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覺得自己沒這麼弱吧,不就發個燒嗎,不至於喫東西都要他伺候吧。
齊飛霖滑着輪椅到牀前來,把他按下去,拉了被子蓋着他。
安然:“……”
齊飛霖想了一下:“先喫蜂蜜吧!”
他打開罐子,裏面是上好的蜂蜜,舀蜂蜜的骨瓷勺子配好在托盤裏,齊飛霖拿起勺子,舀了一勺蜂蜜調在一杯水裏,攪開。
安然正要坐起來喫,齊飛霖說:“躺好!”
他拿了一根吸管放在杯子裏,把杯子遞到安然面前。安然在醫院的時候,經常拿吸管給他喂水,他學會了。
安然看着他,有點愣了。
他從沒被人這樣伺候過,今天的齊飛霖特別有耐心,說話也特別溫柔,這麼慣着他。
齊飛霖把吸管湊到他嘴邊:“喝啊!”
安然躺在枕頭上,看了他一眼,不再客氣,含住吸管,把蜂蜜水吸進嘴裏,甜滋滋的蜂蜜流滿嘴,好舒服。
發燒,安然口乾,一口氣喝了大半杯,才放開吸管。
齊飛霖接着說:“吃藥!”他拿過一支藥遞給安然。
瓶裝的,褐色的液體,安然接過,不知道怎麼喝。齊飛霖從包裝盒裏找到很細的小吸管,把吸管插進瓶子裏說:“可以喝了!”
安然吸了一口,苦死了!他一下把吸管吐出來。
剛纔喝的蜂蜜多甜啊,這藥苦得搖頭,前後一對比,這藥苦得簡直沒法下嚥。
他勉強把這一小口嚥下去,把瓶子塞給齊飛霖:“太苦了!我不吃了……反正我也沒什麼大事!”
“藥當然是苦的啊!秦醫生說這藥很好的,吃了就退燒了……”齊飛霖說。
安然說:“這也太苦了……”
齊飛霖拿着藥看了看,他也不知道到底有多苦。
他看着安然苦着小臉的樣子,很是過意不去,都怪他,害得安然發燒了,要喫這樣的苦藥。
“對不起!”齊飛霖說。
他又道歉,安然看看他,有點無奈,安然沒有怪他的意思啊。昨晚的事,安然願意的,一點也不想怪他。
“你要不要打我一下?”齊飛霖說着,拉過安然的一隻手,準備讓安然打他一下。
“不要不要……”安然慌忙說,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好好的幹嘛要打他啊,他可沒這個愛好。
齊飛霖摸摸他的頭髮:“是我不好……但是事情都這樣了,你發燒了,要吃了這個藥,才能很快退燒。你吃了好不好?”
齊飛霖也不催他,拿着拿小瓶藥,耐心的勸他。
安然看了看那藥,心裏還是抵抗的。
長到這麼大,他就沒怎麼喫過藥,也沒人關心他,小毛病就扛過去了。就這點發燒,他自己都沒放在心上,他多喝點水,休息一下就好了,就不用喫這麼苦的藥了吧?
齊飛霖看着他的神色,拿着藥,有點爲難。
過了一會,安然想着算了,喝就喝吧,齊飛霖也是爲他好。
他正想伸手接那個藥瓶子,就見齊飛霖把手縮了回去,他拿着藥瓶,把藥往自己嘴裏灌。
“誒……”安然嚇了一跳。他幹嘛呢,這藥也是能亂喫的嗎!
安然瞪圓了眼睛。齊飛霖低下頭,抱住他,親他的嘴,把藥渡到他嘴裏。
嘴裏一下都是苦澀的味道。安然憋着氣,努力把藥嚥下去。
齊飛霖直起身,端過剛纔還沒喝完的蜂蜜水,把吸管湊到安然嘴邊。安然一下咬住,咕嘟咕嘟喝了好幾口,才緩過氣來。
他睜着水汪汪的的眼睛,看着齊飛霖:“好苦呀!你怎麼還喝……”
齊飛霖說:“我沒喝!我是餵你!”
安然說:“那你嘴裏還是有藥了……”他一下想起來,慌忙把蜂蜜水遞到他嘴邊:“快快快!你也苦了,喝點蜂蜜水過過嘴!”
齊飛霖含着吸管,一口氣把剩下的蜂蜜水喝完了,放下杯子。
兩人對望着,笑了起來。
笑完了,齊飛霖說:“對不起……”
聽見他又道歉,安然頭疼了,這還沒完了。他說:“我沒怪你……”
齊飛霖說:“不是,秦醫生說要飯後吃藥,我怎麼忘了,讓你先吃藥了,還沒喫飯呢……”
安然看着他,忍不住又笑了。
齊飛霖轉過輪椅,從托盤裏端過點心來:“現在喫還來得及……喜歡喫什麼,我餵你!趕快喫點東西下去!”
他捏了一塊點心送到安然嘴邊。
點心軟軟的,又香又甜,安然被他喂着喫完了一塊,躺在牀上,犯困了,可能是藥物的作用。他很快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安然看到透進窗簾的陽光,天氣應該很好,陽光很強,刺得他不敢睜眼,他眯着眼睛,躲避着光線,出聲喊:“大郎!”
沒有聽到齊飛霖回答。
“大郎!”安然提高聲音喊。
房門被推開了,有人進來,帶出走路的腳步聲,不是齊飛霖的輪椅聲。
安然睜開眼。
看見曉紅朝他走過來。
曉紅笑說:“安少爺!你醒了,我正要叫你起來喫午飯!”
“幾點了?”安然問。
曉紅說:“十二點多了!你起來喫點,我把飯菜端進來!”
“不用……”他睡了一上午。
可能是因爲藥物的作用,人醒來後,覺得好多了,沒下不來牀,他可以下樓喫。
但是轉念一想,也就是病了,才能窩在臥室喫飯,想着早上他也是和齊飛霖一起在牀上喫早餐,齊飛霖還喂他了……
感覺好像挺好的。
他改口說:“好吧!那就麻煩你端上來,曉紅姐!”
曉紅說:“不麻煩!你起牀吧,我這就去端菜來!”
他起牀洗漱。
等他從衛生間出來,曉紅已經把熱湯熱菜送來了,一一擺在牀前的小桌子上,看着就很溫馨。
要是和齊飛霖窩在這裏一起喫,那就更完美了。
他想叫齊飛霖來一起喫。
林青拉開門出去,去齊飛霖房間找他:“大郎!喫飯了!”
沒有人應,臥室裏空蕩蕩的,齊飛霖不在。
他去哪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