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發現，他也正看着老五，微微皺起了眉。
蔡小糖心知兩人可能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說，急忙道：“那你們先聊，我先下去喫早飯了。”
她說着，直接越過老五走了出去。
聽着蔡小糖走遠，老五這才問道：“去書房嗎？”
厲梟搖頭：“不用了，進來吧。”
他說着，隨意轉身在沙發上坐下。
得到他的允許，老五這才從門外走了進來，又轉身關上了房門。
然後直接開門見山道：“修羅，我不明白，你爲什麼讓老七去監視晚晚。”
厲梟目光閃爍一瞬，沒有說話，也沒有意外。
他早就猜到，老五是因爲這件事來的。
當年所有人中，老五是最照顧洛晚晚的一個，也和她的關係最好，像是把她當做了自己的妹妹。
厲梟微微一頓，這才解釋道：“我沒有讓人刻意監視她，是老七意外發現，她似乎在和什麼採用了加密信號的人聯繫。”
“那……你懷疑晚晚？”
老五又拋出了一個問題。
厲梟微微一頓，半晌，這才無奈道：“我只是想知道，對面是誰，她和對面是什麼關係，又有什麼目的……”
“晚晚不可能會有什麼目的！”
老五的情緒忽然變得有些激動，語氣也變得急促道。
“修羅，晚晚以前是什麼身份，你是知道的，就算她有所隱瞞，除了上面的人，還有誰能聯繫她？就算她的出現是有目的，有苦衷的，我也可以肯定，她絕不會做傷害你的事，她以前對你……”
“老五。”
厲梟神色突然一凜。
老五猛地一頓，立刻低下了頭，不再言語。
洛晚晚當年“死亡”的事，一直都是厲梟的雷區。
八年，幾乎所有人都默契的不再提起。
後來，厲梟突然說要和蔡小糖結婚，大家都是爲他感到高興的。
可誰也沒有想到，洛晚晚會突然出現，將事情推到一個尷尬的局面。
衆人雖然誰都沒有多說什麼，可每每看到他們三人站在一起，都覺得心裏不是滋味。
可感情的事，他們這些外人，也沒法插手。
老五的神色有些糾結，半晌，還是硬着頭皮繼續開口道：“修羅，不管怎麼樣，晚晚都不會做傷害你的事的。”
“我知道。”
厲梟的語氣沒了剛纔的凌厲，又恢復了平和。
隨即便無奈的嘆了口氣。
“老五，當年的事情，是我對不起晚晚，我也知道，你把晚晚當妹妹，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把晚晚換成任何一個和我們不相干的人，你都會覺得，她出現的時機，其實很巧，我只是想搞清楚，她這次回來的目的，老七那邊，也只是繼續監視，不會做別的，這件事，只有你們兩個人知道。”
老五沉默的點了點頭。
厲梟知道他明白自己的意思了，便也不再多說什麼，隨意的揮了揮手。
“去忙你的吧，剛纔那句話，我就當沒有聽過。”
暗門之中，按照規定，向他剛纔那個橫衝直撞的上來質問身爲“決策人”的厲梟，是要受罰的。
大家雖然平日裏稱兄道弟，但該守的規矩，卻一樣不缺。
老五沉默的拉開了房門。
厲梟微微一頓，沒有說話。
直到聽着他的腳步聲走遠，猛地卸了渾身的力氣，隨意靠在了沙發上。
思緒也不禁飄遠。
老五說的沒錯。
洛晚晚是不會害他的。
因爲她的身份，原本就是隸屬於他們這一邊的。
現在所有的猜測，都指向她已經回到了原來的“位置”，還繼續着之前的“工作”。
那時候……他纔剛接手暗門不久。
上一任的“修羅”，因爲意外身亡，導致整個暗門都羣龍無首。
洛晚晚就是那個時候，被上面派來“協助”他們的。
他還專門查過她的資料。
無父無母，沒有任何親人。
是上面專門培育的“人才”。
一開始，他們都不認爲派來一個女人，能有什麼太大的幫助。
可是相處下來，卻所有人都對洛晚晚有了改觀。
也誰都看得出來，洛晚晚喜歡他。
他卻覺得無所謂。
然後……
兩個人便自然的成爲了“情侶關係”。
她出事的那一天，正好是他的生日。
原本大家是打算好好的慶祝一下，可沒有想到，卻臨時來了任務。
不是什麼太嚴重的事，任誰去都可以解決。
厲梟原本想派另一個人，卻意外得知，洛晚晚在那附近，便直接讓她跑了一趟。
後來……
就發生了誰也沒想到的意外。
一場大火，沒有留下一個活口，燒的只剩下灰燼。
處理好她的後事，他才得知，她之所以會在那附近，是因爲要去取專門給他訂的生日蛋糕。
從此，無邊的愧疚便在他心中埋藏了整整八年。
直到重新遇到了她。
可現在，她卻帶着滿身的祕密。
厲梟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心，腦海中滿是紛雜的往事，胸口突然有些悶悶的。
如果晚晚真的接到了“上面”的任務……
會是什麼呢？
有沒有什麼他能幫上忙的地方？
厲梟想着，突然拿起了手機，直接撥了一個號碼。
幾秒之後，電話被人接通。
厲梟低聲對着電話那兒道：“打聽一下，上面最近是不是有什麼新的行動或者計劃之類的，隱蔽一點，別讓人知道是我在查。”
說完，他直接掛斷了電話，再次陷入了無邊的沉思。
另一邊——
洛晚晚一個人坐在房間裏，看着手機上的新聞。
厲氏大樓的LOGO幾乎佔了一半的屏幕，剩下一半，則是在誇讚厲氏這次投建的滑雪場，還詳細的標註了預計的開業時間。
洛晚晚盯着新聞看了幾秒，屏幕頂端突然躥出一條消息。
她隨手點開，只看了兩眼，便勾起了脣。
只是那笑容，看起來莫名的有些陰沉。
屏幕上，是一張匆忙之中拍下的文件，似乎是滑雪場酒店的測評合作方。
而總負責人那一欄，已經被填上了三個字——
蔡、小、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