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來，我媽心裏因爲有這個梗，我爸又常年在外，他們不怎麼交流，所以，他們感情一直都不好，我爸也冷漠習慣了。因爲對我爸怨恨，我媽從來都不會鼓勵我，不會給我做心理建設，只會給我定一個目標，如果我完不成，就要受罰。我一直覺得我媽媽挺冷漠的，所以這麼多年，我一直跟着我爸。”
“有很多捕風捉影的謠言，對我傷害很大。我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出不來。”
施甯說着說着就哭了，她好像覺得自己挺委屈的，有很長一段時間，她都因爲陸曜漫不經心的那句話，有很大的心理陰影，在心裏計較了很久很久。
哪個孩子希望自己從小生活的家庭不是自己親生的啊？
施甯那種痛苦的心情，陸曜大概體會不了，所以，他才能夠那麼雲淡風輕、開玩笑、看熱鬧的口氣說出來。
在擦頭髮的孟懷遠看到兩個人在說這個，他也不知道之前兩個人到底聊了什麼，而且，現在，陸曜默不作聲地看着窗外，一言不發，施甯在前面抽泣。
這次，他徹底變成了一個多餘的人。
“哦，我先去買點兒夜宵，看了場電影，竟然餓了。不過施導，你拍的那部電影確實很好看。我買了宵夜以後，直接回酒店了。”說完，孟懷遠就下了車。
從這裏到酒店還挺遠的，孟懷遠打了車。
車裏除了施甯抽泣的聲音，安靜極了。
陸曜還是一張臉緊繃着，看着窗外。
“對不起。”良久，他從喉嚨裏發出這麼一句話，“是我不好。”
施甯沒說話，沒說話就代表原諒了。
反正自從上次，陸曜那麼說了她以後，她心裏一直梗着一股氣，怎麼都喘不上來，心情也很一般。
她沒那麼大度，就因爲陸曜說了一句“對不起”就送他回酒店。
她心裏還憋着勁兒呢。
“你挺小氣的。”陸曜側過頭，看着施甯的駕駛座。
可因爲座位太高，他什麼都看不見。
“我就是小氣。”施甯說到。
陸曜沉默片刻，頭又朝着窗外看去。
“對了，你送給陸岑的恐龍化石項鍊，她挺喜歡的。”陸曜又說。
“嗯。”
“還有......”陸曜沒繼續下面的話。
“什麼？”施甯用紙巾擦了一下流下來的鼻子水，看着後視鏡裏的陸曜。
“你能不能借我幾個錢？”陸曜說道。
“什麼？”施甯回過頭來，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盯着陸曜。
“借我幾個錢。”
“你沒錢？”
“有錢，沒英鎊。來的倉促，沒換英鎊，也沒換歐元，因爲孟懷遠跟着。現在孟懷遠走了，我以爲能夠手機支付，但是英/國人說話我聽不懂。而且，打車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司機說酒店的名字。”陸曜說道。
施甯慢半拍地點了點頭，然後她從副駕駛拿出了自己的錢包，“你要多少？”
“稍微多點。後天就回國了，我就不費功夫換了。”陸曜說道。
施甯把自己錢包裏所有的現金都拿了出來，“一百英鎊夠不夠？不用還了。”
陸曜微皺了一下眉頭，“不夠。借一萬英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