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三,沒有絲毫的悔意,還叫器着要回家收拾自己婆娘。
“把嘴閉上!”
戚富聽得火冒三丈,揪起李三的衣領,揮舞着拳頭,冷漠且無情的怒視着他某個重要的部位,警告以爲十足。
“李老三,別讓我看到你打女人,要不然……老子廢了你下邊。”
“戚富兄弟,俺不敢了、俺真不敢了,你別動粗。”
李三嚇得臉色蒼白,下意識捂住自己的命根,倉皇求饒。
他識時務,該認慫就認慫,所謂好漢不喫眼前虧。
見他一副膽小無能的模樣,戚富冷哼一聲放開他,頗爲不恥的瞪了他一眼。
同時,李三媳婦看到自己男人被戚富嚇住,害羞的眼神在他身上轉悠了一圈,又不敢直視,只能偷偷瞥幾眼。
在她眼中,戚富彷彿一個高大的男人,他的一舉一動,都能令她心情愉悅。
蘇玉將李三媳婦的眼神,盡收眼底,她眉目緊皺,朝戚富喊道。
“老大,你去屋裏拿上火把,先到山的附近找找看。”
“哎,好。”
戚富爽朗的答應着,快步回到屋裏拿來火把,招呼着村裏幾個壯漢,先上山去找人。
見一半人先走了,蘇玉眼神落在戚棟樑身上,叮囑道。
“棟樑,你再帶着人,到村裏附近找找。”
“好。”
大隊長點點頭,轉身正欲走,手臂突然被人拽住。
“路邊的草堆,要找仔細了。”
話畢,‘草堆’二字被林牧咬得很重,同時他眼中像帶着玩味的笑意,目光投到王大來和李三的身上。
王大來和李三觸不及防又被點名,兩人現在心裏慌得很,只能默默聽着,不敢反駁。
戚棟樑心領神會,指着地上的兩個大男人,一個眼神都不帶給的,語氣嫌棄道。
“李會記,你帶幾個人把他兩關大隊上去,等俺回來收拾他們。”
說完,大隊長氣得不輕的冷哼一聲,轉頭帶着人往村裏走。
李向陽接到吩咐,他推了堆眼鏡框,喊上村裏的三兩個壯勞力,帶着王大來和李三兩人往大隊辦公室去。
男人們走得差不多了,女人們在一旁哭哭滴滴摸着眼淚。
王嬸哭得眼睛都紅腫了,兒媳孫子孫女們怎麼勸她,都不管用。
“大隊長帶着人去找去了,你放心了,肯定會沒事的。”
還是楊蘭看不下去,唉聲嘆氣的走上前,拍着她手背柔聲安慰。
“俺家老頭子,脾氣倔得很,俺讓他別去別去,他就是不聽,明就大年三十了,他要是有什麼事,讓俺和孩子們怎麼活啊。”
王嬸和楊蘭算是同齡人,說話也說得開,頓時便一股腦的想着訴內心的苦楚。
旁的人也忍不住嘆息,哽咽說道。
“唉,都是饑荒鬧的。”
“俺家那口子,就是個心大的,俺讓他別去參合就是不聽。”
緊接着,其他婦人們也嘰嘰歪歪哭着訴‘忠腸’。
一陣冷風呼嘯吹過,寒意灌進衣服裏,大家都下意識裹緊身上的衣服。
此時,年招娣走出來,喊了一聲。
“大家都進屋裏來烤火吧,我熱了熱水,喝點暖暖身。”
大家一聽,頓時小笑顏開的擠到戚家廚房裏,雖然來的人不是很多,但廚房就這麼大,肯定就容納不下這麼多人。
也因爲大家的到來,王大花平白被年招娣使喚着,出來照顧這個,又照顧那個的。
連同在一旁的喬慧,也不能倖免。
蘇玉坐火坑便,一手拿着搪瓷杯小口小口的抿着溫熱水,一邊靜靜看着年招娣熱情的招呼着人。
看着看着,她輕笑搖頭,笑意苦澀,似還帶着點可笑的意味。
楊蘭不知何時摸過來,坐到她身旁,小聲感嘆着。
“戚一家的,你家這大兒媳,是個有成算的啊。”
“喝水。”
見她過來,蘇玉端起一旁的空碗,倒了一杯溫熱水遞給她,一副對她說的話不感興趣的模樣。
“俺跟你講,你可得心裏有點數,你家雖然分了家,但你以後老了還得靠兒子養,得好好看看跟那個兒子纔行,要是跟個心腸不好的,以後有你哭的。”
楊蘭見她不太在意,忍不住多嘀咕了幾句。
蘇玉又豈會不知其中的道理,只是有些事大多是身不由己。
想着,她目光落在楊蘭身上,謙虛的請教道。
“楊嬸,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唉,之前戚一在家的時候,也不用我擔心這些,依你看,我跟誰能好好養老?”
“正常來說你,分家了,當老人的得跟着老大家過,不過你家這大兒媳可不像表面上那樣看起來和善,跟着她你怕是連口飯都喫不上,在外人面前,她還能落得個好名聲。”
楊蘭嘖嘖兩聲,看向一旁安慰人的年招娣,惋惜的道。
“就是可惜戚富這孩子了,他對你那是實打實的好,鬧饑荒這兩年,俺看他沒少往山上跑,就爲了給你多找口喫的。”
“我知道。”
聽此,蘇玉點點頭,語氣平淡。
“戚一家的,你也別多想什麼,你養大的兒子都有孝心,雖然不是親生的,好歹對你不敢說氣話,就是你這兩個兒媳那都不是省油的燈,要俺看你跟着戚民,那孩子是個話少又聽你話的,指定待你好。”
說着,楊蘭眼中充滿了笑意,似在爲蘇玉能有一個好的落腳處感到欣慰。
其實,她話沒說完,要是戚民還跟着蘇生兒,那蘇玉跟着誰都會不好。
蘇玉那能不知道楊蘭心裏的想法,她淡然笑道。
“楊嬸,戚民以後肯定還會娶媳婦的,他要是自己沒點主見,那家姑娘會看得起他,願意跟他過一輩子。”
“哎呦,俺這腦子想歪了。”
聽完,楊蘭尷尬的拍打着腦門,無形中顯得十分失落,感嘆道。
“戚一家的,你這日子過的哦,還不如俺的好。”
蘇玉沒接話,心中卻是默認了楊蘭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