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蓄意攻陷 >第124章 銷假
    棠意禮唏噓了一會,想要起身活動一下,身旁走來一個高鼻金髮的空姐,送過來一張紙條。

    “給你的,小姐。”

    空姐遞過紙條。

    棠意禮帶着不解,接過來,低頭展開——

    如果這趟飛行,始終有你,我想我可能也會選擇永不出艙。

    JaredQ

    棠意禮看着印着摺痕的中文,想笑想氣又想打人——

    這個秦聲,偷窺自己看的電影不說,竟然還詛咒她。

    永不出艙是什麼意思?

    他想死,她還沒活夠。

    棠意禮也從布袋裏拿了便籤和筆,用英文寫了一句“離我遠點”,小小一張卡紙,連折都沒折,直接交給了剛纔的空姐,叫她轉交。

    空姐看到上面的內容,露了一個驚訝的表情,躊躇了一下,還是向後走去。

    棠意禮沒回頭,卻聽見秦聲帶着笑意,對空姐用意大利語說。

    “我和女朋友鬧了點彆扭,她就是不肯原諒我……”

    後面的話,棠意禮就聽不懂了。

    但秦聲言語裏的寵溺,卻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好似她真的是他鬧彆扭的小寶貝,叫他頭疼,又無措。

    棠意禮覺得自己都要起雞皮疙瘩了。

    但這話,卻打動了空姐,她對秦聲說了一句:“如果她知道你的心意,一定沒問題的,祝你好運,先生。”

    ……

    按照飛機航程算,荀朗比棠意禮先到北市,早了差不多一天。他計劃先去隊裏銷假,再取車,去機場接棠意禮。

    荀朗到體育教研室外面時,裏面正在開會,提前安排下學期的教學計劃和訓練計劃。

    雷朋深如今是雷主任,坐在那不說話,也有種威嚴感。

    楊主任還是端着他的保溫杯,看見荀朗站在門口,朝他招手。

    “進來等吧,正說到世錦賽的事,荀朗你也聽聽。”

    荀朗跟幾個老師打了個招呼,在旁邊拉了張椅子坐下來。

    雷朋深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楊主任繼續說:“下半年的世錦賽,咱們A大選報的隊員還是荀朗和魏然,他們兩個要去總局的國家訓練中心集訓,還好都在北市,就辛苦雷主任兩頭跑了,你帶的程準也是個好苗子,他明年要參加短池錦標賽,搞不好是第二個荀朗……”

    “你們看看雷主任的成績,再看看你們!”

    下面的教師們俱是一陣爲難神色。

    可能是上次去總局,張局的態度刺激到了楊主任,打那以後,他對雷朋深就極爲忌憚,恨不能點頭哈腰。

    就像現在,他安排完,還要問雷朋深一句:“雷主任,你看你……A大和訓練中心兩頭跑……可以嗎?”

    雷朋深嚴肅依舊:“沒有問題。”

    在一片和諧聲中,散會了。

    荀朗跟着雷朋深走出教研樓,雷朋深問他:“你不是請了一個星期的假麼,這才幾天,就回來了?”

    荀朗:“嗯,泰國氣候太熱了,提前回來了。”

    雷朋深上下打量弟子,收回目光時,狠剜了他一眼,沒再說別的。

    每一個訓練週期,都是以做檢查爲開端。

    他們先匯合了陸醫生,再做訓練規劃。

    從亞運會回來之後,荀朗的檢查和理療就沒斷過,高強度訓練一直就沒敢上,生怕他的肩袖傷復發。

    荀朗半訓練半休息的狀態,已經持續幾個月的時間了,眼看世錦賽就在眼前,所有訓練,原本準備在他度假回來,就開始的,不過他既然主動來銷假,雷朋深也不跟弟子客氣,先叫他下水,掐了幾圈成績。

    陸醫生站在岸邊,挨着雷朋深,看他皺眉記錄——

    自由泳100米,最好是48秒01。

    蝶泳100米,最好是50秒91。

    兩者比荀朗之前的平時水平,差了不是一點半點。

    尤其是自由泳,甚至都達不到程準的日常成績。

    荀朗上岸走過來,陸醫生深深看了他一眼,沒說一句話,兩人卻心知肚明,沒什麼能讓雷朋深斤斤計較的,除了弟子的成績。

    他較真到毫秒。

    “你先坐下,讓陸醫生給你看一下肩。”

    荀朗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先來的,不是雷朋深的怒火,而是這麼一句。

    他撈起毛巾,擦了擦,老實坐在鐵凳子上,說。

    “我感覺還可以,肩膀沒什麼痛感。”

    陸醫生撕掉肌貼,只是捏了捏結塊的肌肉,搖頭:“又腫了。”

    雷朋深皺眉:“這才遊了多少米,就腫了?”

    陸醫生是紀南昀安排的運動學博士,這點小傷,哪裏會診錯。

    他對荀朗說:“肩膀總是反覆的發炎、消腫、你自己已經分不出好沒好了,現在遊個三五百米,沒感覺,以後訓練都是上萬米的遊,你的肩傷,根本喫不消。”

    荀朗心往下沉,像有預感似的,果然聽見雷朋深問。

    “如果,我們放棄自由泳呢,專注蝶泳,他的肩膀,是不是就能承受了?”

    陸醫生的表情,有點糾結:“這樣的保證,我不能給你們。”

    “肩部韌帶,涉及專業訓練,也涉及日常生活,我不能說荀朗只練蝶泳,就沒有問題了,他還年輕,大半的人生都需要這條手臂,總不能就爲了在役的這幾年,把手臂給練廢吧。”

    反正就是,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雷朋深原地轉了一圈,問:“那你出個可行辦法,荀朗要怎麼練?”

    荀朗溫漠地看着陸醫生,似笑非笑的。

    陸醫生倒也不慫,筆直看回去,堅定地說:“我建議荀朗去美國,一邊繼續理療,一邊訓練。”

    雷朋深嘴巴抿緊。

    陸醫生:“這是大家公認的事實,那裏的運動醫學更發達,荀朗去那裏,有更大的機率,既能治療傷病,又能創造更好的成績。”

    “這是一筆天價的訓練費,別的運動員,沒有這個條件,可在荀朗這,都不是問題。”

    游泳館裏,只有他們三人,波瀾的水面,不會泄露任何人的祕密。

    雷朋深淡淡地問:“這是……紀先生的意思?”

    陸醫生正色道:“老雷,我雖然爲權貴工作,但我有我的醫者操守,你不該懷疑我的目的,僅僅是爲了迎合某一個人的意思。”

    “我是真心在爲荀朗的人生做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