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三國之終極進化 >第四百零二章 洛河音會
    洛河兩岸,十里華燈相照,綵船搖曳,一條江水如銀龍!

    洛陽城依洛水而建,並將洛水人工引入護城河,而護城河與洛河連接爲一體,洛水寬十餘丈,因爲是人工引入河水緩慢,坐船在洛水之上,兩個時辰左右便可環遊洛陽城一圈。

    因爲是京都天子腳下,洛陽已經數百年沒有發生過戰火,護城河的軍事作用已經不存在了,成了文人騷客、才子佳麗的風流場所。

    洛水兩岸栽滿了楊柳、桂花等風景樹,楊柳枝上掛着點點彩燈,在微風輕拂下,搖曳生姿,與水中倒影相映,猶如燦爛星河。

    秦戈雙手背在身後,在岸邊的大理石河堤上踱步,今天好不容易放了一天假,也是今天學習音律課時應蔡邕相邀,秦戈便來到了這條聞名大漢的煙花河。

    俊男少女們在河邊談情說愛,對着河水和花燈互訴衷腸,風流才子和紅粉佳人在畫舫上吟詩作對,也有達官貴人、萬貫富戶的花船上,花魁名妓吹拉彈唱,尋歡作樂、醉生夢死,匪盜橫行、戰火叢生、餓殍遍地的慘景似乎與這裏是兩個世界。

    這裏是大漢王朝士族的一個縮影,即便天下已經猶如烈火炙烤,可是火焰燒不到士族們身上,他們依舊可以鶯歌燕舞、歌舞昇平,享受着風花雪月、高雅藝術,這便是現實,自古如此。

    當然偶爾在岸邊也有一些茶室棋樓,上面有一些文人士子在談天論地,暢聊國家大事,秦戈也會駐足耳聽,然而這段時間受荀彧的耳濡目染,把秦戈的胃口養刁了,這些人的談論在他耳中簡直愚蠢至極、粗淺不堪,聽得秦戈直搖頭。

    孤身一人在繁華的人流中穿行,有沿街叫賣字畫的、有出售書籍的,更有宣揚治國理政之策以求一鳴驚人者,高雅和墮落、高光和污穢就這樣交織混合在繁華洛水之上。

    秦戈面對這一切卻如同一個冷眼旁觀者,或許是自己得了戰爭後遺症,如非強烈的刺激觀感,他似乎對一切東西都提不起興趣。

    秦戈握着手中的一面玉牌,上面印着四個字“風花雪月”,這段時間他在儒道學宮學習六藝,而樂藝一道由學宮樂院院長蔡邕親自相受。

    秦戈與蔡邕算是一對忘年之交,蔡邕有着普通酸儒沒有的胸襟和豁達,或許是一生坎坷流落邊疆的經歷,有時能從他身上看到江湖草莽的義氣,和秦戈比較投緣,多次邀請秦戈到他家喫飯,不過由於秦戈儒學底子太薄,加上考覈的步步緊逼。

    秦戈每天的學習日程被荀彧安排的滿滿的,一天算上喫飯只有四個時辰的休息時間,當然和荀彧日夜形影不離的相處,秦戈是痛並快樂者,所以即便學業繁重不堪,卻也學的津津有味、沉迷其中。

    蔡邕也知道秦戈的難處,便也不再提此事,昨天課後二人閒聊時,聽到今天秦戈好不容易放一天假,蔡邕便送了他這面玉牌,說是一天不能死讀書,那樣人會成爲書呆子,神祕兮兮的說是讓秦戈今晚到這洛水上,消遣消遣、放鬆心神。

    秦戈看着熱鬧繁華的洛水河,伸了個懶腰有些惡趣味的失笑道:“這位蔡博士不會邀我來招妓吧!看不出來這個道貌岸然的傢伙竟然是個老色批!”

    不過整個洛陽的高官政要、士族子弟皆是如此,還以此爲榮,你要沒有點愛好還進不了他們的那個圈子,蔡邕有這樣的雅好也不足爲奇。不過如果讓蔡邕知道秦戈此時所想,肯定會過來掐死這個淫賊。

    秦戈來到蔡邕所說的碼頭,而此時碼頭上已經圍滿了人,一個個身着錦衣華服,從身上帶着香囊和各種寶石掛件來看,這些都是京城士族名門子弟,而且這些人身上的衣服都是純綢緞衣服,上面沒有刺繡任何的花紋。

    秦戈也從荀彧那邊瞭解了很多京城貴族子弟情況,這些貴族子弟被稱之爲雅士流派,他們平時研究詩詞歌賦、精通音律棋藝,生活追究高雅品味,與那些醉生夢死、聲色犬馬的貴族子弟不一樣,受到名門貴族的追捧,被稱爲清流雅士。

    這些清流雅士穿着雖然看起來飄逸簡約,但身上的衣物都是由上好的蜀錦製成,身上的佩飾做工都極爲講究,奢華程度絲毫不必那些聲色犬馬之徒,秦戈這一身簡單的儒士服,在他們中反倒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不過此時秦戈倒不是焦點,而是在碼頭附近的一個茶室中正在進行一場激烈的辯論,只見坐在茶室上首的是一羣身穿白袍的公子哥,爲首一人身形瘦弱,卻穿着寬大的錦袍,配上那俊美的面容和精緻的妝容,甚至比美女還要俊美三分,這是京都洛陽流行的娘化病嬌造型。

    聽荀彧說這種風氣也是清流雅士帶起來的,那些千金小姐和紅粉佳麗都非常追捧這種娘化病嬌的妝容。

    這些名流雅士作爲七尺男兒,竟然也學女子敷粉化妝、再帶上點病弱的嬌媚,足以讓所有貴婦少女瘋魔,像是秦戈這種面容粗狂又皮膚黝黑之輩,一般被視爲莽夫。

    而爲首的公子便是這種娘化病嬌的典型,這不臺下很多貴族千金甚至很多男士都紛紛爲他聲援。

    而與這位公子脣槍舌劍的正是一個少年公子,此人十四五歲左右,還是弱冠之齡,不過雙目靈動堅定,說話時條理分明,而且能夠聯繫天下大勢,從談吐間秦戈便認爲此人必非凡人,說不定是哪位歷史名將,畢竟洛陽曆史名將太多了,秦戈已經漸漸麻木了。

    秦戈忍不住問了一下身旁圍觀的一個公子道:“辯論者何人?”

    那個公子回頭看到秦戈一副寒酸樣,頓時露出鄙夷之色,一副看外星人的模樣道:“不會吧!你連文章冠絕天下、才情風流洛陽的衛仲道衛公子都不認識,那可是清流雅士的領袖,至於那個毛頭小子,好像姓荀,不過是個不知名的無名之輩!”

    一個公子聞言不屑的道:“肯定又是一個妄圖藉助衛公子出名的狂徒罷了!衛公子剛纔不過是在茶室,談論當今天下道德淪喪、仁義禮智信崩壞,就連號稱大儒的朱雋竟然屠殺百姓、草菅人命,這是多麼偉大的批判精神,敢於向正統發言,向朝廷進言,可是這小子胡說八道,竟然支持朱雋那個屠夫!真是爲了出名不擇手段!”

    秦戈聞言便靜靜的站在一旁聆聽着這場辯論,衛仲道的觀點非常討喜,他站在道德的制高點,說天下生靈都有生存的權利,而那些百姓是被黃巾妖道蠱惑,朝廷應該要用道德去感化他們,而不是粗暴的用刀兵平亂,而正是因爲朝廷血腥的鎮壓而導致矛盾激化,天下的禮樂崩毀。

    所以郡縣豪強擁兵四起,他們踩着叛亂老百姓的鮮血獲得了功勳和爵祿,而他們得到爵位後,又將屠刀揮向百姓,以求換的更多的功勳,而這一切都是因爲禮樂崩毀而導致禮義廉恥的淪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