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梅子，你今天咋想着到廚房來幫忙了？”
“我看喬慧嫂子一個人做飯太累了，我來幫忙還能跟她學習怎麼做菜，等開春三哥上工了，我就在家裏幫忙做飯喫，這不是媽你說的嘛。”
戚玉梅眼神閃躲，有些心虛的翻舊藉口。
她那點小伎倆，怎麼可能逃得過蘇玉的火眼睛睛，她把碗放在竈臺上，雙手環抱，嚴肅道。
“大梅子，你老實說，是不是纏着你喬慧嫂子要東西了。”
“我……”
戚玉梅一時心慌連辯解的話都說不出來，手還捏着衣角揉來揉去的顯得很緊張。
不得不說，蘇玉很瞭解戚玉梅，她確實就是想從喬慧哪裏要東西。
“大伯媽，你誤會了，俺有沒啥好東西，大梅子能找俺要啥啊？”
喬慧搖頭輕笑着說，她覺得大伯媽就是對戚玉梅不相信，纔會有這種懷疑。
想着，喬慧怕蘇玉這麼做，會傷害到戚玉梅的心，柔聲道。
“大梅子，你媽沒有不相信你的意思，你別往心裏……”
“喬慧嫂子，我媽說的沒錯，我確實想跟你要樣東西。”
戚玉梅打斷喬慧的話，扭扭捏捏的搓手，她說話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讓在場的人聽得清。
面對戚玉梅第一次開口跟自己要東西，喬慧有些喫驚，但還是溫柔的開口詢問她。
“你想跟俺要啥東西？”
“碎布。”
戚玉梅一喜，看向喬慧的眼神中流露出激動之意。
“戚玉梅，你腦殼有病吧。”
一旁的蘇玉實在沒忍住，暴了句粗口。現在布多難買到啊，就算是碎布別人家都要當塊寶藏起來。
戚玉梅到好，張口就要這麼貴重的，佔便宜也不是這麼佔的。
……
蘇玉看戚玉梅的眼神，由之前的平靜變爲憤怒。
“我告訴你，別喫飽了撐着，找我打你。”
“你不給我做新衣，我自己做還不行嘛，又不花錢。”
戚玉梅沒看出蘇玉正在氣急敗壞，她不要臉的說。
因爲這句話，徹底激怒了蘇玉的神經。
她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像戚玉梅這樣不要臉的！
蘇玉怒瞪自己這個憨批女兒，剛纔還大義凜然的教訓戚富和戚國一家不要臉，佔別人便宜。
現在，她自己還做出這種事，太不要臉了。
“戚玉梅，你臉皮厚嗎？”
“我臉皮厚不是隨你的嘛。”
戚玉梅摸了摸自己的臉，莫名其妙的說。
話畢，蘇玉氣的差點得心臟病，她完全理解錯話裏的意思了。
“戚玉梅…你！”
蘇玉一手叉腰，一隻手指着戚玉梅的鼻子，真恨不能一巴掌呼死這憨批女兒算了。
怎麼教就都教不會，牛還知道轉彎，她是一條直路衝，沖斷了牛角都不知道拐彎。
“大伯媽，你別生氣，大梅子不是那個意思。”
眼看蘇玉氣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喬慧怕她被氣出個好歹來，趕忙上前安撫。
“媽，你生那麼大氣幹啥，我只是要些碎布而已，又不是整塊布。”
說着，戚玉梅上前去扶蘇玉手臂，委屈巴巴的說。
“大梅子，碎布是做不成衣服的。”
一旁的喬慧滿臉的尷尬之色，解釋道。
“俺家的碎布，都是往年堆積下來的，好的碎布俺都拿去給你棟樑哥和家裏的孩子們補衣服了，剩下的布零零碎碎的，連做雙襪子都不夠。”
“沒關係啊，俺就是要那些你們用不上的碎布啊。”
一聽有戲，戚玉梅歡喜不已，快速表達自己想要的心情。
“你可閉嘴吧。”
蘇玉實在看不下去了，拽起戚玉梅手臂，強拉硬拽將她拉出廚房。
“喬慧，你不用搭理她的話，她從小就被我嬌生慣養着，什麼都不懂，連五穀都不分，跟她解釋也是白搭，你先忙你的。”
臨走時，蘇玉還不忘安慰喬慧，生怕她心裏膈應。
喬慧本想替戚玉梅說點什麼，但看到蘇玉氣在頭上，便沒敢開口。
……
戚玉梅被蘇玉拉到大門外邊，兩人大眼瞪小眼。
“大伯媽，大梅子，你們不到屋裏，出來幹啥，快快快進屋準備喫飯了，人都到齊了。”
正巧，戚棟樑喊了戚富等人來，看到兩人在門邊站着，便催促着兩人趕緊進屋裏去。
聽聲，蘇玉轉頭看了一眼戚富和戚國一家子，想要教訓戚玉梅的話，又憋了回去。
同時，戚富和戚國都羞愧的底下腦袋，一言不發。
戚玉梅看了一圈，幾人都是空手而來，冷不丁嘲諷道。
“大嫂，二嫂，你們空手來，還真好意思。”
“大梅子，你進去幫幫你喬慧嫂子。”
一旁的戚棟樑推搡她進屋，眼神示意她少說幾句。
戚玉梅那是這種聽人話的主，張口又要諷刺，蘇玉斜了她一眼。
“你給我閉嘴，都是半斤八兩的，誰也別嫌棄誰！”
說完，蘇玉拉着戚玉梅進廚房去，小聲在她耳邊警告道。
“你再胡說八道，別怪我動手。”
“你又要打我。”
戚玉梅下意識捂住臉，憤憤不平道。
“棍棒之下出好兒，你要不試試？”
蘇玉冷聲說，手掌摩擦着，巴掌早已準備好。
面對這麼兇殘的蘇玉，戚玉梅心裏發怵。
“我不要！”
她大喊一聲，捂住臉慌忙跑進廚房。
望着落荒而逃的背影，蘇玉看向自己的手掌，突然眼前一亮。
原來戚玉梅怕打啊，那以後的教育路程，可算是找到方向了。
感謝她的衝動，要不然都得不到這麼好的效果。
……
人都來齊後，天色也不早了。
戚棟樑找來松油，點在寬敞的堂屋裏，火光照亮了堂屋的每一個角落。
戚二坐在長桌的上位，蘇玉則是坐在左邊的主位上，和周蘭並一排。
戚家兒媳和小輩們挨着坐下去，大家看向桌上的飯菜，口水差點流下來。
大菜有一盆燉肉，是豬肉；新鮮的蘿蔔湯和的各種野菜，蘿蔔菜，紅薯玉米粒混合的大雜燴，還有三大碗鹹菜。
雖然只有簡單的六個菜，可每一個菜都滿滿的一大碗，裝的都冒出頭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