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原理是相通的。
現實的身體比白狼之軀要弱很多,可徐雲書要改造的東西也不是什麼特別之物。
它不過是一根喫剩下的羊肋骨罷了。
但此時此刻,這根肋骨重若千鈞。
徐雲書在思維加速的作用下,於瞬息之間,激發了自己從白狼處獲得的潛能力量。
之前就被改造過,表面覆蓋皮膜組織的羊骨刀,前端最鋒利的部位驟然裂開爲無數尖銳的角,這些角連帶着堅硬的骨質向外劈裂,隨後,原本應該極堅硬的骨頭彷彿柔化一般,形成無數的柔軟曲面,四散並如幕布般將徐雲書包裹起來。
這柄小小的羊骨刀,被徐雲書硬生生利用皮膜組織消化掉,製造出包裹住他全身的骨質中空球體!
正因如此,他躲過了所有的紫霧襲擊,這些彌散在淋浴間的紫霧統統灑落到羊骨組成的球體表面上。
身處球體內的徐雲書調整了自己的重心,讓這顆骨質球得以有了初始的動能,以緩慢的速度從淋浴間滾動出來,隨即撞到臥室的牀沿。
徐雲書腦海中立刻勾勒出這個雙層套嵌辦公室的規格結構,發覺過道的地方太窄,根本無法讓直徑這樣大的球體通過。
時間不容許他多想,徐雲書立刻再度發動潛能力量。
原本渾圓的骨質球體立刻收縮爲橢圓輪胎狀,這讓徐雲書終於可以順利逃出臥室,回到外面的辦公室。
他猶自覺得不安全,繼續憑着記憶中的正門的位置前進,直到抵達後才終於停下。
徐雲書伸手碰觸這顆極薄的骨質球內壁,手掌碰觸之後,骨球出現了新的變化。
自這個被接觸的點爲起始,骨質球從內破開一個小洞,隨後分裂出幾十道捲曲的弧度瓣來,它們像被開啓的午餐肉罐頭般向外捲曲,最終形成一個破口的球。
徐雲書打開房門,閃身竄出去,又重重關閉大門。
直到此時,他才覺得自己安全了,於是重重呼了口氣。
一擡頭,就看見有個戴眼鏡的年輕人正一臉驚恐地跌坐在地上,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盯着他。
徐雲書看到這人的時候,才意識到剛纔他開關門的力度太大,如果這扇門是向外開的,說不定就要撞死一個無辜翻譯了。
對於這個從頭到尾沒發揮過一點作用的翻譯,徐雲書下意識開口說了句抱歉。
這個人是他爲求穩妥的備用計劃,沒用上不說,還差點要了別人的性命,說一句抱歉是很正常的事。
不過很顯然,這個年輕的僑民並沒有聽到徐雲書的道歉,他直接被突如其來的猛烈開門嚇懵了。
直到許久之後,眼鏡兄才徹底緩過神來,從地上勉強站起,扶了扶眼鏡,擦擦汗後,終於想起自己是來幹什麼的了。
“徐……徐先生,您什麼時候需要我翻譯?”
即便是在這種情況下,徐雲書的嘴角也不由得微微翹起。
想不到這小子居然還記着自己的任務,雖然稍顯一根筋,但仍舊是個好員工。
“不需要翻譯了,去通知你們的總裁,就說……”徐雲書轉頭看看緊閉的大門,“就說這個房間需要徹底封鎖,任何人都不能進去。當然,如果他願意在外面辦公的話,這個總部大樓就暫時捨棄吧,這樣比較安全。”
面對這莫名其妙的提議,眼鏡兄又懵了。
徐雲書擺擺手,示意他趕緊離開這裏。
這個人不算夢境森林的知情人,讓他轉述可能會丟失信息,反正魯英衡就在這裏,直接找人就是。
臨離開前,徐雲書再度審視自己的全身上下,確定沒有沾染到一絲一毫的紫霧,這才放鬆了些許心情。
這種詭異的東西,實在是叫人防不勝防。
誰能想到它居然能引導眼球爆炸,讓自己絢爛成煙花呢?
徐雲書確信,一旦自己沾染到這奇怪的東西,想要再甩脫的話,恐怕要費很大的工夫。
依照夢境生物趨利避害的本性,不管是徐雲書也好,他附身的夢境白狼也罷,都不應該繼續待在這裏,逃得越遠越好。
但主導兩具身體的是徐雲書。
他並不是個追根究底的人,如果遇到危險的話,第一時間自然是關注自己的安危,但於此同時,徐雲書會意識到,危機這兩個字隱藏的含義。
危險中蘊藏機會,這就叫危機。
他在夢境森林一隅玩堆堡壘遊戲有些太久了,久到甚至有時候,會出現自己的晉升之路已經到頭的錯覺。
不過,隨着魯英衡的到訪,徐雲書突然發覺,自己在這個被稱作簡蘭的國家裏,嗅到了機會的氣味。
不管這紫色膿液有多詭異,是夢境入侵之物,還是人爲製造的東西,在賈布的口中,它與那片荒漠和白狼強相關。
徐雲書相信,如果他繼續待在這裏,追查關於紫色膿液的線索,再配合夢境森林中白狼的行動,終究會揪出它的祕密。
在被四面圍困的情況下,驟然多出這一條順暢道路來,哪怕剛剛經歷過詭異的襲擊,徐雲書心中也沒有半分陰霾,反而澄澈明亮。
魯英衡的確沒有離開,他就在之前被佔據的辦公室內。
這裏被賈布搞得烏煙瘴氣,凌亂不堪,甚至血腥氣十足,這讓魯英衡心中十分惱怒,不得不親自監督,叫人把這裏清潔乾淨,恨不得裏裏外外沖洗它十遍八遍纔算完。
至於他心愛的那些盆栽……算了,那些東西如今只能被稱作盆。
所以徐雲書輕鬆找到魯英衡時,後者正臉色鐵青,眉眼之間蘊藏着怒意。
魯英衡倒是沒想到徐雲書能這麼快就出來,見徐雲書和翻譯一前一後進來,不由愣了愣,然後趕緊調整表情。
在這位徐先生面前,心裏就算有再大的憤怒,魯英衡也不敢表現出來。
“徐先生,你的事情做完了?”
徐雲書看到忙碌中的人羣,看着正在一點點拯救辦公室的員工們,不由得嘆了口氣,開口說道:“魯先生,恐怕你不得不放棄這個地方了。”
魯英衡一愣,似乎想到了什麼恐怖的可能性,看向徐雲書的眼神也變得驚恐警惕起來,整個身體蜷縮起來,隨時準備好要逃走。
徐雲書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麼,無奈嘆道:“放心吧,我對你的產業沒有半點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