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戚杏花的事，山河村的人，都狠狠教訓了自家的孫子和孩子們。
……
一直等到傍晚，戚家晚飯都做好了，林牧和戚家三兄弟才姍姍來遲。
戚家人一直等着他們回來喫飯，王大花守在門口，見四人回來，急急跑回來告訴蘇玉。
“媽，林大哥，和老二他們回來了，俺們可以開飯了吧？”
“打盆水，先讓他們洗洗。”
蘇玉朝王大花說着，又着年招娣點點頭。招娣起身去拿碗準備舀飯，等人進來就開喫。
“大嫂，俺來舀飯吧，你去打水。”
舀飯這種活路，王大花一直都是盯着的。見年招娣如此，二話不說搶過碗就主動去舀飯去了。
“行。”
年招娣也沒太在意這些，轉身去打水去了。
蘇玉見此，起身朝王大花走去，只見她拿着勺子在粥裏旋了一圈，起來時就是大半勺的米飯。
舀好三碗後，她接着舀其他的，勺子只是在粥上邊繞了兩圈，起來的時候都沒多米飯。
蘇玉看到這裏，氣得真想在王大花臉上呼一巴掌，她冷聲開口。
“老二媳婦，你就不怕撐死老二和三丫？”
“媽呀，你你你……你什麼時候到俺身後的？”
王大花嚇得勺子沒拿穩，差點打潑粥。幸好蘇玉眼疾手快，扶住了她手，纔不至於讓勺子裏的粥灑出來。
“老二媳婦，做人要對的起良心，你要在這上面耍小心思，以後就分開喫。”
蘇玉奪過她手上的勺子，擠到鍋子前。二話不說，將王大花舀得滿滿的三碗粥，又倒了回去。
之後，蘇玉平分舀着粥。王大花心裏難受，但也不敢在蘇玉面前發牢騷。
畢竟，喊着一起喫飯的是她王大花，耍小心思的還是她王大花。
林牧和戚富他們也正好洗完臉進來，一家子圍坐在火坑邊，喫着晚飯。
等喫完飯，戚玉梅和六小隻到林牧屋裏去學習去了。
年招娣和王大花則是在洗碗，收拾廚房。
林牧等人，坐在一旁，從喫飯開始就一直臉色不太好看，甚至每喫一口飯，幾人都要嘆息一聲。
蘇玉看着幾人，拿過一旁的熱水袋，捂在懷裏，開口詢問。
“怎麼回事？你們從大隊上回來就怪怪的，他們偷糧的人，把糧食還回來沒？”
“還了一半，還有一半……要不回來了。”
林牧嘆了口氣，很自然的拿起搪瓷杯，爲蘇玉到了熱水，還親自吹冷了纔給她。
“啥叫要不回來了？”
洗碗的年招娣聽此，停下手上動作，不明所以詢問。
“唉，上頭根本就還沒發救濟糧。”
戚富唉聲嘆氣，看着自己媳婦，眼裏是無奈。
“大哥，啥叫上頭的還沒發救濟糧，那沒發救濟糧，俺們村裏的救濟糧哪來的。”
聽到戚富的話，王大花忍不住嘲笑道。完全沒有注意到，林牧和戚家三兄弟的臉色，都很難看。
“你這婆娘，不懂就不要亂說。”
“俺不懂，俺有啥不懂的，那大隊長親口說的是救濟糧，難不成還能造假！”
王大花第一次被自己男人吼，頓時心裏憋着一團火。多數是她教訓戚國，那輪到男人教訓自己了。
眼看兩人要因爲這件事吵起來，一直在一旁不怎麼說話的戚民開口道。
“救濟糧是不是假的還不知道，不過……縣裏發的救濟糧只給了兩個村的人。”
“蘇家村和山和村？”
蘇玉像是猜測到了什麼，急忙開口詢問。
“對，聽別村的人說，蘇家村的事鬧得太大，上頭也是害怕再出一個老蘇家的事，不知道從哪裏調來的糧，先給兩個村子的人發了。”
林牧點頭，看向蘇玉時，他的眼神裏含着溫柔之色。
“那也不對啊，都快要年底了，救濟糧也該下來了啊。”
蘇玉不明白了，既然是調糧，那肯定是事情發展得太嚴重，纔會出此下策。
但，從她瞭解的年代歷史來看，農民們都餓得要人喫人了，上頭的肯定會想盡辦法，拿一批糧下來分。
而且，有是臨近過年，上頭的人要是不想事情鬧大了，多多少少都會讓救濟糧下來。
“這件事，我們都不知道是什麼情況，蘇家村和大隊長的意思是，要進城去問問縣長是什麼回事，這糧……”
林牧說道這裏，眼神閃躲了一下，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媽，俺們家的糧……得全部拿出來還回去。”
見林牧不好開口，戚富代替他說着。沒想到他的這句話，讓招娣和王大花都炸了。
“啥，發下來的救濟糧還要俺們還回去？還回去了，俺們一大家子喫西北風，等死啊！誰出的主意，也不怕雷劈死她！”
王大花是個直腸子，有什麼說什麼的，完全不怕得罪人。
“戚富，這到底……怎麼回事啊？把糧還回去了，俺們還怎麼撐到開春啊。”
說着說着，年招娣就摸起眼淚來。原本糧食都打算好的，少喫點還能喫到秋收。
現在好，這一句話，恐怕連喫到開春都困難。
“主意是我出的，我猜測這糧，恐怕是縣長自己偷偷撥下來的，要是不還回去，縣長可就要攤上大麻煩了。”
聽着兩個女人的哭訴，林牧開口解釋着。
他之前看到救濟糧的時候，就想到了這一天，只是沒想到，還會引起這麼一場小偷的戲碼。
蘇玉聽完林牧的解釋，心裏瞭然，原來當時林牧說的縣長要有麻煩，是這個麻煩。
但，有一點蘇玉沒想明白，她看向幾人肯定道。
“偷糧的事，是知青點裏的人指使的？中間還有沒有什麼故事？”
“媽，你咋知道？確實是知青點的人，是那個叫柳平的知青，俺聽王知青解釋，她是跟縣裏的一個當官家的兒子好上了，那男人喊她做什麼就做什麼，偷糧喫也是那男人教的。”
戚國心裏佩服蘇玉，佩服到五體投地。這麼隱祕的事，他媽都能猜到，能不佩服嗎？
蘇玉要是知道戚國的心裏話，肯定要對他翻個白眼。
有點腦子的人，都能聯想到，還有必要去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