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鞅抿了一口酒，眼中有光芒一閃而過。
有些話，他沒有明說。
但，他清楚，荒與那些修士截然不同。
那些修士縱然修爲強大，也可以駐顏有術，但，終究是臉上，亦或者眼神中，能夠看到歲月的痕跡。
但，荒臉上，眼神中看不到。
他荒的眼中，看到的不是歲月的痕跡，只是智慧。
那是閱歷的加深，那也是讀了太多書的積累，但，那不是歲月。
只是面對嬴渠梁，他沒有直言。
自然以來，君王好長生。
嬴渠梁已經有這樣的趨勢，他不能助長。
“國師前往了雲夢澤，想來是爲了尋訪鬼谷子！”念頭微轉，衛鞅將話題轉移。
他可是清楚，嬴渠梁已經暗示了荒幾次，都被荒一一拒絕。
伴隨着嬴渠梁年紀越來越大。
他相信，嬴渠梁未必能夠把持得住！
“鬼谷子，曾入櫟陽，住進了國師府，但，後面就不見了人！”嬴渠梁抿了一口白玉京：“這一次，國師前往，不會打起來吧？”
“哈哈.......”
衛鞅輕笑：“君上放心，應該不會的！”
“鬼谷子未必敢，而國師也不會輕易涉足危險之中，如今的國師，一身戰力之恐怖，只怕是當世第一！”
“雖然還有一些老不死的在蟄伏，但，至少明面上是如此！”
“如今修士頻繁下山入世，那些老不死的，也不敢輕舉妄動！”
說到這裏，衛鞅話鋒一轉，道：“君上，我們也該動一動了，變法這麼多年，也該做最後一步了。”
“好！”
嬴渠梁點頭。
變法一事，他全部都交託在衛鞅身上，他不懂，也不想要懂，他只需要清楚，這件事對於秦國有利就行。
.......
半月後。
荒從藏書閣走出，眼中帶着一抹迷茫。
鬼谷縱橫一脈的普通書，他都已經看完了，可謂是受益匪淺，但是鬼谷縱橫的修煉一道的典籍，一本都沒有。
很顯然，鬼谷子早就清楚，他一定會來雲夢澤，以至於提前做好了準備應對。
“國師，可有收穫？”
鬼谷子臉上露出一抹笑容，真誠而又友善。
看着鬼谷子，荒眼中的迷茫盡去，臉上浮現一抹笑容，只是落在鬼谷子眼中，顯的無比的詭異。
“老傢伙，你雖然有所準備，在殷墟之中也得到了造化，但，還擋不住本座！”
荒的右手，落下了大秦龍雀之上：“信不信，本座屠了你的鬼谷縱橫一脈？”
“國師你確實是很強！”
鬼谷子臉色微冷，望着荒：“但也不要小覷天下人，老夫也許不是你的對手，但想要屠了我鬼谷縱橫一脈，老夫不相信！”
“況且，我鬼谷縱橫一脈，可沒有秦國目標大！”
“哈哈，若是本座聯合那位夏姑娘呢？”荒冷笑一聲，朝着鬼谷子：“鬼谷子，本座其實不信，屠不了鬼谷縱橫一脈，要不，我們打個賭？”
此話一出，雲夢澤之中，氣氛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殺機滾滾，衆人心口都提了一口氣。
特別是，這一刻，荒已經拔刀！
相比於小道士等人，鬼谷子直面荒，揹負的壓力最大：“國師，你要入藏書室，老夫沒有阻攔，如今你又要滅我鬼谷縱橫一脈，是不是欺人太甚？”
“哼！”
冷哼一聲，荒嘲諷，道：“鬼谷子，本座爲何如此，伱不知道麼？”
“偌大一個藏書室，只是一些兵法以及縱橫之術，涉及修煉的，那可是半本都沒有！”
“你是覺得本座可欺不成？”
“老夫不曾欺騙你，縱橫家的典籍，不在雲夢澤！”鬼谷子直視着荒，一字一頓，道：“他們被老夫送到了一個地方，若是國師想要，那就親自去取！”
“下山吧！”
荒收起大秦龍雀，邁步向前走去：“秦國從今日起，乃鬼谷縱橫一脈的禁地，擅入者，死！”
“鬼谷子，總有一天，本座會用大秦龍雀割去你的頭顱！”
望着荒走遠，鬼谷子臉色難看。
他心裏清楚，荒的一句話，幾乎斬斷了他的道途，除非是秦國未來滅了，否則他在中原再也沒有機會成聖。
而且，經過這件事，他算是徹底的得罪了荒。
一念至此，鬼谷子轉頭看向東方：“希望，你們能夠信守承諾！”
他堅信自己沒有選錯！
秦國師只是一介肉體凡胎，遲早都要死去。
........
“國師，鬼谷子這根本就是對於你的挑釁，爲何.......”撇了一眼風徵，荒沉聲，道：“沒有辦法，我們不得不退！”
“雲夢澤之中，佈下了大陣，也許是鬼谷子在殷墟之中得到了造化，也許是他的背後有人，甚至於........”
“一旦大戰爆發，除了我與夏青搖，你們縱然不死，也會受重傷，對於道途不利！”
“我們未來可期，沒有必要爲了區區的縱橫家典籍，而付出如此大的代價！”
“斬斷他的道途就夠了！”
......
聞言，風徵點頭表示知道了。
而小道士突然開口，道：“國師真正擔心的是夏姑娘吧？”
“夏青搖修爲不屬於國師，甚至於超過國師，她有什麼可擔心的！”南宮傾城俏臉微凝，朝着小道士反駁。
“師姐，不是擔心夏姑娘實力不夠，而是擔心，她太強！”小道士眼中浮現一抹懼意，語氣幽幽，道：“她修的道，殺性太大。”
“而且，很容易失控！”
“國師擔心的應該是一旦爆發大戰，因爲雲夢澤上的大陣，徹底的引爆那位夏姑娘，從而大殺四方，在人間，除非是國師這個層次的數人連手壓制！”
“要不然，對於天下庶民而言，那將是一場浩劫！”
“......”
小道士遠比南宮傾城等人更瞭解荒的恐怖戰力，也更瞭解他的性格。
從他認識荒以來，就從未見過荒喫虧。
他心裏清楚，若不是忌憚這一點，以荒的性格，今日早已在雲夢澤與鬼谷子大戰了。
現在，鬼谷縱橫一脈，早已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