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吾以爲自己得寸進尺了,又連忙改正,“一個月,一個月總行了吧?”
還越說越久了!
硯塵燼瞪她一眼,“如果你保證以後不碰別的小貓小狗小狐狸什麼的,我就半個月給你抱一次,要是你有別的寵物了,我就再也不給你抱了。”
清吾自然沒別的話說,半個月,已經很好了。
她說半個月抱一次,可沒說一次抱多久,她笑着點頭,舉起四根手指,“我發誓,從一而終,從一而終!”
少年把手裏的牛乳端到清吾面前,“自然,答應我的東西也不能少,不準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好,好,我都答應你。”清吾笑着說。
都說了什麼都聽小寶貝的,自然是要聽的。
清吾很有作爲寵物奴的自覺性。
把狗弄丟了,清吾還是很自覺的去跟江七白告罪,江七白性子溫和,並沒有責怪她,反而安慰她好一陣兒。
清吾越發心疼江七白,這樣好的性子,定然是承受了不少磨難才煉成的。
七日後,江銘昀終於可以下地了。
華光門也早就傳了書信來,命衆弟子速速返回。
清吾走的時候,很捨不得江七白。
送行的人羣裏,清吾抱着江七白,心裏酸酸的,“七白,你可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總讓自己受委屈,要是有人欺負你,你寫信來告訴我,我馬上趕過來,幫你教訓他們。”
少女回抱着清吾,混沌門女弟子衆多,可卻只有清吾一個人是真心對她好的。
眼看着清吾要走了,江七白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阿清,你也要……照顧好自己,我想你的時候,會給你……寫信的,”江七白哽咽着說道。
清吾吸了吸鼻子,覺得哭出來太丟臉了,便強忍着沒有哭。
她搗蒜似的點頭,“一定,你想我了,就告訴我,我一定會回來看你的。”
兩人直到分別了,還彼此念念不捨。
宿敵程安逸把清吾的這種表現,定義爲:“瞎矯情!”
清吾心裏煩悶,甚至懶得跟她辯駁,只是沒搭理她。
御劍返回華光門的路上,硯塵燼修爲低微,跟清吾共乘一劍,見她不開心,他也跟着難過。
硯塵燼摟着清吾的肩膀,道:“阿清,我站久了,有點累,你抱着我吧!”
把小狐狸抱在懷裏,她輕輕的撫着他的皮毛。
明明是最喜歡的皮毛,可現在卻並不能完全治癒她悲傷的心情。
離別的滋味,清吾好久好久沒有感受過這種離別的苦。
上一次是什麼時候?
是她爹孃把她一個人扔在琅琊山的時候。
一股子悲傷頓時爬上清吾的心頭,不斷地往周身蔓延開來。
兩個時辰後,衆人到達華光門。
清吾看着那青石鋪成的臺階,足足有數百階。
臺階之上,是一座雕飾華麗的宮室,給她一種極盡威嚴的感覺。
身旁的幾位修士已經開始往上走了,清吾也只能跟上腳步。
她心裏有些納悶兒,明明可以御劍至臺階之上,爲何非要徒步而行?
瞧着他耳朵一抖一抖的,清吾心裏方纔有了些安慰。
走在前頭的程安逸一回身瞧見這一幕,差點氣暈過去。
該死的路姚清,她竟敢……逗着阿燼玩兒!
更讓她惱火的是硯塵燼眯着一雙眼睛,一副頗爲享受的樣子。
好容易走到了臺階的最頂端,踏入宮室大殿的一剎那,清吾便覺得渾身不自在。
繼續跟着修士們一同往裏走,入眼的是雕飾華麗的大殿,大約是用來會客或議事之用。
穿過大殿左側的旁門,便進入了殿後的院落。
真不愧是第一大仙門,一排排的宮室赫立於前,宮室的左側是演武場,演武場之後又是一座座小院落;右側則像是藏書室或者教習室。
穿過左側的演武場,進入一處院落。
院落雖小,但也是相比於宮室和演武場而言的。
當真身臨其境之後,才覺察這小小一個院落,抵得上她在琅琊山的整個府邸。
清吾心不在焉,跟着絕大多數人往院落的左側去。
少年修士紛紛用異樣的眼光看向清吾,不知什麼時候落在了後頭的程安逸也跺着腳喊了起來,“路姚清,你要不要臉?你要去男修的住所睡嗎?”
清吾:“……”
哦,是了,左側是男修的住所,右側纔是女修的住處。
清吾正不知所措之時,懷裏的狐狸翻身幻化成少年模樣。
他半靠在清吾身上,小聲道:“阿清……要送我回屋。”
意識到硯塵燼是在替她解圍,清吾連忙點了點頭,道:“哦,對,阿燼身子弱,我得送他回去。”
程安逸捏緊了拳頭,眼神裏都快飛出刀子來了。
清吾不怕事,但也不愛惹事,況且她現在心緒不佳,沒心思陪程安逸鬧,清吾攬了下他的腰,“行了,快回去吧,別惹事。”
這話說得格外熟絡,好像是一家人似的。
硯塵燼乖巧的點點頭,由着她扶自己往前走。
走了幾步,清吾偏過頭,問他,“哪一間?”
硯塵燼擡手指了指,清吾的視線聚集在他的手指上,有點挪不開。
這人的手,又纖細又修長又白皙。
這還是清吾頭一回仔仔細細的瞧他的手,她眼巴巴的看了一陣兒,有點想摸摸的衝動。
清吾被這個念頭狠狠的抽了一巴掌,她想什麼呢?
抱抱摸摸真身也就罷了,平白無故的去摸人家少年的手,實在太猥瑣了。
可恍惚又覺得,自己又不是沒幹過,摸一下,他也不會生氣的。
硯塵燼進她一動不動的停着,這才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他眸子閃了閃,小聲問道:“想摸?”
清吾點點頭,忽然清醒過來,又連忙搖了搖頭。
硯塵燼念着她今日心情不好,倒是格外縱容,他低笑了一聲,道:“先扶我進屋,現在……有人看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