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大男人扭扭捏捏的，蘇玉看見就煩。
她翻了個白眼，不悅道，“沒什麼說的是吧，那我先回去上工了。”
說完，她放下茶杯，作勢要走。
戚棟樑上前着急阻攔，一五一十道：“李會記和俺想請大伯媽，去公社上說說知青的事。”
“我昨天不是給你們指明路了嗎？還找我幹啥？”
蘇玉打掉他當在前面的手臂，斜了兩人一眼。
她昨天說那麼明白，總不能兩人都是智商欠費的主吧？
“唉，對你來說是明路，對我們來說是一條既艱辛又看不到前途光明的路。”
李會記坐到椅子上，哀愁的說着。瘦脫相的臉上，浮現一抹淡淡地憂傷。
蘇玉聽得雲裏來霧裏去，深吸一口氣眉頭緊皺，咬牙切齒道。
“說人話！”
“大伯媽，昨天你跟俺們說後，俺們想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公社上的楊書記……”
戚棟樑接話道，黑黢黢的臉帶着爲難之色。
“想到了，還不知道去找人解決事情，你找我就能解決事啊？”
蘇玉無語望天，今天這一出兩人費盡心思做給自己看，事情絕不簡單。
出現問題的地方，肯定是他們提及的這個什麼書記身上。
“我們之前跟楊書記打過好幾次交道，都沒能在他手下討過好處，不僅這樣，我們還被書記哄騙着免費出力幹事……”
果不其然，李會記尷尬解釋着。
頓了頓，他唉聲嘆氣道：“怪就怪我們嘴笨，說不過書記。”
聽完，蘇玉有點無語道：“所以，你們‘鬥不過他’就讓我去‘鬥’？”
“咋能叫‘鬥’呢，又不是去打架。”
戚棟樑撓了撓後腦勺，不好意思的表明。
“俺們就是覺得，大伯媽你……跟楊書記有得一拼。”
中間的話他不敢說太明顯，深怕蘇玉聽了，會火冒三丈拿他開刀。
見大侄子支支吾吾的說話，蘇玉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不就是楊書記爲人太‘奸詐’，他們腦子跟不上唄。
拿她跟楊書記做比較，潛意思說她也‘奸詐’唄。
李向眼眼見蘇玉不太高興樣，笑呵呵的拉過大隊長，奉承的說。
“蘇嬸，大隊長的意思是，你是長輩經歷的事多，書記到你面前肯定要好說話點。”
“你覺得我像好說話的人嗎？”
面對李會記的討好，蘇玉假裝聽不懂他話裏的意思，故意找茬的問。
果然，李向陽着急的辯解，“我不是那個意思，蘇嬸我的意思是……”
“行了，你們甭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我就一個‘村裏的老太太’，人公社的書記幹啥要見我？又幹啥要聽我說事？”
蘇玉打斷他的話，特意在‘村裏的老太太’上加重讀音。
潛意思告訴兩人，自己是個沒文化的人，去了也是白搭。
“這有啥難的，大伯媽你拿出之前在村裏罵大傢伙的氣勢，往公社門口一站書記肯定得見你。”
眼見她不答應，戚棟樑一臉自豪咔咔一頓扒拉，全然沒顧忌到周身驟降的氣溫。
看他自豪的樣子，蘇玉差點想一巴掌乎他臉上，啥玩意也不是的東西。
竟然罵她！
她心裏憋着氣，推開戚棟樑，大步流星走出大隊辦公屋裏。
戚棟樑一臉無辜的摸着腦門，看向一邊的李會記問，“俺說錯什麼了嗎？俺怎麼看大伯媽很生氣的樣子？”
“大隊長，要想計劃成功，我求求你別開嘴了。”
李向陽欲哭無淚的說，對戚棟樑是又愛又恨。
“蘇嬸子，你別走，有話咱們好商量。”
他匆忙追上蘇玉，好言相勸道。
同時心裏默默想着，大隊長簡直就是他計劃裏的絆腳石。
“這事我幫不了你們，自己解決吧。”
說着，蘇玉繞開李會記又要走。
李會記快言快語道，“蘇嬸子你不是還要上公社弄戶口嘛，這兩件事也沒什麼矛盾……”
“我都說了，我是‘村裏老太太’。”
蘇玉懶得聽他忽悠人的話，咬牙切齒的打斷他，又重新提及了一下自己的身份。
她真的很不想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自己，現在是個三十多歲的‘老太太’。
但有些人，總讓她三番五次提醒。
“很快你就不是‘老太太’了。”
李向陽笑哈哈的說着，疾步回到屋裏，從桌上的一頓書裏找出一張紙條。
他興沖沖的拿出來，喜滋滋道：“蘇家村和山河村，都還沒有合適的婦女主席，上頭的讓咱們這幾天儘快選一個人出來。”
“跟我有什麼關係？”
蘇玉瞄了一眼紙條上的字，心裏瞭然。
她之前還疑惑，都說婦女能頂半邊天，怎麼村裏連個婦女主席都沒有。
原來是，這幾年天災人禍不斷，蘇家村和山河村的人，沒心思去管這些家裏雞毛蒜皮的事。
要不是上頭要求，他們也不會想到要選啥婦女主席。
“有關係有關係，我們兩村的人，都覺得你最適合做這個婦女主席。”
李會記說着，轉身又進去拿了一封信出來，信誓旦旦說。
“信我都寫好了，只要送到公社去，過不了幾天你在村裏當幹部的消息就要傳開了。”
“當幹部有什麼好處沒？”
蘇玉頓時來了興趣。
李會記見她感興趣，心裏暗暗想着，這事算是成了。
“有啊，公社每月給當幹部的發糧，還發票，跟城裏人差不多，不過咱們總歸還是村裏戶口，所以福利跟正經城裏人比起來還是要少點。”
李向陽開心的解釋着，心裏的一塊大石頭也隨之落下。
“行，我看你們就這點事辦得還算聰明，知青的事我來解決。”
得到好處的蘇玉不帶猶豫，答應幫忙解決知青的事。
之後，戚棟樑回家扛來自行車，載着蘇玉一塊上公社去了。
……
公社是在縣城裏，所以兩人花了點時間。
早上出發，到縣城時已經接近中午了。
蘇玉和戚棟樑，兩人挨着餓，往公社趕。
等到公社門口，戚棟樑領着蘇玉先到辦公處，跟做登記的人打招呼。
登記的人得知，兩人是來彙報村裏婦女主席的事，也沒爲難兩人。
“書記還在開會，你們到屋裏等等。”
男幹部領兩人到一旁等人的屋子裏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