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飛霖坐在輪椅上,一下黑了臉。這話可氣死人了。他哪裏老了?他們就不能像一對嗎?
安然看了看他的臉色,說:“他是我老公!”
女孩笑容一下僵了,驚慌地一迭聲道歉:“對不起……”
齊飛霖聽他這麼一說,馬上回頭看他。安然衝他笑笑。齊飛霖看着他,臉色緩和了下來。安然承認他了。
來到店外,齊飛霖回頭打量他:“你剛纔叫我老公了?”
這時安然有些不好意思了,紅着臉“嗯”了一聲。
王叔把車子開到他們面前。安然扶他上了車,自己也跟着上去,坐到他旁邊,兩人並排坐着。
車開到一半,安然的手機響了,他接起來。是他的一個遠房阿姨打來的,催債來了。他母親生前看病,花了不少錢,都是問親戚朋友借的,其中就數這個遠房阿姨借給他的最多,借了他幾十萬,他一直沒還清。
“小然啊!當時你媽媽生病了,躺在醫院等着用錢,我可是把自己手上的錢都借你了!說好了每年還一點,這年都過完了,翻過年去了,你還沒給我錢!小然啊!你這是什麼意思?做人可不能這樣!”
“阿姨!對不起,我真的沒錢,等我有錢就還你……”安然說。他做替身,沒賺到多少錢,現在影視行業不景氣,接不到大活,接到的活報酬都不高,只賺了點小錢,自己還要喫喝,年底就沒錢還這個阿姨了。
最後,阿姨的聲音弱了,在求他了。
安然捏着手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齊飛霖一直閉着眼睛休息。安然的手機用了好幾年,已經很舊了,嚴重漏音,阿姨要哭的聲音漏了出來,在車廂裏迴響,齊飛霖坐在旁邊,當然聽見了。
連在前面開車的王叔也聽見了,回頭望了一眼。
齊飛霖睜開眼睛,望了安然一眼。
安然臉都漲紅了,捏着手機,想鑽座位底下去。
齊飛霖知道他缺錢,沒想到他這麼缺錢,這麼窘迫,被人催債。
電話裏,阿姨還在絮絮叨叨的訴苦,說自己實在沒有辦法了,等着用錢,總之就是要他還錢。
可是安然真的沒錢了。他現在接不到活,房租都交不起,被房東太太趕出來了,只能厚着臉皮住在齊飛霖家,蹭喫蹭喝。他哪有錢還阿姨啊。
那個阿姨先是低聲求他,後來忍不住發火了,聲音一下拔高了幾個度。
齊飛霖在旁邊聽不下去了,出聲問他:“你到底欠人家多少錢?”
當然不是一個小數目,安然看着他,有點說不出口。
齊飛霖不耐煩了,提高了聲音道:“問你呢!欠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