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將立於食物鏈頂端 >第一百三十章 爆發的危機
    陳治安官對徐雲書的推斷,其實還是有些不大信服的地方。

    畢竟想要誤解到這種程度,的確需要一部分巧合。

    只是思前想後,陳鴻暉實在找不到比這更合理的推斷了。

    汪敏學爲何會由愛生恨,爲何會在紋身店表現出十足的落魄感,爲何會如此激烈地報復苗語柔,這些疑問,如果套用徐雲書的解釋,一切都會順理成章。

    唯一的疑問是,就算是個詩人,汪敏學一定會如此偏激嗎?

    徐雲書心中的答案是肯定的。

    自從他看到了那個視頻,就已經明白了一件事。

    汪敏學一定是被那種怪異的白色絲線附體了。

    否則的話,他的實力不可能達到這種地步。

    這件事陳鴻暉是不知道的。

    從實驗室歸來之後,徐雲書就一直在奔波中,並沒有時間將這些事告訴陳鴻暉。

    更何況趙靖川還下了封口令,他需要時間研判這個真相對社會的影響,並上報尋求意見支持。

    所以陳鴻暉的疑惑他能解釋,但暫時無法開口。

    這是一個可怕、慘烈的悲劇故事。

    一直仰望女神的落魄凡人,突然有一天發覺,自己的女神其實只是別人玩剩下的,他心中的激憤可想而知。

    然而這一切都是場誤會。

    如果這個落魄凡人沒有報復的手段,一切都會風平浪靜,這個世界上只會多一個默默流淚的傷心人。

    然而夢境森林的出現卻讓這件事產生了戲劇性的轉變。

    落魄的凡人突然擁有了屠神的武器,最關鍵的是,他的內心已經被侵蝕,任何一點可能的思想苗頭,都會在短時間內變得極端化。

    有了武器,有了心境,然後就是——慘案的發生。

    如果一切都如徐雲書猜想的那樣,那麼這意味着一件事——

    汪敏學潛入別墅,去直面女神前,就已經被白色絲線所感染。

    最大的可能,就是一次地底潛掘時偶遇了蟲蛹。

    唯有如此,他纔會在地底聽到隻言片語的時候,根本來不及查證真相,就被頃刻間點燃怒火。

    白色絲線控制了他的情緒,汪敏學決定給女神一個盛大的死亡。

    這個偏激過頭的人心中突然有了想法。

    他要讓苗語柔變成詩歌裏的花,盛開後凋謝。

    四萬塊是汪敏學最後的積蓄,爲了這件藝術品,他拋棄了自己的生活,同時也葬送了一個妙齡女孩的人生。

    這一場持續兩年的單相思,最終以悲劇收場。

    徐雲書沒有時間感嘆命運,他始終記得自己最初的目標。

    他要找到這個被蟲蛹侵蝕的人,將這個犯下惡行的殺人犯當做標本送到研究所,讓薛教授研究、破解白色絲線的弱點,並以此解救郭小潔。

    所以他沒有感慨別人悲歡的時間。

    當務之急,自然是追查到的真相,尋找汪敏學可能的行動路線。

    如果他的推斷正確,那麼汪敏學接下來最有可能的動作是什麼?

    根據情緒極端化的判斷,在殺死苗語柔後,幾天前還是普通人的汪敏學會產生雜糅了惶恐、悲哀和痛快的複雜情緒,因白色絲線的加持,他或許會在某個角落裏抱頭痛哭,哈哈大笑,驚慌失措。

    然後,當這感覺消退的時候,另一種極端化的情緒會逐漸佔據他的腦海。

    他暗戀了兩年的女人是yin婦,已經被懲戒掉了。

    那麼……爲什麼還要jian夫活着?

    徐雲書睜開眼睛,猛然想到了一件事。

    爲什麼汪敏學會回到翠竹別苑,擊殺王弘才呢?

    是因爲擔心自己暴露,所以時刻監視着現場情況嗎?

    應該不是。

    他只是在尋找某個信息的時候,恰巧撞到了問詢王弘才的現場,所以隨手爲之。

    他要尋找的一個信息。

    尋找房間的真正主人——苗語柔父親的身份信息、當前住址,以及手機號碼。

    “檔案室!”不等陳鴻暉反應過來,徐雲書立刻從地下室鑽出,回到地面,“讓他們看看物業檔案室和社區檔案室是不是有地面破損痕跡!”

    翠竹別苑物業樓的檔案室在最角落的地方,佔地面積不大,一般很少有人會進出,下班的時候都是直接鎖門的。

    而翠竹別苑隸屬的社區服務社距離此處不遠,這裏嚴格遵守正常工作時間,深夜的時候,絕不會有任何人值班。

    幾分鐘後,兩處的信息全部被收集起來。

    汪敏學的潛能雖然能填坑,但卻無法讓破壞的地方恢復如初。

    所以如果真正去探查的話,痕跡還是十分明顯的。

    “立刻找到苗語柔父親的住址!汪敏學下一步行動或許就在那裏!”

    徐雲書希望一切都來得及——

    來得及抓住這個已經陷入瘋狂的傢伙。

    陳鴻暉在徐雲書提出要調查檔案室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他的想法,所以在發佈調查命令之後,就已聯絡了趙靖川,向自己的上級說明了眼下的情況。

    趙靖川擁有的可調動資源比陳鴻暉多得多,接到最新的信息後,早已安排了攜帶武器的治安員抵達苗語柔父親的宅邸,負責保護,以及拖延時間。

    作爲全程目睹整件事情起因和經過的顧問,趙靖川並不指望這些人能將犯人繩之以法,他只希望能阻礙汪敏學的腳步,好讓徐雲書能儘快抵達目的地。

    同時,趙靖川給他們帶來了兩個消息。

    有一個好消息,苗語柔父親暫時還活着。

    不過另一個消息,正在衝擊着調查小組所有人的心神。

    “海市已經出現了被感染的生物,一級警報已經拉響。”陳鴻暉轉述趙靖川的話,臉上掛着略微迷茫的神情,“所以追捕汪敏學的行動,他無法爲我們提供更多的助力了。”

    就算理智上知道,放任一個被感染的夢境附身者,或許將來會產生更可怕的後果,但坐在趙靖川的位置,他必須考慮一件事。

    在這個夢境附身者組織成員自顧不暇,無法提供助力的當口,驟然調集大量資源協助抓捕汪敏學,卻因此疏漏了海市的安全,讓被感染的生物對現實世界造成危害,這樣的結果值得嗎?

    對趙靖川來說,顯然是不值得的。

    他寄希望于徐雲書能堵住這最大的窟窿,而他需要依靠擁有火力的普通人,去對抗隨時可能出現的被感染生物。

    趙靖川要面對的是一場治安戰。

    而徐雲書則面對的是追捕戰。

    海市深夜的街道並不擁堵,陳鴻暉得以發揮他堪稱恐怖的車技,將治安車飆出了f1的感覺。

    在這段路途中,不管是徐雲書,還是陳鴻暉,都收攝了心神,不再理會海市中打響的治安戰,轉而專心對付這個被感染的夢境附身者。

    即將抵達苗語柔父親的居所時,陳鴻暉還不忘問最後一個問題。

    “你說,不管是社區檔案,還是物業的檔案,都應該記錄苗語柔父親的姓名吧?同樣都是姓苗,汪敏學就算再遲鈍,也應該知道自己犯下了誤殺的錯誤吧?他還會繼續自己的計劃嗎?”

    “我認爲會,如果不繼續殺下去的話,他的情緒就會徹底崩潰。”徐雲書揉揉眉心,緩緩回答,“走上極端的人,已經不能用理智來推測了。爲了事先射出去的箭,他們會將虛構的靶子畫好。”

    白色絲線不會影響宿主的智商,但問題是,這個精神本就十分割裂的詩歌愛好者,現在的狀態恐怕沒有什麼理智可言。

    想了想,徐雲書又道:“不過你的疑慮也對。趙所的人不是在監控全城的細微變化嗎?這個多事之秋,只能請他們再稍微增加一點工作量了。”

    二十分鐘後,飛馳的汽車發出刺耳的輪胎摩擦聲。

    陳治安官以瀟灑的甩尾結束了這場飆車之旅。

    如果他駕駛的不是治安車,恐怕第二天會收到無數的罰單。

    徐雲書下車的時候,擡頭看到了一片熟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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