蒼晗月打破這滿滿炫耀氣味的僵局。
範忠和衛離笑嘻嘻應下，默契地不顧風烈雲，拿起點心便開喫。
“嗯，好喫……”
範忠當即便稱讚出聲，衛離更是語出驚人，“自從王妃嫁入王府後，這喫的就愈發精緻美味了。”
“王妃你有所不知，以往王爺對喫的可一點要求都沒有。”
風烈雲恰時拿起一塊點心，剛吃了一口，聽到衛離的話，好看濃郁的眉梢挑起，高傲無比。
“再多說，你便別吃了。”
衛離一怔，連忙把整個點心塞入口中。
這一幕，看得蒼晗月忍俊不禁。
範忠暗暗慶幸，悄悄又拿了一塊點心繼續開喫……
-
蒼晗月待了一會兒，任由他們繼續商議，先離開了書房。
隨後，見天氣不錯，又去花園裏轉了一圈。
期間，一直由玲瓏陪着。
見時候差不多了，這才往書房的方向回去。
來到走廊處，恰逢範忠和衛離一同從書房的方向過來，看樣子，是商議好了軍中的事務。
“王妃。”
範忠和衛離看見她，都笑着抱拳行禮且不失恭敬。
“要走了？”
蒼晗月脣角掛着微笑。
範忠說道，“末將等要先回去安排好軍中事務，且將皇上的獎賞發放下去，今夜還有慶功宴，末將等有幸能與王爺一同參加，便想回去好好準備準備。”
蒼晗月笑道，“打勝戰是普天同慶的大好喜事，父皇誇讚獎賞六軍，的確應該儘快告訴他們這個好消息，好讓他們高興高興。”
“行，你們趕快去吧，別耽誤了晚上的事。”
“末將告辭。”
範忠抱拳應下，衛離忽然道，“範將軍，你先到前面等我一下，我有幾句話要轉告王妃。”
“好，你快點。”範忠往前走。
蒼晗月面色幾分疑惑，“衛將軍有什麼事？”
衛離醞釀了下，才道，“先前王妃身體不適，末將一直找不着機會告訴你這些話，如今看您氣色不錯，末將想，應該替他完成心願了。”
“誰？”
蒼晗月心中有些迷茫，卻又似乎猜到了些許。
“方安。”
衛離說道，“方安當日抱着靈兒的屍首，當着衆人的面自盡，在自盡之前，他求末將告訴王妃，他沒有背叛大蒼，也沒有背叛您……”
提起此事，蒼晗月的心狠狠刺痛了一下。
當日靈兒離開的一幕，瞬間浮現在腦海。
這些日子，她表現得很溫淡，似乎已經從悲傷中走了出來，可其實，只是不想讓風烈雲擔心，不想影響腹中孩子。
她早就把靈兒當成了妹妹一般對待，當日靈兒又是爲了救她才被溫醉玉所殺！
可溫醉玉究竟爲何會得逞，究其原因還是因爲方安的協助。
不管怎麼說，這件事都跟她和方安脫不了干係。
“人都死了，還說這些有什麼用，想我原諒他麼？死了以後，還要在意我原不原諒？”
蒼晗月的臉色冰冷，言語更是一點溫度都沒有，“他死了便死了，在黃泉之下，最好別再糾纏靈兒，靈兒此生沒過過好日子，更多得他，纔會丟失了一條性命，他真以爲以死謝罪，就能洗清所有罪過？”
在他印象中，平易近人的蒼晗月，鮮少發怒。
就算是當日在軍中，發現方安被溫醉玉利用，她也是儘可能給方安機會，可這一次不同，這一次代價是靈兒的性命。
想到這些，衛離能理解她的心情。
“王妃息怒，末將只是完成方安死前囑託。”
抱了抱拳，衛離準備離去，走了幾步，又停下來，幾分感嘆，“但有一點，末將作爲男人可以肯定，方安對靈兒並非無情。”
“靈兒死了，他也跟着走，並非是以死謝罪，只是想隨着靈兒一塊走罷了，在我看來，他是個有情有義的真男子。”
蒼晗月緊緊蹙眉，瞬間紅了眼眶。
衛離離去。
蒼晗月久久無話。
玲瓏聽着他們的對話，心中頗爲震撼。
原來，靈兒死了。
難怪王妃身上總是透着淡淡的悲傷，能讓王妃這麼惦記，看來這個靈兒姐姐真的很讓王妃喜愛啊。
-
蒼晗月閉了閉眼，收拾思緒，直奔書房。
風烈雲準備了湯藥正在等她，似乎知道她會過來。
“你這是趁着任何機會都要灌我喝藥啊。”蒼晗月瞥見桌子上的湯藥，頓時有些欲哭無淚。
“對你身體好的東西，我自然要想方設法，多讓你喝一些。”
風烈雲脣角微揚，剛擡起眼，還想說什麼的時候，注意到蒼晗月的眼睛和神色，頓時心頭一緊。
“你哭過？”
他刷的站起身，緊張無比地抓住了蒼晗月的手。
蒼晗月微微一笑，“倒是沒有，你別這麼緊張。”
“休要騙我，你的眼睛一看就是哭過。”
風烈雲心裏擔心極了，柔聲哄道，“丫頭，到底怎麼了，告訴我好嗎？”
蒼晗月心思一沉，便也不再僞裝，渾身上下瀰漫出了一股濃濃的感傷。
“當日方安隨靈兒而去，我醒後雖然得知此事，卻仍然覺得方安不配，心裏是很恨他的，但是剛纔，衛離告訴我，方安對靈兒是有感情的。”
“我忽然覺得，似乎是我自己執著了一些，靈兒生前是那麼的喜歡方安……方安對我，也的確是一直忠心耿耿，也正因爲是忠心，所以才讓溫醉玉給利用了。”
風烈雲看着蒼晗月問，“你就是爲了此事難過？”
蒼晗月點點頭承認了，“我惋惜他們就這樣丟了性命，若是他們還活着，我還能給他們做主，讓他們成親，廝守一生。”
“傻丫頭。”
風烈雲將她摟在懷裏，輕輕撫摸她的發，聲音溫柔安撫，“方安雖然莽撞，也的確難得忠心，如今既然知道實情，你應該高興纔是。”
“等事情告一段落，我陪你好好給他們安個衣冠冢，也讓他們黃泉路上有個伴。”
“好。”蒼晗月心中酸楚，卻也釋懷了許多，任由眼淚靜靜流淌……
風烈雲緊緊抱着她，懷抱很暖，讓她一顆心十分安穩。
過了好一會兒，她的情緒終於緩和釋懷下來。
鬆開懷抱，擦乾了淚痕，看着風烈雲正了正神色，說道：“先不管這些，有件事很重要，今早壽王妃過來告訴我一個消息，稷王今晚會對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