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當猿泰巫醫用勺子舀了一口麪糰放進嘴裏時,果面的香甜裹挾着魚湯的鮮美,差點讓他把自己的舌頭也吞了下去。
雖然上次被魚卡到之後有了心理陰影,但是那點陰影在美食的照耀下早就不見了蹤跡。
猿泰喫的狼吞虎嚥,沒多一會兒,一碗麪團湯就全都進了他的五藏廟。
猿泰抹了抹嘴,“弟妹,這個也太好吃了。還想再喫一碗。”
“喫吧喫吧,鍋裏還有。”
虎家老小也都喫的非常暢快。
雖然這段時間伙食都不差,但是果面的爽滑還是很好的刺激的大家的味蕾。
虎山一邊喫,一邊盯着鍋裏逐漸少下去的食物,不由得又加快了自己扒飯得速度。
現在只有虎靈兒一個是趴着喫飯的。
她一口一口的把麪糰喫進嘴裏,忍不住的眯起眼睛,細細品味。
果然碳水帶來的快樂是任何食物都比不了的。
獸世的第一頓麪食,真的讓她喫的非常開心。
猿泰一連吃了三大碗,才戀戀不捨的放下筷子。
不是他不好意思喫,是實在喫不下了。
他放下平時端着的架子,毫無形象的往地上一攤,一邊揉着肚子,一邊口中唸唸有詞:“這麼好喫的東西,爲什麼要現在才被發現,我吃了這麼多年的黃果果,都白吃了啊,暴殄天物,浪費糧食……”
當天晚上,猿泰的授課暫停,小崽崽們全都靠後,猿泰把旁聽的族人們都叫到了跟前。
在猿泰的極力推舉之下,虎大娘第一次站在了部落衆人的面前。
她攏了攏有些亂糟糟的頭髮,給大家講述,自己是怎麼做的果麪湯。
“魚要熬多久啊?”熊家的雌性問。
“多熬一會兒,等魚骨都脫落了就可以了。”虎大娘耐心解答。
“那果面裏面放多少水啊?”
“如果沒有魚,放肉是不是也可以?”
“還放了別的東西嗎?”
……
雌性們熱情都很高漲,畢竟這年頭,喫飽飯纔是最重要的事情,爲了做出好喫的食物,她們還是很願意學習的。
虎大娘笑眯眯的一一解答。遇到不會的,就鼓勵大家去嘗試:“我也沒有這樣做過,不過下次可以試一試。”
虎靈兒把一隻小爪爪搭在另一隻上面,優雅的趴在那裏看虎大娘給大家講解,覺得虎大娘這樣子真好看,好像成爲了衆雌獸擁護的對象。
龍傲則坐在她身邊,伸出手,有一搭沒一搭的在她身上擼着。
鑑於龍傲的武力值,虎家暫時沒有人能夠搶到虎靈兒身邊的這個位置。
虎山雖然試過兩次,但是都被龍傲輕易的就拍翻了。
所以他也只能和虎家其他兄弟一起,可憐巴巴的看着妹妹,趁着龍傲不在的時候,才能上去討好一下。
就在大家學的其樂融融的時候,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響了起來:“我說虎珍珍,大家都知道河裏的魚是不能喫的,你教大家喫魚,到底安的什麼心?”
虎靈兒尋着聲音望過去,看見狐晴穿着一身嶄新的獸皮裙,站了出來。
聽見狐晴這樣說,底下也有人開始竊竊私語:“對啊,魚不能喫,吃了會出獸命的。”
“我姑姑家的兒子的雌性,就是因爲吃了魚被毒死的。”
“難道?”
……
“老情敵來了!”虎靈兒看見狐晴立刻來了興致,一下子站了起來,眼睛不停的在兩個人之間掃來掃去。
被人污衊,虎大娘依舊是一副不緊不慢的態度,說道:“烏蘇納河裏的魚到底能不能喫,這個可不是你隨便說說就行的。族長好像也沒有明確的說過,不讓族人喫魚吧。
怎麼到了你這裏,就直接說不能吃了呢!”
“這還用說嗎,有多少族人因爲喫魚出事,
我家狐烈當年也是因爲吃了魚被毒死的。
巫醫猿泰可以作證。
當年猿泰巫醫給我家送了好多的草藥,都沒有救回狐烈。
你叫大家喫魚,莫非是想要毒死我們部落裏的獸人嗎?還是你存了別的不可告人的心思?”
聽狐晴這麼一說,一些被魚傷害過的族人也開始回憶過去。
河裏的魚真的不是能夠隨便喫的。
可虎大娘這樣教大家喫魚,難道真的有什麼別的心思?
“胡說!河裏的魚明明就能喫。”不能虎大娘說話,熊老大家的雌性站了出來。
“我家崽崽最近往家裏帶了好多的魚回來,如果像你說的,魚不能喫的話,我今天就不會出現在這裏了。”
“是啊。”牛慢慢家的雌性也站了起來:“我家最近也吃了很多魚了。
外面的野獸不好打,喫魚能夠幫助我們填飽肚子。
再說了,有的人被魚毒死,那還不是因爲不會分辨有毒的魚,只要學會了怎麼識別有毒的魚,不就可以避免這樣的事情了嗎?”
“那是因爲你喫的少,偶爾喫一次也許運氣好沒什麼問題,常年喫的話,你敢保證你辨別的都是對嗎?”
狐晴沒想到虎家竟然有了這麼多的支持者。
“沒有問題,沒有問題,可以喫,好喫!”羊大嬸也站了出來。
虎大娘沒想到羊大嬸也來了。
她家沒有小崽崽,難道她自己來和巫醫學習?
但部落裏都知道羊大嬸是常年喫魚的,剛剛狐晴的那番話,羊大嬸是最好的例子。
“虎大姐是在教會我們怎麼把食物做的好喫,她又沒有逼着大家都去喫魚,狐晴你爲什麼把別人想的這麼壞?”
有別的雌性發出了聲音。
一直在後面的小崽崽有人說了一句“我們都已經學會怎麼去辨別有毒的魚了,不會辨別的都是笨蛋!”緊接着,他們爆發出了一陣鬨笑:“我們就是要喫魚,不想喫的別在這裏搗亂。”
聽着四周不斷響起的諷刺挖苦和反對的聲音,狐晴終於站不住了。
她今天精心打扮一番,本來是準備來出風頭的。
上次虎珍珍讓她丟了臉,她這次就讓她在部落面前丟臉。
可沒想到虎珍珍根本就不用說話,自己就已經敗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