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蓄意攻陷 >第210章 怨種2.0
    那個吻,可能這是整場婚禮,最大的記憶點吧。

    只是時間太短暫,下了臺的新人,又像上了發條的工具人,端着酒杯,微笑,四處寒暄。

    一天下來,棠意禮累得魂不附體。

    晚上,隔壁小廳單開家宴,棠意禮什麼都喫不下,穿着魚尾禮服帶着殘妝,靠坐椅子上,兩眼發直。

    棠豐把女兒心疼得不行,恨不能手捧托盤喂女兒喫東西。

    荀妙雲趕緊說:“你們小兩口先回去吧,剩下收尾的事,有我們盯着呢。”

    “就是!”

    伴郎伴娘團是君胖和馮一曼帶頭,他們從另一桌湊過來,打趣道,“伯母說的對,洞房花燭夜,你們抓緊時間啊!”

    ……

    天色深黑,銀白色的車子,穿梭在濃綠色的西山坡道上,帶起一陣涼爽的夏風。

    棠意禮和荀朗,坐在後排座椅上,各自守着一扇降下來的窗子,好好享用夜風。

    不知道是累的,還是什麼,兩人誰也不說話,好像隔着空氣牆。

    今晚洞房設置在西山的別墅裏。

    後來,棠意禮也想到了,游泳隊成績再好,訓練基地也不可能坐落在這種地方——有山有水有龍脈——北市風水最好的地兒,光有錢都住不進來。

    何況還有哨兵把守。

    當初,她心太大,竟被荀朗隨便給忽悠過去了。

    穿過哨卡,歐陸停在草坪上,仇伯親自來爲棠意禮開門。

    時隔一年多,再次故地重遊,棠意禮自己變成了女主人,那感覺挺不可思議的。

    建築和遠山,沒有絲毫改變,連仇伯也還是那麼隨和。

    棠意禮叫了一聲仇伯好,仇伯還是笑眯眯的。

    “少奶奶你也好啊。”

    他引着棠意禮和荀朗往裏走,“少奶奶孃家送來的東西,都歸置在三樓了,以後你和少爺回來就住那。”

    棠意禮環視着室內佈置,偶有新婚裝飾品,但也適可而止,沒有讓簡約現代的裝璜,落入俗套。

    棠意禮對這裏又多了幾分順眼。

    “我記得,上次我來住的是二樓?”她問。

    仇伯:“是,二樓是客房區。”

    “哦……”棠意禮瞥了一眼荀朗,小聲咕噥,“有人明明住三樓,故意搬到二樓,也假裝是客人,真是,做戲做全套。”

    荀朗:“……”

    仇伯笑笑沒說話。

    在他看來,這更像小兩口的情趣,不便插嘴,所以仇伯站在二樓的樓梯口,就不肯往上走了。

    “兩位有需要,隨時打電話叫我。”

    棠意禮禮貌道謝,目送仇伯。

    三樓的佈局,其實比較居家了,一上樓就是起居室,連接着巨大的戶外陽臺,能聞得到曠野山風的清新味道。

    想到這裏只有自己和荀朗,棠意禮稍微放鬆,脫掉高跟鞋,光腳踩在灰白色大理石地板上,好奇地四處看看。

    “往裏走是主臥和衣帽間,你的衣服和洗漱用品,都在那裏。”

    荀朗說着,擡肘鬆了鬆溫莎結,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

    “你去哪?”棠意禮叫住他。

    “我去客衛沖洗一下。”

    荀朗脫掉西裝,身着襯衣的精健背影,很快被一道門給阻隔掉。

    棠意禮塌下肩膀,疲憊感、挫敗感一起涌了上來。

    新郎太冷淡,參觀洞房的興致,迅速泄了。

    棠意禮穿着笨重的禮服,走進衣帽間,費力脫掉,又把鑽飾簡單收納了一下,鑽進衛生間。

    一邊洗一邊喪。

    累死累活嫁進來,發現新郎性冷淡,這不是悲催了麼。

    眼看新婚之夜,要涼涼,棠意禮腦子轉得飛快,要怎麼拯救一下男主角纔好呢。

    蒸騰的熱氣,洗得人有點缺氧,可棠意禮還是堅持敷了層身體乳,真空裹着浴袍,走出來。

    迎面看見荀朗坐在牀尾,也穿着同款。

    棠意禮心裏吹了個口哨,眉梢都笑彎了,問:“你……你等我啊?”

    可是他卻說:“那邊衛生間裏沒有剃鬚刀,我過來拿。”

    棠意禮有種被耍的感動,冷笑一下:“不用拿來拿去了,你直接在這邊用吧,反正我洗完了。”

    有點生氣,棠意禮錯身坐到窗邊梳妝檯上,開始吹頭髮。

    嗡嗡的,聲音大作,有點吵。

    荀朗想說什麼,最後還是作罷,走進去衛生間。

    他一時半會沒出來,棠意禮猜他已經開始刮鬍子了。

    棠意禮任由頭髮被吹得東倒西歪,想了一會,“啪”地關掉機器。

    她也進了衛生間。

    荀朗果然正在剃鬚,下巴上塗滿了細白的泡沫,一直延伸到喉結處,他以眼神詢問,棠意禮走過去,拖着軟軟的腔調,說。

    “荀朗,你總是這麼板着臉,我有點害怕。”

    “你怕我?”荀朗斜睨。

    如果不是臉上的泡沫淹沒了部分表情,荀朗應該畫了個大寫的嘲諷。

    可棠意禮還是做出泫然欲泣的樣子。

    “嗯,怕你。”

    真的怕。

    棠意禮不是畏懼權貴,而是這個權貴,曾經被自己渣過,而她還好死不死地,看似爲了利益,又選擇嫁給了這個大冤種。

    誰知道荀朗心裏是怎麼想的,娶她,不是爲了報仇,難道還是爲了升級爲冤種2.0麼?

    荀朗修身而立,鬆垮的繫帶固定在腰間,胸前肌肉輪廓起伏,一直匯合腹肌,人魚線縱向下延展,這樣的剃鬚畫面,要說不打點馬賽克,都有點說不過去。

    棠意禮試探性地把手搭在荀朗的腰上,身體往前,貼了貼,頓時就能感覺到,荀朗背部的肌肉,完全緊繃起來。

    “棠意禮,你別鬧。”他口氣不善。

    三層刀頭,極爲鋒利,一個不注意就容易出現血案,荀朗喝止棠意禮,卻沒起絲毫作用。

    她纏得反而更厲害,伸着手就往他袍子裏去,同時不忘控訴。

    “你看,你又兇了。”

    荀朗抿脣,深吸一口氣,“我在刮鬍子,你就不能老實點,一會再鬧麼?!”

    “今天是洞房夜,荀朗,”棠意禮當然不肯,“沒什麼比這件事更重要,不是麼?”

    她去扯深藍色浴袍的帶子,荀朗右手拿着剃鬚刀,只有騰出左手去按她,兩人力量懸殊,他大掌一控,棠意禮想幹的事,頓時破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