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人墜落。
棠意禮的氣息逐漸急促,她感覺有條細細的線,在彈撥她的心臟,發出振聾發聵的聲音,只有她自己聽得見。
太震撼了,她不得不閉上眼,才能承受接下來的吻。
靠近,靠近,再靠近。
然而,預料中的脣齒浩劫,還沒有開始,就被一通電話打斷了。
荀朗褲袋裏的手機在振動,也貼着棠意禮的腿,她被嚇了一跳,睜開眼時,她分明看見荀朗眼中的情潮未退,帶着一層薄薄的溼潤。
荀朗對棠意禮苦笑。
棠意禮:“你快接電話吧。”
她不這麼說,還能怎麼說,說打電話這人誰啊,給老孃拖出去斬了。
荀朗摟着棠意禮的腰,半抱着她,就這麼接了電話。
“你人呢?”是魏然,“聽領隊說你先回酒店了,沒事吧?”
荀朗:“沒事,就是現場人多,嫌吵,我先回來了。”
魏然:“嗯,你走的時候,怎麼沒和雷老頭說,他聽領隊說,嚇一跳,還以爲你受傷了。所以叫我打電話找你。”
魏然又調侃道:“這次出征,老頭子就指着你,力壓展易宣,一雪前恥,你可不能有事。”
荀朗:“嗯,我掛了。”
“掛了吧。”魏然一定是故意的,他說:“哦,對,十分鐘後,酒店十六層開臨時總結會,愛來不來。”
荀朗把電話掛上,對魏然這種白切黑的個性,早已適應。
棠意禮剛剛培養起來的情緒,被毀得一乾二淨。
她咬牙切齒想罵魏然,卻讓荀朗圈着,低眉順眼地哄着,一時不好發作。
荀朗:“我要回去了。”
“哦。”
“今晚你先住在這,明天還是住回大丸酒店,如果覺得搬起來麻煩,就等我比賽結束了,過來幫你。”
棠意禮還想重申一下自己的想法,但荀朗的原則,就像混凝土澆築的一樣。
牢不可破。
“你也看見了,隊裏管得嚴,我連臨時走開,都要請假,如果不住在同一個酒店,那我們見面的機會,肯定會大大減少,甚至,我連陪你喫頓飯,都做不到。”
棠意禮:“沒關係,我可以自己——”
“我不可以。”
荀朗看着她,擁着她的動作,輕柔讓人依戀,與之相反的強硬態度,竟然有種讓人眩暈的性感之美。
棠意禮有點醉,支支吾吾地,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答應的。
荀朗趕時間,蜻蜓點水似的,在棠意禮額頭,印了一個吻,明顯地意猶未盡。
臨走前,他千叮萬囑,要她把門鎖好,有事要及時給他點電話,如果他接不到,打雷朋深的電話也行。
棠意禮口頭答應,哪敢真的驚動雷朋深。
等荀朗走了,棠意禮像吃了二斤蜂蜜的人,瘋狂找水喝,大口喝光一整瓶的水,她還是不可抑止地發甜。
“天!我是盲盒?!嘎嘎,盲盒,比理想型有趣多了!”
棠意禮一頭扎進宣軟的大牀,恨不得遊個五十米來回,外加一個觸壁返身。
……
第二天,蝶泳100米和200米的預賽,都安排在這一天,荀朗自然是全程不在酒店的。
荀朗不在,也意味着雷朋深和魏然不在,大家沒有碰上的風險。
棠意禮這才放心大膽地去酒店,辦入住手續。
因爲大丸酒店已經被整個包下,入住的審查很嚴格,不止查身份查護照,還要經過國家隊的批示,才能讓外部人員住進來。
棠意禮也是在辦入住的時候,聽工作人員用日語打了好幾個電話,從側面瞭解到的。
她不知道荀朗打通了哪些關係,竟然讓人家在系統裏,查到了自己的信息。
這種感覺很微妙,有點像特權階層走了後門,直到棠意禮進入了酒店頂層的總統套房,這種感覺就更強烈了。
棠意禮不得不感嘆:“荀朗在游泳隊是什麼咖位啊,這種房間都能安排給我住嗎?”
這不是棠意禮第一次住奢華的酒店房間,但如果這來自於她的寒門男友的手筆,就叫人太驚訝了。
棠意禮想着,晚上碰見荀朗,要好好問一問,哪知道他實在太忙,從比賽現場回來,不是開會就是理療,只隔幾個樓層,兩人也沒見上面。
又過一天,是荀朗的休賽日。
棠意禮早起,化了個美美的妝,想去找荀朗,不過想到,這裏四處都有眼睛,於是,她還是規規矩矩地發短信,問他起牀沒。
過了一會,荀朗回覆:【剛從健身房回來,我洗個澡,一會過去找你。】
手機丟一邊,棠意禮把自己扔進牀鋪裏,用被子矇頭,發出女妖精的笑聲。
大概半個小時後,荀朗過來敲門,棠意禮優雅端莊地起身。
打開門,荀朗穿着隊服,白底紅色星條的短袖長褲,立在門邊,清爽而修長。
他說:“在酒店裏喫早飯吧,喫完咱們出去轉轉。”
棠意禮挎着小羊皮的手機包,穿着豆青色的修身短裙,早已做好準備了。
不用荀朗提醒,她拿上門卡和出入證,跟荀朗並肩,往電梯廳走,其間,荀朗伸手要牽她,被棠意禮一把躲開。
她問:“你們隊裏讓談戀愛嗎?”
荀朗:“應該不讓。”
何止“應該不讓”,雷朋深不止一次對荀朗下過禁令,叫他儘快分手,不要讓感情影響比賽狀態。
不過,荀朗不想把壓力傳導給棠意禮。
她已經夠神經了。
果然,就聽棠意禮煞有其事地說:“所以,咱們應該假裝是隊友,隊友是不可以隨便拉手的。”
荀朗:“……你根本不像我的隊友。”
棠意禮:“那我像不像情人?”
荀朗皺眉:“情人?”
“對,偷偷摸摸的那種,假裝我們在偷情,是不是很刺激?”
也不知道是誰在追求刺激。
荀朗不置可否。
電梯到站。
因爲是頂層的緣故,裏面一個人都沒有,但進去之後,棠意禮還是讓荀朗和自己,保持距離,一人站一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