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白意坐在地上，眼睛藏在劉海下，閃爍不定，爲了一場練習賽，就把底牌給用了，後面分區賽萬一發現其他不足又該怎麼辦？
算了，一場練習賽而已，放棄就放棄吧，又不礙什麼大事。
白意心中有了決策，待會上場就儘量投，封了就封了，反正左右都是輸，他不在意，擺爛了！
“剛纔爲什麼不投。”
就在白意暗中撇嘴時，一道黑影忽然遮蓋了他眼前的光線，白意微微擡頭，發現是那趙老站在自己的面前。
什麼意思？
附近的球員們原本就有些關注白意這一特殊存在，眼前趙老找上了白意，頓時八卦心熊熊燃燒，紛紛投去了目光。
白意吐出一口氣，雖然說他本身總是覺得除去正式比賽，或者說和系統任務無關的籃球比賽他都不在意，但人這種東西，總歸是有勝負心的。
所以說實話，即便是白意再怎麼給自己找藉口，但他的心情着實不算太好，這時候這個老頭偏偏還主動過來往傷口上撒鹽，這尼瑪不是找事嘛？
但出於對長者的尊敬，白意還是儘量剋制了情緒，回答道：“投不進去。”
“投不進去就不投了嗎。”
趙老俯視着白意，語氣平淡，但言辭鋒利：“既然如此，你怎麼幹脆說打不過，就不打了，直接認輸？”
“你是迦南最鋒利的武器，如果連出鞘都不肯出，就算再鋒利，連最脆弱的盾都不可能擊破，說句不好聽的，如果不是球權都在你手上，那麼就算你的隊友四打五，一節比賽下來他們說不定都能拿到個十分，你呢，直接怕到不敢投了？”
坐在白意旁邊的李四海已經站起身來，左右爲難地看着兩人。
一個是隊伍王牌，一個是名頭和年紀都很大的教練，他幫哪個都不是幫，只能緊張兮兮地站在那，生怕白意一個濺起就給趙老一拳。
“待會我會投。”
然而讓李四海松了口氣的是，白意很好地壓制住了自己的情緒，非但沒有飛起給趙老一腳，回答的語氣和言辭也很平淡。
“我會投，但肯定會被蓋，反正是練習賽也無所謂。”
趙老淡然道：“我清楚地在你臉上看出了這個想法。”
白意有些不敢相信地擡起頭，眼睛微瞪。
放你孃的狗屁，什麼清楚地在他臉上看見，他剛纔完全就是面無表情好吧，爲老不尊，滿口胡話，這分明就是誹謗！
不過儘管心中再怎麼不滿，至少白意臉上還是很快恢復平淡。
你嘴欠你的，我能叼你算我輸，惹不起還躲不起了，無視就是。
然後，白意就跟着迦南四人一塊打完了剩下的三節比賽。
嗯，雖然是在白意直接擺爛了的情況下，但比分至少要比第一節時要好出許多，畢竟就算那兩個怪物再怎麼不當人，他們終究也還是人，會累，會失誤。
白意還沒被他們直接碾壓到每一球都會被幹擾到甚至直接封蓋的地步。
後面的三節比賽下來，白意兩手的全場三分早已經全部用光，二三十次出手，得手的約莫只有一半不到，也就是三十來分而已。
再算上因爲白意的影響，壓力小了許多的其他隊友的進球，迦南前前後後倒也拿到了五十多分，只是和鷹院拿到的那一百一十多分比起來，有點刺眼而已。
下場上場的球員都是若有若無地偷看着白意，眼中帶着些許凝重。
別看鷹院和迦南這場練習賽的分差好像很大，但這只是因爲鷹院太強了而已，除了那幾個全國大賽八強甚至是四強常客的隊伍以外，其他隊伍並不認爲自己上場就能表現得更好。
甚至於往深一點說，這場練習賽中白意的命中率和得分，也是屬於正常比賽中的分衛該有的數據，只是和以往，或者說是對於白意個人來說，算是很差而已。
更何況這還是在白意被兩個頂尖選手包夾的情況下，就更加變態了。
這種三分的準度，以及變態的心理抗壓能力，什麼天才，根本就是怪物！
在場大部分隊伍的隊長，心裏都是不自覺地冒出一個想法。
如果白意真的換了一支隊伍，哪怕只是在這次合訓隊伍裏屬於中等水平的隊伍，恐怕今年的北海，都要多出一個可怕的對手出來。
“你先回去喫午飯，喫完休息下，晚上七點過來，再和蘇大打一場。”
趙老的聲音從一旁傳來，白意眉頭輕皺，掃了一眼那個行爲怪異的老頭，他是真的搞不清楚，這老頭到底是想做些什麼。
白意就這麼看着那老頭，不說話。
能夠保持冷靜，並不代表白意是個沒有情緒的機器人，他的不滿幾乎已經快要流露在表面上，他並不想再打第二場，尤其是在同一天，雖然間隔時間不算短。
“好了好了，你先回去休息，晚上我去接你。”
周國強當起了和事佬，把白意從地上拽了起來往大門口推。
“給個面子給個面子，再打一場而已，如果明天趙老還是這樣莫名其妙，我就做主給你出車費先行回學校，行不？”
周國強好歹也是一個學校的教練，雖然油膩，禿頭，外加啤酒肚，但也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平日裏和學生相處，也是以老師的姿態，這還是他第一次把姿態放得這麼低。
他是真怕了。
沒辦法，正如先前的李四海所想，一個是迦南籃球隊當前的王牌，未來的希望，一個則是身份和年齡都比自己高出不知道多少的牛逼教練。
真要掐起來，那纔是真的焦頭爛額。
但也沒辦法，今年的迦南要想走得更遠，只能把希望寄託在趙老身上，跑是肯定不能跑的，只能希望趙老能麻溜點，展現出他的能力出來，讓白意心服口服。
合訓隊伍們還需要再打一輪練習賽，差不多得到十二點多才能回去喫午飯，只有白意一人，悶悶不樂地返回了房間。
按照趙老打印的表格上的內容，下午的訓練應該是兩點開始，自己倒是能晚五個小時，這趙老，是知道自己手腕扛不住，有意這樣安排的嗎？
白意喫過中飯，晃晃悠悠地回到房間刷起劇。
算了，反正就這進度，一天也就兩場練習賽而已，劃劃水也不算累，不跟老頭計較了。
就這樣，時間來到了晚上七點，在蘇晨兩人也回房間待了一會便離開後，白意就補了一覺，將來到這裏後的鬱悶一掃而空，神清氣爽地來到了籃球館，參加最後一輪練習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