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蓄意攻陷 >第427章 我只問一個問題
    電梯外涌上兩對情侶,棠意禮往荀朗這邊靠了靠,給他們讓出地方,隨後電梯門緩緩合攏——

    突然,荀朗按住開門鍵,阻斷電梯關門,“你想不想看電影。”

    “想。”棠意禮不假思索地答。

    就是那麼一兩秒的時間,他們快速走出電梯。

    與剛纔的默契不同,出來之後的長達一分鐘的時間,他們站在影院的門口,都有點不敢看對方的眼睛。

    爲了不讓尷尬繼續,“我去買票。”荀朗說。

    “好,那我去買飲料,”棠意禮快速走向另一邊的自助機。

    耳根在燒灼,棠意禮拼命壓了壓赧然,才投幣買了兩瓶礦泉水。

    很快,荀朗帶回來兩張電影票,“這場馬上開始。”

    看什麼不重要,馬上開始纔是關鍵,荀朗連電影叫什麼都沒留意,就挑了一個居中偏後的位置。

    檢票、入場、黑洞洞的大廳,只有大屏幕泛着白色幽幽的光。

    找到位置坐下來,棠意禮環顧一圈,發現前後左右四個方向幾乎沒人,“這什麼電影,都沒人看呢。”

    她管荀朗要來票根,就着微弱的光線,仔細辨認,“帕米婭……之戰。”

    聽片名,索然無味。

    棠意禮和荀朗對視一眼,都露出了某種無奈的笑——大半夜不睡覺,來看這種無聊電影的,大概都是別有圖謀。

    大家心照不宣罷了。

    屏幕上開始滾動內容了,燈光暗了下來,就總有這樣的人,連看電影都遲到,一對一對的情侶進來,然後貓進了角落裏。

    好在他們的位子離棠意禮他們的比較遠,半路進來也不打擾,棠意禮沒分神,專注盯着屏幕。

    片頭播完,劇情就開始了。

    剛開始,都很正常,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出現在一個漂亮的大房子跟前,法語對話,英語字幕,她和房子裏的男人交流了一下夏季露營的事,然後隨着她走進房子,畫風就變了。

    她和那男人先擁吻,然後接吻,最後迅速脫掉了衣服。

    棠意禮深深吸了口氣,身體貼在椅背上,像坐在了過山車上,在逐漸攀爬的過程中,等待抵達高點,然後——

    俯衝!

    對,大屏幕上的男人就在做這件事,投入地、瘋狂地。

    杜比環繞立體聲真不是蓋的,從四面八方傳來女孩的聲音,可能是快樂的,也可能是痛苦的。

    但棠意禮是尷尬的。

    她再次拿起被丟在一旁的票根,仔仔細細閱讀,然後纔在顯著位置發現人家是標註過的——18+!

    那麼大一個戳,她竟然沒看見!

    她扭頭去看荀朗,他的神情是同樣地不自然,在棠意禮查看的時候,他也才發現這是分級電影。

    國內沒這玩意兒,他們又不是什麼電影愛好者,哪會注意這些。

    至此,棠意禮才明白後進場的人和他們挑選的位置,都是爲某件事提前做的準備。

    場內,詭異的安靜,屏幕上,熱火朝天。

    棠意禮感覺如坐鍼氈,拿眼尾掃了眼旁邊的人,荀朗沒什麼動靜,看得很認真,連呼吸都一拍不亂,要不是棠意禮親眼所見,她都懷疑自己和荀朗是不是在看同一個東西。

    爲了表現自己臨危不亂、見過風浪的女強人精神,棠意禮她強忍身體裏隱約的不適,死盯着屏幕。

    她反覆跟自己說,這沒有什麼,真的沒有什麼,孩子都生了,沒有什麼可害羞的……

    最後一排,與他們隔了七八米遠的一對,親出了聲音,那水流潺潺的動靜,即便不回頭,也有了畫面感。

    棠意禮拿後腦勺對他們提出抗議,而眼前,大屏幕上女主角主動拉開了男演員的拉鍊。

    她沒忍住,用手背遮了遮眉心,終於露出了無奈的嘆息。

    “你困了?”荀朗出聲問。

    棠意禮:“……”

    她在心裏問候他,就這樣,你會犯困?大兄弟你這兩年不會是不舉了吧。

    “還是回去吧。”她說。

    也不管他怎麼想,棠意禮起身。

    出口的指示牌,鬼火似的亮在荀朗那一側,她的動作像落荒而逃,還沒等荀朗站起來,她先邁腿,黑咕隆咚的下面,她感覺好像踩到了荀朗的腳,他下意識一收,卻帶着勁力,把棠意禮給絆倒。

    她向前張去,一下就撲進荀朗懷裏。

    荀朗雙手去託棠意禮的肩膀,做足紳士手,可棠意禮卻正好相反,一隻手撐在了男人結實的胸膛上,另一手則按住了他的??

    一入手時,棠意禮還以爲自己抓住了座位上的欄杆,下意識地握了一下,然後在溫度透過布料抵達手心後,她才驚覺這個大烏龍。

    人家沒有不舉。

    不僅沒有,而且相當生機勃勃。

    棠意禮瞪着眼睛,對上荀朗墨黑的眸子,小聲唸了句對不起,然後快速站穩腳,企圖用最快地速度逃離案發現場。

    可小手剛剛鬆開,手背覆上一具溫掌,又再次把她的手給按了回去。

    電影院的座位偏窄小,荀朗坐在其中,格外顯然,棠意禮哪怕是站着,但因爲躬身的緣故,比荀朗還是矮了半個頭。

    只有從荀朗的角度看,纔會發現,她左手正在做的事。

    “不行……”她艱難地說。

    可荀朗溫熱的呼吸,就噴灑在她耳邊。

    荀朗忍耐的,不是進場的這二十分鐘,也不是他抵達巴黎這二十幾個小時,而是兩年,整整兩年,他在想她。

    一個令人哭笑不得的謬誤,造成了這一切,把他朝思暮想的人,就這麼送到了他懷裏,他忍得都要瘋了。

    昨晚他觸碰過的脣珠,此刻蒙上了一種蒙太奇的眼色,隨着光影幻化,荀朗看着,心頭有說不出燥,熱。

    他忽然想去含,而理智還在抵抗。“棠意禮,我只想問一個問題。”

    “什麼。”她問。

    “剛剛在影棚,你在跟那個男人用法語說了什麼?”

    他本能地確定,棠意禮說的那句話主導了今晚的走向。

    棠意禮偏頭看了荀朗一眼,眼神飄忽了一下,隨後閃着光,垂下秀美地眼簾。

    “我說……我不是單身。”

    這就夠了。

    荀朗擡高下頜,咬上了她的脣珠,那朝思暮想的柔軟,比想象中還要美味。

    他鬆開棠意禮的手,在她以爲獲得自由的下一秒,她又被抱坐在了男人的腿上。

    棠意禮環上他的肩膀。

    在這個光影迷亂的夜裏,周遭並不明亮,但他們看着對方的眼睛裏,都帶着溼潤,像那月色下,迷霧散去的海面,一頭鯨魚,緩緩露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