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飛霖家的牀太軟太舒服,他睡得很沉,一覺醒來,太陽已經照到牀上。在別人家睡到太陽照屁股,齊飛霖嚇得翻身起來,匆忙洗漱一下,開門出去。
齊飛霖已經坐着輪椅等在走廊裏了。安然趕着招呼他:“齊先生早!你……不上班嗎?”
齊飛霖說:“一會就走。等你一起喫早餐!”
“哦……”安然忙上前給他推輪椅。
到了樓下,一出電梯,安然就看見廳裏坐着一個白髮的老奶奶,老人家端坐在椅子上,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們望。安然嚇了一跳。
齊飛霖說:“我奶奶!”
安然小聲抱怨說:“你沒說你奶奶也在啊……”他還以爲只是他和齊飛霖一起喫飯,哪知道還有家長。這就要見家長了。
齊飛霖說:“她聽保姆說,昨晚我帶人回來了,就想見見,老人家嘛……她等了好一會了!我跟你說過的,我奶奶一直等着我帶媳婦回家!走吧!”
安然磨磨蹭蹭地跟在他身後,扶着輪椅,躲在他後面。
齊奶奶早看見了,一下樂了,衝他招手:“過來啊!”
他遲疑地從輪椅後走出來,衝着齊奶奶鞠躬:“奶奶早!”
“不早了!”齊奶奶笑着說。
是不早了,都這個時候了,還讓人家坐在這裏等着他。“對不起!我起牀遲了……”安然更尷尬了。
“沒關係!”齊奶奶說。齊奶奶聽說齊飛霖帶人回來了,早就等着看了,已經等了好一會。
她招手,讓安然坐在自己旁邊的椅子上,從保姆手裏接過老花鏡戴上,盯着他打量:“哎喲!好水靈的孩子!好啊!”齊奶奶很滿意。
這男孩子長得比女人都好看,水靈靈的,人也乖巧得不行,很合齊奶奶的意。
齊奶奶在那兒看着他笑。
站在旁邊的保姆也看着他笑。
安然覺得她們的笑好像很有深意,又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他心裏有點發毛。
齊奶奶忽然笑着問他:“昨晚睡得還舒服嗎?”
齊奶奶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她笑着,已經在心裏計算着,多久能抱孫子?大概不久就能抱上了吧。
她當然以爲安然昨晚是在齊飛霖房裏睡的。
齊奶奶笑眯眯地說:“那就好!那就好……我還一直擔心小霖受了傷,不行了,現在看來完全不用擔心,他沒問題啊!”
這話……是什麼意思?齊奶奶是以爲昨晚齊飛霖帶他回來,把他這樣那樣了,把他弄得起不來牀了,所以這個時候纔起來?不是的!齊奶奶誤會了!怪不得她一直偷着樂呢。
安然屁股差點從椅子上滑下去。他一下子漲紅了臉,分辨說:“不是的!我們沒有……”
齊奶奶說:“我們小霖一把年紀了!這些年他就沒看上過誰,好不容易看上你,把你帶回來,這是好事,我做奶奶的沒有不支持的道理!你們昨晚在一起了……他會負責的!你不用怕!”
這下,連齊飛霖都尷尬了,在旁邊咳起來。他分辨說:“奶奶!我沒做什麼……昨晚他睡的客房!”
齊奶奶扶着老花鏡,看看孫子:“不是……陳姨不是說你都不讓她跟着,自己帶着人上樓去了嗎?你不是帶他去你房間了?”
“我沒有!”齊飛霖看了安然一眼。
“哎……”齊奶奶看着他嘆氣。看來她這孫子果然是不行了。傷成這樣,坐在輪椅上,那方面也不行了,帶回來這麼個水靈靈的人,只能扔客房裏。
齊奶奶心疼得不行。這都什麼事啊!
站在旁邊的保姆阿姨聽了,也跟着嘆氣。
“不是……”齊飛霖當然知道他奶奶在想什麼。他惱怒道:“奶奶!您嘆什麼氣!什麼意思?”
“你這沒用的東西!”齊奶奶氣得衝他就是一掌。她老了,也沒什麼力氣了,一掌下去,被孫子的肩胛骨硌得手疼。
齊飛霖黑着臉說:“我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安然在旁邊,當然能聽懂他們說的什麼,他也不敢出聲,坐在那裏紅透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