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蓄意攻陷 >第410章 尋人
    棠意禮有此一問,保姆以爲遇見了可以訴苦求情的人,頓時來了精神。

    “紀先生和老爺子都不同意小少爺來巴黎,荀先生是硬生生把孩子抱出來的,當天老爺子不在,紀先生沒攔住,他們父子就鬧得挺不愉快的,後來我聽小姐妹說,老爺子回來後,知道小少爺被抱走了,大發雷霆,還說……”

    “說什麼?”棠意禮問。

    保姆心有餘悸:“老爺子說,等荀先生回來……就拿槍子兒嘣了他。”

    棠意禮:“……”

    略感無語的同時,棠意禮有點想笑,可又看見保姆那張你別不信的臉,她又收斂了。

    翟老爺子是個狠人,這一點,棠意禮絕對相信,但要說他會拿槍子兒嘣了荀朗……有些誇張了。

    不過,這也從一個側面反應了荀朗面對的家庭壓力吧。

    她懷裏抱着的,不止是她的兒子,還是兩位大佬翟慶鵬和紀南昀的金孫,當真是萬千寵愛於一身。

    可小傢伙兒,渾然不知事,笑得哈喇子流了一下巴。

    這一趟巴黎之行,可以說把所有人給鬧了個夠嗆,棠意禮暗自在想,對荀朗的歉意竹節似地攀升,直到它長成參天遮陽的一片濃蔭墨綠。

    荀朗終於要回來了。

    他從新加坡直飛巴黎,臨上飛機前,他給棠意禮打了個電話,說自己六個小時後落地。

    棠意禮說,“我帶少昂去機場接你。”

    荀朗的低沉地嗓音,帶着過於醇厚的鼻腔共振,說,“還是不要了,我可能有點感冒,先去酒店休息兩天再見孩子吧,把他傳染就不好了。”

    “哦,那好吧。”棠意禮原本期待見面的心情,忽地被小失落給取代,不過她還是囑咐荀朗,“你落地之後告訴我。”

    “好。”

    荀朗那頭登上飛機,棠意禮帶着孩子和保姆去附近的商場玩,那裏有一個佩奇主題的遊樂場,最近荀少昂又迷上了這一口,每天都要來玩。

    有時候爲了省去往返的麻煩,她們還會帶着荀少昂的奶粉和零食一起,餓了就地喫,困了就地睡,她們一出來就是一天。

    等到棠意禮帶着孩子回到公寓,才發現手機一天都沒有動靜——說好的落地發短信,可荀朗失約了。

    這可不常見,荀朗一向是說到做到的人。

    棠意禮放心不下,查看過航司網站,確定飛機落地後,又給荀朗發了個信息,問他到沒到。

    可荀朗一直沒回。

    直到晚上睡覺時,棠意禮也沒等來消息,許是心裏有事記掛着,她一夜沒睡好,早起帶着孩子吃了點東西,便把他交給保姆,自己親自去了趟酒店。

    應該還是同一間酒店吧,棠意禮不是很確定,但茫茫人海的,實在找不到人,也只能去問問看。

    她雙手輕扶着冰冷的玻璃臺,報上荀朗的護照號,在等待前臺小姐輸入查詢的那幾秒中,她腦子裏閃過了很多狗血劇情。

    不過,很快她又被拉回了現實。

    “荀先生昨晚已經入住了,不過涉及到個人隱私,我不能再透露更多。”

    棠意禮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至少人還沒被外星人給綁架,這總是個好消息,可她想要見到他,還有點困難。

    她在酒店大堂,再次給荀朗打電話。

    旁邊一株火紅的天堂鳥開得正是燦爛時,棠意禮用手捋了兩下它的花瓣,耳邊傳來無人接聽的盲音。

    擔心再次襲來,棠意禮返回前臺,給服務小姐好一通說,又展示了自己手機裏和荀朗的親密舊照,才證實了自己的身份,拿到了房卡。

    服務小姐臨走時還提醒棠意禮,“凌晨的時候,荀先生叫前臺給他送過感冒藥,可能是生病了,你快去看看吧。”

    棠意禮不由地加快腳步,按索引上樓,來到16樓房間的門口,她敲了兩下黑色的門扇。

    門口有個聖誕裝飾,是一隻金色鈴鐺,隨着敲門聲,隱隱搖動,可就是沒人開門。

    棠意禮果斷刷卡進去。

    房間裏很暗,客廳的窗簾拉了半扇,行李箱矗在陰影裏,原封不動的的站着,再往裏走便是臥室,門半開着,棠意禮推開走進去,裏面黑得像夏夜的陰雨天,房間裏有一點點沐浴過的潮氣,氤氳着男人荷爾蒙的味道。

    棠意禮提步進去,看見浴袍和西服都搭在牀尾,白色起伏的綿海里,率先入眼的是一條肌肉蓬勃線條分明的手臂。

    棠意禮呼吸一沉,視線趕緊垂下,可馬上又意識到牀上的人還在睡,沒人審視她的行爲,她才恢復鎮定。

    沿着手臂再往上看,纔是荀朗頭髮遮住了半張的臉。

    他確實是病了,臉色連同脣色有些蒼白,呼吸有些急促,一深一淺的,好像就在她耳際。

    窄而暗的房間裏,莫名涌上奇怪的欲感。

    棠意禮覺得自己可能有點病,竟然對一個病人想入非非,不道德,太不道德。

    她甩了甩腦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走到牀前,乾脆喚醒荀朗。

    “醒醒……”她搖了搖荀朗手臂,卻一觸便收手——是燙的——

    “你發燒了……荀朗……”棠意禮撥開他的額發,探手再試,確定荀朗燒得不算太厲害,便在他耳邊又叫了幾聲。

    荀朗轉醒,單手支頭,緩了一會兒,坐了起來,“你來了。”

    “我睡了多久。”

    他有些迷茫,全然不記得時間,自然也不記得他是洗過澡後入眠的,上半身未着寸縷,光潔皮膚,直接與空氣和女人的目光,來了個零距離接觸。

    空氣裏的男性荷爾蒙的味道原來是這麼來的。

    棠意禮刻意避開男人腰間溝壑分明的那一片,只把視線停留在荀朗線條硬朗的臉上。

    “昨天你下午落地,晚上我聯繫你,你就沒回復,應該是一直睡到現在吧。”

    荀朗點點頭,漸漸找回記憶。

    棠意禮看到牀頭有藥盒,包裝已經打開,知道他喫過藥了,便問:“你餓不餓?要不要喫點東西?”

    “還好,我在機場喫過了,不太餓,”荀朗撐頭說,“就是有點昏沉。”

    棠意禮:“那你躺下繼續睡吧,我中午再過來看你,順便給你帶點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