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淺的一口，含在嘴裏，冷得發顫的牙齒，終於得到緩解。
冰冷的手端着碗，也感受到一絲溫暖。
幾分鐘後，因爲胃裏暖和了，又烤着火凍僵的身子也漸漸暖和起來。
年招娣還特意拿冷水和熱水混合在一起，變成溫熱水，倒在蘇玉常用的搪瓷杯裏，遞給蘇玉。
蘇玉喝了一口，身上的冷意瞬間消散。她望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才微微亮，不解的問向年招娣。
“老大媳婦，你咋起來這麼早？”
“俺想着，早點起來把火坑燒上，在做點粥等孩子們起來就可以暖暖胃。”
招娣笑着說，還很自然的起身到裏屋去拿了一點糧來，就着兩大飄水煮粥。
實際上，是水多米少。鍋裏幾乎都看不到米的影子，就好像完全沒有一樣。
戚棟樑和戚二看到這一幕，臉色都不太好看，甚至都慚愧的低下頭。
“老大媳婦，天都還沒大亮不着急煮粥，你先回屋裏去。”
看着年招娣有意的舉動，蘇玉沉了臉。
“媽說的對，孩子們還要一會才起呢，你現在做好了，放一會就該涼了，你先回屋去。”
戚富瞪了一眼自己媳婦，她這樣做，不是讓大隊長和村長難堪嘛。
一點點米，半鍋的水，喊窮也不是這樣喊的啊。
年招娣雖然不明白蘇玉和戚富，爲什麼對自己臉色不好。
但，她不敢詢問過多，畢竟蘇玉和戚富的臉已經黑得可以見底了。
招娣應了一聲，低着頭什麼話也沒說，回裏屋去了。
在年招娣開門時，蘇玉瞥向門邊，一個身影快速從門邊閃過。
“媽，招娣她也是好心，沒想那麼多。”
戚富也瞧見了這一幕，不用猜都知道，是老二媳婦又跟自己媳婦說了什麼，所以纔會有今天這麼一出。
“棟樑，你們這麼早找林牧什麼事？”
蘇玉沒理會戚富，轉頭看向兩臉尷尬的戚棟樑和戚二，輕聲詢問。
戚棟樑放下碗，一臉着急之色，從口袋裏摸出一封信，正欲說着。
“林大哥，昨天說，今天要進……”
“今天就進城，我和小玉一起去。”
話還沒說完，林牧從外面進來，率先說道。
“城裏不太平，帶着去會不會不太妥當。”
戚二一臉憂色的看向林牧，很不贊同他要帶上蘇玉的提議。
蘇玉擺手拒絕，連忙說：“俺進城幹什麼？俺一個鄉下人，進城也幫不了你什麼忙。”
“進縣政委，需要你幫忙，你是我相好的。”
林牧淡然的說着，還順手把手上的軍大衣遞給蘇玉。
然而，他的話讓坐在一旁的幾人目瞪口呆，戚棟樑和戚二長大嘴，眼睛瞪得圓溜溜的，驚訝出聲。
“大……大哥，你跟大嫂什麼都說了？”戚二結結巴巴的問。
戚棟樑也不甘示弱，緊繃的神經鬆懈，淡然一笑道。
“俺就覺得，應該早點跟大伯媽說，人家大伯媽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咳咳，我沒說。”
眼看戚棟樑要放開了說，林牧偏頭劇烈咳嗽打斷，冷聲警告兩人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