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很安靜，青色的石板路街道四通八達，街道旁種着花果樹，路邊有一些有着燒焦痕跡的掏空的石墩，看來是防禦犧獸的準備。
這是第三天的傍晚，城市的燈火氣升起，那些燈光照耀着整個街道，夕陽的光被完全蓋住，晚風帶着天邊的霞光四散開來，空氣裏能聞到檀香的味道。
這麼多年過去，想必這座城市已經很擅長對付犧獸了。
“那邊已經行動了，我們也該早點去陳氏的地盤開路。”
兩路人的分工並不相同，正面與陳氏戰鬥的是林逐鹿陳述那邊的隊伍，本來這也是最初的計劃，沒有戰略，沒有策略，就是簡單粗暴的正面強攻。
造成這種進攻預想的的因素有很多，最大的就是西洲超凡沉寂的影響，幾個能在西洲使用超凡能力的人完全能夠左右戰局。
但最後還是組成了劉途光沐寧陳嬋的第二隊，是因爲他們在陳述的記憶裏發現了一個東西。
在和陳氏開戰並且擊垮他們之前，需要有人去確定這個東西的狀態。
“不一樣了……”
沐寧揹着陳嬋，小女孩已經很累了，一連三天的趕路，超凡沉寂的狀態下，即便是沐寧和劉途光也會感到疲憊。
他驚訝的扭頭看向女孩，以爲是女孩看到了城市的樣子，意識到了自己記憶和時間的空擋。
但女孩卻是睡着了，只是在喃喃的說着夢話。
距離很近，能看到女孩顫動的睫毛。
“先找個旅館在住下？”
沐寧說道。
“我們還不知道陳氏在這個城市的座標，的確還需要再查一下。”
劉途光說到。
晚霞的光在這個城市沒有任何體現，他們很快找到了住處，那個看起來像是古代客棧的地方，櫃檯邊上貼着霧神的標籤。
“毋需神引，毋引神說。”
沐寧把那張紙從櫃檯上撕下來，這東西來城市之後看到了不少，總是看到，感官裏有種陳氏式微，已經要被霧神組織壓制的感覺。
“霧神的本質是一羣無神論者，西洲從很久之前就是他們的大本營了，不過他們能從東大陸把影響力擴展到這裏，的確很厲害。”
劉途光說道。
本質是一羣無神論者？
這話讓沐寧有些摸不着頭腦，不談超凡能力中的神之人，信仰上的神靈沐寧還沒有聽說過。
那天在天都看到的禱告者序列，也有信仰着某個臆想中的神靈嗎。
“要找到陳氏的所在，我們還得依仗陳嬋纔行的吧。”
沐寧說道。
“嗯，陳氏的所在只有陳家的人能只帶，他們腦海裏有一些毋佞的契約，甚至沒有辦法說出來。”
劉途光說道，
“只能讓他們帶路。”
“異態世界觀的製造的幻影會消失的嗎？在看到與記憶中不相符的場景和事情的時候。”
沐寧說道。
“……她應該已經知道了。”
劉途光說道。
沐寧:？
他們也沒有露出什麼蛛絲馬跡吧？難不成是這座城市和以前相比大變樣了？
“大概是四年前，陳述帶着那張紙頁從西洲跑了出來，那時候的陳氏剛剛經過大清洗，還沒有被各大族針對，還沒投被林氏打壓，強大而團結，你猜他是怎麼逃出來的？”
“他得到了協助，來自命運和神靈。”
沐寧沉默，他明白越到這個時候越能知道更對的消息，但是這實在超出他的理解。
命運……與神靈？
“陳述知道？還是你們一早就知道？”
沐寧道。
“不，我們也只是在陳述的記憶裏推算出來的，只是猜測，沒有證據，也沒有人一開始就知道。”
劉途光說道。
“何爲命運與神靈？”
沐寧道。
“超凡的力量代表無序和窮盡極致的變化，即超凡學術中的‘天行萬變’，但是這裏面有個漏洞，一個無法被證僞的悖論:全知之神。”
劉途光說道，在這個時候，他像是個博學的導師和教授，
“全知之神將可以預言未來，並且絕對不會出錯，祂所言說的結局，將會像命運般焊死在時間的筆記裏，不管過程如何變化，這個結果絕對會出現。”
“也就是說，在萬般變化的局面裏，在有着萬千可能的時間長河裏，總有一兩塊河中的礁石，不管湍急河流如何沖刷，都儼然不動。”
不懂……這裏面的東西太多太雜，沐寧根本沒能從裏面提取到有用的信息。
全知之神……命運……陳述陳嬋……究竟有什麼關聯？
劉途光看着沐寧，他言盡於此，就算再說下去，也不如親自見證了。
畢竟馬上要開始了。
“我們等她醒來嗎？”
沐寧看着女孩，這個女孩已經回到了她所掛念的故鄉，但是睡覺的時候依舊眉頭緊鎖，睫毛微微的顫動。
“不，我們先去探探路。”
劉途光說道，
“陳嬋只能去一次陳氏族地，然後她就要消失了，我們必須做好萬全之備。”
“我給她寫個紙條。”
沐寧說道。
“好。”
劉途光說道。
女孩醒來應該會找他們的吧，留個字條好歹可以讓陳嬋別那麼慌張。
傍晚過去，夜色降臨，這座本就沉寂的城市變得更加安靜，路上的行人也步伐急切，走的很快。
如何在沒有陳嬋的協助下去找到陳氏所在的地方呢？既然陳氏還在掌握着這座城市，順着這個城市的管理網絡，應該能知道。
“你的能力解封出來多少了？”
劉途光說到。
“不多，但也不少了。”
沐寧說道，但是剛說出口就感覺這話有問題。
“……你能力還挺多。”
“畢竟是異端者。”
沐寧說道。
西洲超凡沉寂的規則還挺複雜，沐寧的能力解封越來越慢，應該是有着完整西洲核心的人才能完全免疫這裏的規則。
一張紙有點少了。
“不過暫時也夠了。”
沐寧說道。
他隨手抓帶一個路人，引渡人搜出他的靈魂，詢問出想要知道的事情，而後使用真理詭辯復原。
那個路人毫無知覺的走遠了。
“搞定。”
沐寧對劉途光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