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羅的意識逐漸回籠,嘴裏還帶着甜膩的有些過分的血腥氣。
他睜開眼,望着雜草堆成的屋頂發呆。
之前的記憶一點點復甦。
當他回想到自己到底幹了什麼之後,忍不住哀嚎一聲:這次真是栽大了!
當初他甦醒之後就意識到自己對蘇雲那不同尋常的情感,因爲無法面對,這才選擇了逃避,來到了這顆星球。
聽說這裏的人受到血族的奴役,他便決定剷除血族,解放這些苦難的人。
沒想到,血族的能力與他的力量相剋,這才一不小心着了道。
“喲,清醒了?”
熟悉的聲音令賽羅臉色爆紅。
他還沒想好該怎麼面對蘇雲,只得轉過身裝鴕鳥。
“喂,賽羅,你該不會以爲咬我一口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
“那,那你想怎麼辦?”賽羅把臉埋在胳膊裏,聲音聽起來有些悶悶的。
“等我想好再說,不過你的情況還是有些奇怪。”
賽羅聽着腳步聲越來越近,自己的心跳聲也越來越大。
他感覺自己的手腕被握住,然後略顯冰冷的指尖輕輕搭在他的脈門上:“我原以爲滅了血族就能令你恢復原樣,現在看來並非如此,你體內的血族之力與你本身的光粒子糾纏在一起,若是強行分離,恐怕會對你的身體造成影響。”
“那不如去找希卡利,他或許會有辦法。”賽羅道。
“希卡利可能也沒有辦法。”蘇雲無奈道。
“怎麼會?”賽羅轉頭便看到了蘇雲,這是他甦醒後與蘇雲的第一次見面,只一眼便令他有些移不開目光。
他的搭檔依舊是蒼白的面色,只是蓄了長髮,箍在暗金色的發冠裏,換了玄色長袍,繡着暗紋的黑色腰帶妥帖的系在腰間,勾勒出他纖細的腰身……
賽羅覺得鼻子有些癢。
蘇雲看了他一眼,遞給他一塊手帕:“怎麼搞的,上火了?”
賽羅這才後知後覺:他居然流鼻血了!
“呃,可能最近有些脫水,鼻子有點幹。”
“希卡利那邊我已經把你的血樣送過去了,他暫時還沒研究出解決的辦法,我想試試混沌之力,但又怕出什麼變故,所以想等你醒了再試。”
蘇雲並沒有懷疑,繼續說道。
“那如果不管血族的力量的話,會對我有什麼影響?”賽羅也正了神色。
蘇雲手指敲了敲牀沿:“其實血族的力量只有兩個缺點,一個是嗜血,一個是畏光。”
“你本就是光之戰士,這點令畏光這個缺點不復存在,所以影響大概就是嗜血吧。”
“可是我現在並沒有對血的渴望。”賽羅蹙眉。
“或許是時間還沒到吧。”
蘇雲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話說你怎麼跟個小狗似的,咬上了就不鬆口?我都疼死了。”
“那你現在……我看看你的傷。”賽羅作勢就要去扒蘇雲捂得嚴嚴實實的長袍。
“誒,不用了,那點傷早就癒合了。”蘇雲擋住賽羅作亂地手:“倒是你,如果你有吸血的慾望立刻告訴我,你先休息一天,明天我們試試混沌之力的效果。”
“好。”賽羅低垂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
蘇雲剛收到希卡利的傳信,憑光之國現在的技術可以清除血族之力,但需要半個月左右的時間來研製解藥。
蘇雲輕輕推開賽羅的房門。
賽羅背對着他,似乎已經睡熟了。
蘇雲看了一會兒,方纔覺出些不對。
他快步走了過去將賽羅扶起來。
藉着月光,他這才發現賽羅臉色慘白,嘴脣被他自己咬出道道血痕。
“賽羅!”
此時蘇雲的血對賽羅的誘惑是奇大無比的,他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推開自己的搭檔:“離我遠點!”
蘇雲皺眉:“我試着用混沌之力壓制血族之力,賽羅,你配合我。”
然而,還沒等他動手,就被一道黑影撲倒了。
蘇雲:這該死的熟悉感!
“賽羅!你要是再咬我就別怪我動手了!”
賽羅整個人壓在他身上,制住了他的手腳,但若是他真想動手也不是不行。
“蘇雲……對不起……”
賽羅壓抑又剋制自頸側傳來。
“喂,賽羅,放開我,你別以爲我真不敢動手啊!”蘇雲眯了眯雙眼。
他突然感覺自己的衣衫溼了一塊。
蘇雲剛想嘲笑嘲笑賽羅,就聽見他的搭檔用深情又剋制的聲音說道:“蘇雲,對不起……我愛你……”
蘇雲身形一僵。
“賽羅,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蘇雲咬着牙道。
“我當然知道,所以,對不起……”賽羅舔了舔蘇雲的脖頸。
蘇雲手裏聚起一團混沌之力:“我最後再說一次,放開我!”
賽羅並不做迴應,只是不斷地用尖銳的牙齒蹭着他頸側的一小塊皮膚,嘴裏呢喃着我愛你和對不起。
賽羅的眼裏泛起一抹紅光,尖利的犬齒刺破了皮膚,滲出一點豔麗的紅,但卻沒有深入。
他微微擡眼,和自己的心上人兩相對視。
蘇雲也注視着他,半晌嘆了口氣,軟了神色,自暴自棄道:“這次就不跟你計較了,這次是最後一次了啊。”
得了首肯的賽羅瞳孔雖然還是紅的,眼中卻閃過了一抹笑意。
甜膩的血液流入口腔,升起了一陣滿足感。
……
飽餐一頓的賽羅舔了舔脣角,又將蘇雲脖頸上的血舔掉,然後低頭看着他的搭檔。
賽羅目光灼灼,脣色豔麗:“蘇雲,我說的是認真的,我喜歡你,從你見到我的第一次,從我重新見到你的第一次……我見不得你受傷,因爲會心疼,我更見不得你在我面前死去,因爲我的心在你那,你死了,我的心便也跟着死了,我忍受不了沒有你的世界,卻又擔心我的這份情感會令你爲難,所以我逃了。”
“可是,蘇雲,你知不知道你剛纔沒推開我的時候我有多開心。”
“你剛纔沒有推開我,我這輩子都不會給你推開我的機會了。”
蘇雲盯着他,撇了撇嘴:“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樣蠻不講理?”
賽羅笑着看他:“我只對你不講理。”
“切!”蘇雲又盯着他看了一會,突然舔了舔嘴角:“我覺得有點渴。”
“那我去給你倒——”
他們交換了一個帶着血腥味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