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盛在拐角的另一邊小聲招呼,跟做賊似的小聲呼喚姜染墨過來。
剛剛上完廁所出來的姜染墨看到樊盛一身不合體的保安服,再加上一頂小到不能再小的帽子壓在他的大頭上,帽檐還偏向了一邊,心裏不由得生出了一個畫面。
這哪像是過來找他,根本就像幾十年前的僞軍漢奸接頭的場景啊!
“你搞什麼?”
姜染墨皺眉,打量着樊盛。
你就算搞僞裝也搞得像模像樣一點啊,穿着別人的衣服招搖過市算怎麼回事?
“嗨,別提了!”
一提起這事情,樊盛就愁眉苦臉。
“我這不是過來臥底需要個名堂嘛,這不就跑來體驗保安的生活了,哪知道沒我能穿的衣服,就只能先將就下了!”
樊盛氣得要死,他的提醒可說不上特別,將近一米九的個子,說挺拔但卻不高大,又是一身的腱子肉,怎麼就能沒衣服穿呢。
“算了,不說這些有的沒的了,你拿着這個!”
樊盛四下張望,待確定沒人注意到他們這邊時,這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一張小紙條塞到了姜染墨的手中。
“記得找個沒人的地方看,看完趕緊銷燬啊!”
樊盛神神祕祕的囑咐了句姜染墨,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這麼匆匆離開了。
什麼情況?
姜染墨有些發懵,雖然知道這是接頭,但也沒想到會以這麼滑稽的形式展開。
以前的樊盛可不是這樣的,他人還是很靠譜的,姜染墨不知道這兩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將這個花花公子轉變成了一個逗比。
算了,不想了,反正樊盛這個人本來也不太正常,就算變成啥樣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姜染墨按照樊盛囑咐的,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將紙條展開。
據調查,黑衣組織將在三日後的迎接晚宴上對呂璐萱下手,具體做法不明,但很有可能實施綁架。
姜染墨皺眉。
迎接晚宴?
那是個什麼玩意?
幾乎就在他納悶的同時,姜染墨接到了一個電話。
是商學院的導師打來的。
“嘿,是姜嗎?跟你說件事啊,國科大要給我們舉辦一個歡迎晚宴,時間就定在三天後。”
商學院導師在電話另一端說道:“到時候有一場舞會需要我們出席,這幾天咱們得找個空教室讓學生們練練舞蹈了!”
“哦哦,好!”
姜染墨掛了電話,但眉頭卻久久不能展開。
連商學院導師都是在知道晚宴的事情,樊盛是怎麼知道的?
而樊盛他們是從何以組織那探聽到的消息,那就說明黑衣組織的消息只會比他們更靈通。
而歡迎晚宴的事情,也是國科大剛剛研究出來的,那就說明,學校裏有黑衣組織的內鬼!
這下子事情棘手了!
姜染墨想到,怪不得爺爺非要把他從國外調回來當保險,如果國科大有內鬼的話,那就極有可能知曉樊盛等人的行蹤,說不定樊盛他們已經暴露,成爲明面上的棋子了!
姜染墨正在思索如何才能萬全,呂璐萱下課來到了他的身邊。
“怎麼了,姜?”
呂璐萱看到姜染墨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不禁疑惑。
“沒什麼!”
姜染墨搖了搖頭,箇中原因他自然是不能跟呂璐萱明說。
“你們學校準備爲我們開一個歡迎晚宴,這件事情你知道嗎?”
“晚宴?”
呂璐萱一愣,她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剛一下課就跑來了,結果就聽到姜染墨來了這麼一句。
“我沒聽說過!”呂璐萱如實回答。
“那你現在聽說過了!”姜染墨微微一笑:“所以有件事情就得拜託你了,我們需要一件空教室,最好是帶鏡子的能練舞用,不知道你能弄到麼?”
“能弄到倒是能弄到,只不過要費點勁!”
說道空教室,在呂璐萱的印象裏就只有一個,那就是國科大街舞社團的舞室。
雖然呂璐萱不會跳舞,但是她跟這一屆國科大舞社的社長還算熟悉,想來把舞室借過來一兩天,應該不算太費事。
“只不過你要舞室做什麼?”
“晚宴嘛,最重要的就是交際,說道交際,那自然就是跳舞了!”姜染墨說道:“難不成你從來不參加晚宴?”
“可能我們九華的晚宴跟你們講究不太一樣吧!”呂璐萱下意識的說到,但旋即就皺起眉頭。
“等等,爲什麼你覺得我參加過晚宴?”
能稱得上晚宴的集會,肯定不是一般人能參加的,無論是發起者還是被邀請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身份跟地位。
只是呂璐萱從沒跟眼前的這位姜先生透露過一星半點自己的事情啊!
“你調查我?!”
女生的眸子眯起一道危險的弧度,看着姜染墨。
面對呂璐萱的質疑,姜染墨心中咯噔一下,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但他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自然不會因爲這點事情都露出了馬腳。
姜染墨表面上不動聲色,跟呂璐萱說道:“不是調查,也用不着調查,實在是你的名聲太響了,像你這樣的天才,就算是道聽途說我也該瞭解一知半解了,什麼都不知道才說不過去吧!”
“這樣?”
呂璐萱還有有些懷疑,不過,姜染墨的說法也確實說服了她自己。
“行吧,那我就去找人幫幫忙,看看能不能把舞室借到!”
呂璐萱跟姜染墨說道:“不過也別把希望都寄託在我身上,你跟你們導師說說,直接從學校那裏要一間排練室,這纔是正道。”
“好的,知道了,我這邊也努力努力。”
姜染墨回答,但他心裏知道,靠商學院導師那個二把刀的九華話,跟國科大校方要舞室,估計是沒戲了。
“對了,舞伴的話,還得你費心!”
舞伴?
呂璐萱皺了皺眉頭,舞伴,什麼舞伴?
是所有人找舞伴?還是姜找舞伴?
姜染墨意識到了自己的話說的有些模棱兩可,又跟呂璐萱解釋道:“不不不...我是這個意思,就是我們這裏可以自行配對,也可以去你們國科大的學生裏找舞伴,這個由他們自己定!”
姜染墨像身後指了指,那羣商學院的交流生,有些能說會道的社牛已經自行跟國科大的學生聯繫到了一切。
至於那些沒能跟國科大建立交流的學生,那就只能從自己人那裏找找對象了。
所以這一點是不用呂璐萱操心的,姜染墨所說的,是他自己的事情。
他現在的身份跟地位可是有些尷尬,說學生不像學生,但又不算是老師,不上不下。
既不能找個學生配對了,也不能去.舔着臉找國科大的老師,思來想去,還是跟呂璐萱匹配的好。
畢竟,呂璐萱在姜染墨的眼裏,多了志願者的這一重身份。
當然,這是姜染墨跟呂璐萱說的話,最重要的東西姜染墨憋在心裏,沒跟女生說。
那自然就是爲了貼身保護呂璐萱的安全。
說是黑衣組織要在晚宴的時候對呂璐萱下手,那還有什麼能比當她的舞伴更緊密的?
“這...”
呂璐萱有些猶豫,這轉折也變得太快了些。
剛剛還讓她去接舞室,現在就讓她當舞伴了?
不知怎的,呂璐萱總有種被套路了的感覺。
姜染墨雙手合十,十分誠懇的道:“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就好人做到底,幫幫我這次吧!”
“要不然,我就真的落單了!”
他這種殺馬特一樣桀驁不馴的頭髮,跟現在這個模樣簡直是極度的不匹配,甚至是有些滑稽,本來呂璐萱還如臨大敵的,結果瞬間破防,被他這模樣給逗笑了。
“你就這麼想讓我陪你?”
“不是想,是實在沒有辦法了!”姜染墨撓了撓腦袋:“我也知道,我這模樣配不上你,所以才斗膽請你答應一次的!”
呂璐萱聽了,微微一笑。
“我從來都不是以貌取人的性格,雖然我們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但既然你這麼答應我了,而且又是舉手之勞,我有什麼不去幫助你的理由呢?”
姜染墨一愣。
“這麼說,你是答應了?”
他萬萬沒想到,事情竟然進展的這麼順利,本來姜染墨都做出了豁出一切的準備,就算是死皮賴臉,也要纏着呂璐萱答應自己這個請求。
但沒想到呂璐萱竟然如此出乎意料的“通情達理”。
“怎麼你很喫驚?在喫驚我就反悔了啊!”
呂璐萱看到姜染墨的樣子,搞怪的心思不禁涌上心頭,結果姜染墨聽了立馬就驚慌失措。
“沒有沒有沒有,我不是喫驚,是開心。”
“我當然答應了!”
呂璐萱輕輕點了點頭,看着姜染墨。
她自然是知道舞會時要跳的舞蹈是像華爾茲那樣的舞步,只是就算是跟姜染墨面對面,呂璐萱也難以想象這個一頭黃毛的傢伙穿着西裝,穿着燕尾服翩翩起舞的場景到底是什麼樣子。
“喂,問你個私人問題啊!”呂璐萱突然問道:“你到底爲啥要弄着一腦袋殺馬特啊!”
“是有什麼特殊含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