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萬迦不邀請陳九城邀請誰啊!”
“不是不是,我聽說萬迦大一大二邀請的都是陳九城,可沒一次成功的,都被拒絕了!”
“誒,那這次呢?”
“...沒成功!”
“...”
校慶舞會,是國立科技大學在校慶周的一大特色,作爲九華最高等的學府之一,國科大可謂是並不迂腐,反而十分開明,生怕自己的學生淪爲只會死啃書本的書呆子,整天變着法的給這幫恨不得老死圖書館的孩子們增加課外活動,而且動輒就是全校參與。
作爲最受失神矚目的舞會,要求男女匹配參加,而自從陳九城入學之後,大家矚目的焦點就又多了一個,那就是誰能成功邀請陳九城參加舞會。
但很快大家就都失望了,別人被秦九城拒絕也就算了,可就連公認的女神萬迦,陳九城的標配,同樣是折戟而歸,這就耐人尋味了。
事實上,入學三年,陳九城就沒參加過一次校慶舞會,也是破天荒的一個連續三年沒參加過校園活動的男生。
至於爲什麼說是男生而不是學生,自然就因爲陽臺上趴着那位。
呂嘉冉百無聊賴,看着身邊的同學都被各路大神陸續邀請走了,再不濟的也被同班男生消化,結着伴去舞會上湊湊熱鬧。
只有她,無人問津。
雖然但是,最後造成這結果,也不能全怪別人,就算是有人邀請了呂嘉冉,怕呂春秋知道查戶口,她也未必有膽子答應,但有人跟沒人還是兩碼事,呂嘉冉心情難免失落,心裏面不是滋味。
百無聊賴的盯着窗外的風景,就算國科大建設的再好,連着看了兩年也未免發膩,還不如樓底下四季分明的花來的新鮮,呂嘉冉心中想着,視線自然而然的拐到了樓下。
花是很好看,但花叢邊的長椅上坐着一位男生,與他相比,那些爭奇鬥豔的鮮花倒是都不約而同的黯然失色了。
陳九城?
似乎是感受到了樓上投來的目光,陳九城轉頭回望,正好跟呂嘉冉的視線對上。
是老李喜歡的那姑娘!
陳九城很快就認出了呂嘉冉,只是平和的衝着女生點頭致意,誰想到就是這個不起眼的舉動,就搞得呂嘉冉心裏面小鹿亂撞,臉騰地一下子就紅了起來,驚慌失措下,眼鏡竟然順着鼻樑滑落,摔到了樓下。
陳九城眼疾手快,在眼鏡即將落地的一瞬立刻伸手接下,這纔沒釀成悲劇。
在擡眼上看,呂嘉冉早就沒了身影。
額...
陳九城這倒是有些爲難了。
是不是要把眼鏡送上去?
人縱然再清高,也依舊有七情六慾,陳九城也不能免俗,就算是別人給他扣了清高的大帽子,女生們都說他是天上神仙下凡,不屑於跟她們這幫凡夫俗子搭話也是情理之中,但陳九城都明白的,誰還能比他自己更瞭解自己?
他不願接近女生,只是不想引起一些不必要的流言蜚語罷了,那幫所謂的“九城後援會”,還以爲能揹着陳九城偷偷成立,偷偷“追星”,但其實陳九城對這些都瞭如指掌,只是不願多一事而已,至於拒絕萬迦的邀請...那還不是有人硬生生的把他倆捆綁成了一對?
陳九城對萬迦談不上好感,但也絕非厭惡,兩人只是在普通不過的同學關係,最多因爲學術上多些交集,畢竟能跟陳九城在同一個等級上鑽研的學生不多,但就算這種交流,放在有心人眼裏,都成了過分親密的舉動,是陳九城跟萬迦地下戀情的暴露。
他不想讓那些人在生出什麼非分之想,所以拒絕了萬迦,又不想讓萬迦太過顏面掃地,所以也沒答應別人。
但其實,陳九城還是挺想去誤會看上一眼的,不然總覺得自己的大學生活缺了一環。
話說回到現在,陳九城還拿着眼鏡怔怔出神,想着自己就這麼找上去,是不是又會落人口舌,造謠他跟那個女孩子又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學妹不比萬迦,後者自光芒萬丈,不懼流言蜚語,但這麼個像鄰家妹妹一樣的小女生,還不得被人一人一口唾沫給淹死?
陳九城覺得左右爲難的功夫,呂嘉冉已經從樓上跑了下來。
“我眼鏡!”
“哦哦,這裏!”
陳九城難得愣神,迴應的有點慌亂,等到他理清心思,直面呂嘉冉的時候,大腦中不禁又一次失神。
儘管陳九城不是顏控,更不是那些對女生姿色評頭論足的男生,但仍不耽誤他對面前這張絕色的讚歎,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說的應該就是如此。
他現在明白,爲什麼老李面對哥們們的嘲諷是,那呀激烈的反駁了。
驚訝之餘,陳九城手指不自覺的在鏡片上蹭了蹭,結果又發現了一個好玩的東西。
這厚瓶底子,竟然是一副平鏡!
何爲平鏡,就跟墨鏡那玩意差不多,後者還能擋擋紫外線,而前面的作用,除了裝飾,可以說是毫無用途。
陳九城不免對面前這個學妹產生了濃厚的好奇。
呂嘉冉接過眼睛,在衣角隨意的蹭了蹭戴上。
一張俏臉又被重新封印。
“謝謝你啊!”
道了句謝,準備離開,她跟陳九城又不熟,沒什麼可說的。
想來人家校草,也不願多說什麼。
按照常理說確實是這樣,可呂嘉冉還是低估了一個男生的好奇心,尤其是一個心常年冰封在零點之下的男神。
這熊熊燃起的心火,只會比常人更難澆滅。
陳九城平靜又不失溫和的語調在身後響起:“你的眼鏡...不是近視鏡?”
被人看破,呂嘉冉的心也不禁泛起了一絲漣漪,重新轉過身來,再次直面男生。
“不是!”
“那可以告訴我,爲何還要戴它嗎?”
那是因爲着眼鏡是呂春秋親手交到呂嘉冉手裏的,在上高中時,呂嘉冉就因爲美貌奪得了學校不少男生的青睞,那時呂春秋就開始擔憂女兒的長相會不會影響到她學習,好在高中時期他這個做父親的還能一直陪在身邊,但到了大學,那就是龍歸大海,鞭長莫及了!
於是,呂春秋想出了這麼一個邪門歪道,就是給呂嘉冉配上副這麼樣的眼鏡,儘量把女兒打扮的平庸平庸再平庸,以做到杜絕女兒戀愛的目的。
說實話,這法子不過是呂春秋的心裏安慰罷了,他又不可能時時刻刻監視這呂嘉冉帶沒帶眼鏡,聽沒聽話,但呂嘉冉卻破天荒的遵守了他爸爸制定的有些規則,而且還是嚴格遵守,見過她摘下眼鏡樣子的人,除了她室友,就再沒有別人!
歸根結底,還是國科大嚴重到冒泡的八卦風氣,呂嘉冉不想成爲校園風雲人物,也不想惹得一羣人在背後對她評頭論足,更是成天應付老爸的查崗都忙不過來,自己也確實沒心思招蜂引蝶,也就默認了這個奇葩眼鏡。
只是當陳九城提出了這個問題之後,呂嘉冉竟然破天荒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支支吾吾半天都答不上來。
陳九城意外的嘆了口氣,坐回到了長椅上,拍了拍一幫的空位,示意呂嘉冉坐在他身旁。
這可不像是陳九城的風格,從前這位校園男神視女生如洪水猛獸,恨不得有多遠躲多遠,現在竟然反常的讓呂嘉冉坐到他身邊,也虧得旁邊沒人偷窺,要不然前腳呂嘉冉坐下,後腳就得成爲全校公敵,被整個國科大的女生戳着脊樑骨罵!
再看呂嘉冉呢?原本該趕緊避嫌的她,竟然也鬼使神差的坐到了陳九城的身旁,等她反應過來,屁股已經捱上了板凳,再想反悔已來不及。
陳九城...到底想幹什麼?
沒讓呂嘉冉的疑問持續太久,陳九城那邊就淡淡開口:“你知道嗎,其實我一個哥們喜歡你,就是有一次喊你撿球的那個,也許你忘了,當時大家都挺替他不值的。”
呂嘉冉嗯了一聲,她還記得那個那次,只不過不知道陳九城突然提起這茬來做什麼!
“後來他轉學了,轉到了國外去,這場單相思自然就無疾而終了,可是今天看到你,我心裏就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要把他曾經喜歡過你的事告訴你,你也許覺得我瘋了,但我就是討厭什麼事情無聲無息的就被埋沒了,我哥們也是,你也是!”
呂嘉冉若有所思,指了指自己的眼鏡:“你是說...這個嗎?”
陳九城點頭:“他們說我那哥們不值,完全是看了你的外貌,儘管他爭辯過,但沒人信他,直到他轉學,大家都以爲他是個品味獨特的人,但我知道,他的眼光不會差,我想向大家證明,你可以幫我嗎?”
“怎麼幫?”
陳九城深呼口氣:“這位學妹,我現在想正式邀請你,跟我一起參加學校舉辦的校慶舞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