矯哥發現等的人竟然是李欣,明顯一愣。
是不是搞錯了?
可是,就算他再懷疑,李欣準確的描述出了刀疤男的外貌,而且還是七點準點出現,種種跡象說明,她就是自己要等的人。
矯哥怎麼也料不到,這個在自己賓館被警察抓包,如此不檢點的浪蕩女,竟然會跟那些人扯上關係。
而自己在突擊檢查那天,當着李欣的面說了那麼多得罪人的話...
矯哥頓時起了一片雞皮疙瘩,他不敢想象,這話要是傳到了那些人的耳朵裏,自己會是什麼樣的下場!
他可是親眼見過那些人的手段,嬌哥自詡在社會混了大半輩子,什大風大浪也都見了,可看到那些人折磨人的方式,還是看的不寒而慄,回去一連做了好幾天的噩夢。
一想到這些,矯哥也不敢在用從前的那種態度對待李欣了,忙不迭的賣好陪笑:“小姐貴姓啊,咱們可真是不打不相識啊!”
“姓李!”
李欣瞥了矯哥一眼,淡淡說道。
她這回倒是沒藏着掖着,而是介紹了本名本姓,這並不是李欣託大,實在是薛成敖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要是後者一句話遞過去,李欣想瞞也瞞不住,說不得還得弄上個前後不搭的後果,平白惹的人懷疑。
別看這只是小小的一環,但千里之堤潰於蟻穴嗎,要是影響她的臥底就不好了。
“啊,原來是李小姐,幸會幸會!”
矯哥伸出隻手,自來熟的跟李欣握了握,還自以爲挺有紳士風度的握了半掌:“當初我沒幫你說話,你可不要見怪啊,畢竟我這也是小家小業的,經不起幾次折騰。”
矯哥連忙辯白那天突擊檢查的是,這人聰明的地方就在於沒有強行洗白自己,而只是大大方方的承認了自己並沒有向着李欣說話,反倒落井下石,不過他也解釋了自己是不得已而爲之。
這種見風使舵,能屈能伸的性格,讓李欣有些另眼相看,他有些明白爲什麼薛成敖非要選矯哥這個不起眼的小地方作爲自己的賊窩了!
“好了,我從來沒想過要怪罪誰,你也不用再解釋了!”
李欣揮了揮手,跟矯哥說自己從沒在意過,看矯哥還是有點忐忑的樣子,似乎是不太相信自己說的話,李欣有些無奈,但還是停下來,伸出三根手指向天。
“我發誓,不會在他們面前說你的壞話,這樣行了吧!”
“行行行,當然行!”
矯哥有些扭捏的搓搓雙手,有了保證,他的心也就不那麼懸着了。
李欣見狀,心中冷笑一聲。
這社會渣滓,竟然還信這麼一套,不過就算她不跟薛成敖說壞話又怎樣?這些人早晚還不得被姜染墨給一網打盡了?
這就不算違背誓言了吧!
李欣想着,卻被矯哥給帶進了一間單間裏頭。
“嗯,他們人呢?”
剛剛打薛成敖的電話就沒人接,現在進了屋子又不見人影,李欣心中升起了幾分警覺,開始防備周圍的一切。
“啊,他們有急事出去了,所以特地囑咐我先帶你在這裏等着,稍後他們就能回來!”
矯哥十分恭敬的回道,李欣見狀,又深深看了他幾眼,見矯哥的神情不似在撒謊,而自己思前想後,薛成敖也沒有直接把自己置之死地的理由,也就相信了矯哥的話。
只是到底多大的事情,讓薛成敖甚至不顧上自己,連電話都忙到接不上呢?
李欣這邊琢磨着,但矯哥卻已告辭,臨走前還招呼她有事情就告訴自己,自己就在樓上。
李欣也沒跟他客氣,點了點頭,矯哥就訕訕的出了門。
要不,還是跟姜染墨彙報下?
李欣想了想,要不還是算了,現在姜染墨也正忙着,還是想不打擾了。
李欣陷入了漫長的等待,無聊之餘,她開始打量起這屋子來。
這屋子比上次樊盛開的房間,要好上了太多,雖說不是總督套房,但也算個套房,只是李欣找了一大圈,卻發現這房子跟之前有個一模一樣的通病。
沒廁所!
真該死的!
李欣暗罵一句,這幫社會渣滓還真是沒留一處好地方啊!
......
漓城,碼頭!
姜染墨站在一處起重機的半腰出,俯瞰着下面的一舉一動。
他這個位置找的極好,藉着夜色的掩護,底下的人根本看不清有沒有人在上面,而上面卻能清清楚楚的看到碼頭的全貌。
這裏可以說得上是個極佳的觀察點所在。
視線又巡視了一圈,姜染墨揉了揉眼睛。
就算他視力再好,也架不住在夜色中如此揮霍,這是個極耗心神的苦差事。
不是姜染墨不信任別人,實在是這事情牽扯了太多年,從姜染墨記事起,就聽爺爺時常唸叨,而自己的一個妹妹,更是因爲捲入跟這個組織有關的事件中身亡。
可以說姜家爲此付出了太多,而姜染墨更不會把國仇家恨交到別人的手裏。
蹬蹬蹬的上樓聲想起,樊盛的身影出現在了姜染墨的身後。
“如何?”
兩人剛碰面,樊盛就如此問道。
姜染墨搖了搖頭。
“還是沒有他們的蹤跡!”
“那會不會是情報有誤?”
樊盛有些懷疑,這情報連他都不知道是哪來的,白天在局裏,就看見姜染墨拿到情報之後就開始馬不停蹄的動員,似乎絲毫沒懷疑,更沒驗證過這情報的真實性。
再樊盛的認知裏,現在關於組織的情報,最靠譜的恐怕就是李欣那邊了,但這也要李欣完全取得薛成敖的信任纔行,其他的渠道,還能有比這更牢靠的?
但姜染墨卻十分篤定。
“情報是不會有錯的!”
這讓樊盛十分懷疑,說是沒錯沒錯,但他們一干人等在大風天裏蹲了半宿,連個鬼影子都沒見到,這也是不爭的事實。
樊盛這趟上來,就是要跟姜染墨問個說法,好下去安穩軍心的。
姜染墨想了想,覺得樊盛說的也有他自己的道理,這纔跟他解釋。
“這情報是我爺爺傳過來的!”
竟然是老爺子?!
樊盛聽到姜染墨的解釋,喫驚的長大了嘴巴。
老爺子竟然掌握了組織的動向?
“可是...可是老爺子不早就退了嗎?”
樊盛簡直不能理解,一個退休的老幹部,就算手段通天,還能比他們局裏好幾十號人消息更靈通了?
“你永遠不要小看一個心懷深仇大恨的人!”
姜染墨淡淡瞥了樊盛一眼,然後就又拿起望遠鏡,不理會後者了。
樊盛悻悻的點了點頭,卻沒有着急下去,心裏面盤算着一會怎麼跟自己那幫兄弟解釋。
“對了,李欣那邊,你是怎麼說的?”
樊盛突然想起李欣的事來,好像姜染墨跟他說過,今天七點,李欣應該去清吧樓上跟薛成敖會面來着吧!
只是消息稱薛成敖會來這裏,那還要李欣去那裏幹啥,豈不是撲個空嗎?
“撲空也總比面對薛成敖好吧!”
姜染墨回道,原來他從始至終都一直擔心着李欣的安危,如果他這次在碼頭能夠將以薛成敖爲首的一夥組織安排在漓城的勢力一網打盡的話,那也就不用李欣以身犯險去做臥底了!
畢竟與虎謀皮的事情,少做點還是好的。
但要是薛成敖今晚一旦脫身,那就是另一種安排了。
“只要咱們留不住薛成敖,就立刻告知李欣那邊,讓她給薛成敖指出個逃跑路線,以此取得薛成敖的信任,咱們這次也不算是輸了!”
樊盛聽姜染墨在一旁把算盤打得啪啪作響,不禁暗自咂舌。
這老薑,簡直是把一切都算的透透徹徹啊,連行動失敗這一點都想到了。
等等,行動失敗?
樊盛不禁有些不服氣:“怎滴,老薑,咱們數十口正規軍,還打不過那幫渣滓了不成?”
這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呢嗎?
姜染墨搖了搖頭,他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你覺得薛成敖會大搖大擺的過來讓咱們抓?就算組織這些年在咱們漓城沒站住腳,但也不是咱們簡簡單單的一個行動就能根除的,不然也不會成爲這麼多年的心頭大患了!”
姜染墨說道,他這次自然是盡全力爲之,但但對於大獲全勝的希望,姜染墨持觀望態度。
能把他們一網打盡固然是好,但就算不能,姜染墨也要盡全力消耗他們的有生力量,當然,這是要保證自己這邊不出現大傷亡纔行。
不然的話,就算是贏了,也是慘勝,爲這件事犧牲的人已經夠多了,大家都是熱血男兒,國家棟梁,姜染墨絕不容許再爲這幫渣滓留一滴多餘的鮮血。
“來了!”
正在姜染墨跟樊盛交談的功夫,前者從望遠鏡裏突然瞧見幾輛車子從港口那一邊徐徐駛進集裝箱區裏,一羣黑衣人下車。
在驚鴻一瞥這間,姜染墨瞧見了薛成敖的身影,不過也僅僅只有一瞬,就被身邊的黑衣人給擋住了,他們僅僅的把薛成敖護在中間,不漏一點行蹤。
這樣的話,安排在高出的狙擊手就失去了作用。
不愧是行家裏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