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嬸子!”
“她是爲了俺們才引開黑熊的。”
唯獨坐在樹上的二娃,心痛了一瞬,便覺察到了不對勁。
奶奶絕不是這樣的人!
不會因爲區區一頭黑熊,就自絕性命。
二娃看向那垂直卻有陡峭的坡,眼眸眯了眯,像是想到了什麼,脣角微微一勾。
“不愧是奶奶,她早就算計好了吧?”
蘇玉要是知道,絕對會拍拍他的腦袋,說句:
“還真把你奶奶當成神仙了?連黑熊都能算計到一茬?”
只見,那垂直陡峭的山坡生長着一棵歪脖的樹。
而樹上掛着的人,正是跳下來的蘇玉。
她穩穩坐在樹上,感受着歪脖子樹,因爲慣性而微微晃動。
蘇玉狠狠抹了把額頭的冷汗。
險。
實在是太險了!
要不是因爲在來時,見到過這顆歪脖子樹不同尋常。
居然能成長在這般險要之地,她也不會回想起來這裏還有棵樹。
若是在多跑兩步想起來,也絕無可能精準的落在樹上。
現在能做的,就只有等了。
等到黑熊差不多離開的時候,她就能爬上去了。
好在離開的時候,他們裝了不少野菜野果,即便等等,也不會捱餓。
然而蘇玉沒有想到的是,這一等就是一天。
躲起來的人,原以爲黑熊已經被蘇玉引開。
剛要出來,回村去喊人的時候,就見那頭黑熊又搖晃着身子走了回來。
龐大的噸位,好死不死就堵在他們那條必經之路上。
沒辦法,衆人只好又躲了回去。
夜色如墨,寒風漸涼。
烏鴉嘎嘎的叫聲,在蒼天密林裏悠揚迴盪。
寒風吹拂,樹葉刷刷作響,陰影籠罩,一切陡然都變得驚悚詭異起來。
這個時帶,本就有着封建迷信。
即便有着政策不許,人們明面上不說,心理也是信奉着鬼啊神啊之類的。
再待在這樣的環境之中,即便是身強力壯的小夥。
被寒風那麼一吹,也覺得冷颼颼的,陰風惻惻,哪能不怕。
“刺啦!”突然,衣物撕裂的聲音響起。
緊跟着的是男人嘶啞帶着驚恐的喊叫聲:“啊!!”
這聲響,立刻引得鳥獸四散,卻引起了休憩的黑熊注意。
淡淡的血腥味蔓延,它追尋着空氣裏的氣息緩緩而來。
楊書脊滿臉焦急,烏漆抹黑的環境。
他只能憑微弱的視野看向徐陽:“你喊什麼,究竟怎麼回事?”
徐陽也不想,但誰讓他腳邊居然有跟尖銳的木刺。
一個沒注意就被狠狠颳了一下,腿上傳來的疼痛,至少有很長一條口,這誰能忍得住。
疼得倒吸涼氣,聽到楊書脊的問話,只來得及說一句:
“我腿…”沒說完,人疼昏了過去。
腿?
楊書脊滿頭問號,可上手一摸。
溫熱的液體散發着血腥的味道,感受着那條從大腿延展到小腿的長口,心裏就是一慌。
這荒山野嶺的,還有一頭黑熊,這要是受傷了,還能活着下山?
徐陽可是公社裏不多的文化人,絕對不能出任何事!
誰知道這頭黑熊要蹲守多久,只有跑,纔有一條生路。
可就在他剛說完,一道反駁的聲音頓時響起。
“都給我站住,躲好了,別出來!”
是蘇玉!
聽到有人在喊,她就從歪脖子樹上爬上來了。
簡單瞭解下情況,她分析得出黑熊是因爲血腥味,才朝楊書脊那邊去的。
她悄摸拿出腰間別着的柴刀,想要趁着黑熊不備的時候,偷襲。
哪想到,還沒等黑熊走近她規劃的偷襲路線,楊書脊就鼓動着衆人跑。
那哪能行,這要一跑,頓時就會激發黑熊的野性。
別說他們能不能跑過黑熊了,即便能跑過,也至少有一兩個人得死在熊口。
他們都是蘇玉帶出來的人,自然要叫他們玩好了帶回去。
無奈,也就只能跟着喊了一嗓子。
一瞬間,黑熊的注意力,就落在了蘇玉身上。
原本,還是緩慢的四肢頓時快跑了起來。
那速度,轉眼間就衝到蘇玉跟前,張開血盆大口,鋒利的獠牙就朝她咬去。
蘇玉見狀一個翻身,從它腹部艱難的滾了過去。
隨後,快速站起身來……又是新一輪的逃跑。
就很無語,她發現今天不是來探路的,而是來跟黑熊賽跑的。
不過,又能怎樣呢?
人跟黑熊硬碰硬,純純找死!
好在也不是沒有辦法。
只要能夠限制黑熊行動,她就有很大的把握能夠制服它。
蘇玉記得,前方不遠的地方,就好像有獵人以前設下的陷阱。
只希望不要是打兔子野雞那種小陷阱。
很快。陷阱獨有的記號映入蘇玉眼瞼。
她瞅準機會,縱身一躍,身子如雄鷹展翅一躍而過,穩穩落在記號的前方。
而身後黑熊躲閃不及,直直撲了上去。
只聽“咻”一聲。
粗壯的繩索立馬從地上拴住黑熊的後腿,巨大的石頭掉落,似想要將它拉起。
這應該是套鹿之類的陷阱。
只可惜,黑熊的體型過於龐大,噸位瞭然。
光靠那一塊石頭,根本不足以將它吊起。
但短暫的限制它的行動,對蘇玉來說,也夠了。
看着黑熊後腿被束縛,還在那用尖牙咬着繩索,。
玉拿着柴刀,三兩步衝了上去,高高揚起手裏的柴刀,就對着黑熊頭劈去。
“彭!”
鋒利的柴刀,順利砍破黑熊堅硬的皮。
腥臭的鮮血頓時噴涌而出,如小雨般淅淅瀝瀝的灑落。
讓本就詭異的環境更添了幾分猙獰。但砍在骨頭上,卻響起沉悶的聲音,再難寸進。
巨大的反作力,使得蘇玉虎口一痛,柴刀脫手而出,可見力道之大。
所幸黑熊喫痛,對着蘇玉咆哮幾聲,龐大身軀便拖着繩索連帶着石頭跑走。
不然,蘇玉能否全須全尾還真是兩樣。
喘了幾口粗氣,蘇玉也懶得再抹黑找柴刀。
只想儘快帶着人下山,便馬不停蹄去找那羣躲藏起來,忐忑不安的村民們。
“行了,黑熊已經跑了,趕緊下山吧。”
說着,又看向楊書脊肩上扛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