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在大秦長生不死 >第2章 我之所學救不了秦國
    如此年少,面對天下大勢,竟有如此深刻的瞭解,道出了這般驚人的言論,本身就是一個可造之材。

    荒又經歷戰場殺伐,見慣生死。

    衛鞅相信這樣的人,遲早都會在這個時代大放異彩。

    “荒,你有如此才學,爲何從軍入伍?”

    衛鞅目光中帶着好奇,彷彿要一下子看透荒:“你這樣的人,應該清楚,成爲秦卒並不能讓秦國強大,改變如今貧弱面貌。”

    聽到衛鞅的話,剛喝了口水的荒將水袋擰好:“大秦積弱已久,私鬥成風,氏族頑固不化,已經爛透了。”

    “唯有深徹變法,才能救秦,唯有驚世大才,才能強秦!”

    這個時候荒深深的看了一眼衛鞅,意味深長:“大秦需要李悝,吳起這樣的法家大才,我這樣的人,做不到。”

    荒絕非自謙。

    他也懂法,瞭解法。

    只是他的法,乃後世之法,屬於和平時代之法。

    “哈哈……荒你過謙了!”

    衛鞅長身而起,打量了一眼天色:“鞅打算回了,不知荒……?”

    “自然也是要回了!”

    荒輕笑,一邊收拾着大石上的口糧,一邊對衛鞅,道:“我的國面臨生死,我的家貧瘠不堪,都需要我回去!”

    將東西收拾好,荒方纔朝着衛鞅正正當當:“鞅兄,荒期待你於中原,大放異彩,聲名鵲起。”

    看着自信的少年,衛鞅笑了笑:“鞅認識白氏商會的人,你一路向西,可入白氏取一些盤纏,換一身衣服,一匹良馬。”

    說完,衛鞅從腰間的束帶上摸出一塊令牌,遞給了荒:“此物可作爲憑證。”

    聞言,荒接過了令牌,意味深長:“鞅兄,你我雖一見如故,然荒爲秦人,鞅兄在魏國丞相府擔任中書丞,天然處於敵對。”

    “如此大恩大德,荒感激不盡,他日若相逢,我以秦酒敬鞅兄。”

    “哈哈哈……”

    大笑一聲,衛鞅長身而起,深深的看了一眼荒,語氣頗有些期待:“這個天下很大,並非只有臨洮,你應該出去走走。”

    “走出秦國,見一見諸子百家,見一見天下諸國,漲一漲見識,開拓一下眼界。”

    “告辭!”

    “我會的,鞅兄告辭!”

    兩人拱手告別,衛鞅一路向東,朝着魏國而去,荒一路向西,朝着秦地而去。

    兩處皆歸路。

    荒收下了衛鞅給的信物,目下的他,需要這一份心意,他需要改變家中的貧瘠,也需要改善自己的處境。

    甚至他想要賺錢,也需要本金,以他在秦國的人脈,是無法籌集到這第一桶金的。

    更何況,他想與衛鞅保持聯繫,而接受這一份善意,無疑是一切的開始。

    人情這東西,有來有往。

    在一來一回間變得熟稔,最後成爲朋友,成爲目標一致的利益關係。

    “鞅兄,今日之恩情,明日必報!”在心頭落下堅定的念頭,冷風中,荒腳步更快了。

    這一場戰爭爆發,本身就已經臨近歲首,天氣已經開始轉冷,行走山谷,山風襲來,讓人瑟瑟發抖。

    更何況,荒只穿了中衣。

    天氣冷,荒的心更冷。

    雖然重活一世,但這是戰國初期時代,一個大毀滅,大創造的時代,縱然是他,也覺得心下荒蕪。

    ……

    三日後。

    荒進入了夏陽,這是距離少梁邑最近的城池,名義上屬於秦國,實際上魏國攻伐河西,這裏的實際控制權在魏國手中。

    進入夏陽城,荒找人打聽了白氏商會的駐地,便欣然前往。

    他清楚沒有錢糧馬匹,在這個時代,他回不了秦地,回不了家鄉,甚至餓死途中。

    “啪啪啪……”

    一敲門,門打開了。

    白氏商會在夏陽城的執事白忠走出來,看着風塵僕僕的荒,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

    他以爲是饑民,剛要開口驅趕,察覺到白忠臉上迅速出現的不耐煩,荒握着令牌的左手鬆開。

    “不知執事可認識此物?”

    一道聲音,猶如驚天霹靂,讓白忠臉色蒼白,幾乎在瞬間,臉上的不耐煩肉眼可見的消失,隨及被熱情取代。

    “此乃我白氏信物,某自然是識得,不知先生如何稱呼?”白忠朝着荒行禮,然後一伸手:“先生裏面請!”

    “荒!”

    在白氏商會的駐地,荒洗漱了一下,換上白忠找來的衣衫,吃了一頓,然後便和衣睡去。

    連續幾日的趕路,風餐露宿的,讓荒心力交瘁,整個人疲憊不堪,如今到了夏陽,自然要好生休息。

    夏陽距離徵還有很遠的路,只有進入徵城,才進入如今秦國的實際控制區。

    一介秦人,還是一個秦卒,行走在死敵控制的地界上,根本就是在刀尖上跳舞。

    荒在夏陽城待了三日,在這三日之內,他連白氏駐地的門都沒有踏出去。

    “白執事,這三日有勞了,荒感激不盡!”

    白忠臉上滿是笑容,語氣謙卑:“先生手握我白氏信物,自然是我白氏的貴客。”

    “先生不必客氣,有什麼要求,先生直接吩咐便是!”

    聞言,荒點了點頭,朝着白忠開口,道:“給我準備一匹快馬,一些盤纏,以及一份白氏商會的身份證明。”

    “至於快馬,盤纏全部折算成銀錢,記在我名下,等我歸來,自會親自前來結算。”

    “諾。”

    白忠點頭,他沒有多說什麼,他心裏清楚,有些事情不是他能夠知道的,作爲白家執事負責完成任務就行。

    一個時辰後,荒騎着馬,離開了夏陽城,一路朝着櫟陽而去。

    如今他的身份依舊是秦卒,需要前往官署登記,然後再行返回臨洮。

    要不然,不去官署登記,眼下看沒有影響,實際上對於未來,遺禍無窮。

    一個陣亡士卒活生生的出現,在這個時候的秦國可以矇混過去。

    但是,事情發生了就會一直存在。

    若荒沒有野心,不想往上爬,只是想要成爲一個種地的老秦人,影響基本上等於沒有。

    可若是走上高位,這些過往,將會成爲黑點,成爲政敵攻擊的藉口,政治鬥爭,往往都是你死我活。

    一着不慎,滿盤皆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