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壯壯不明白。
他其實並沒有認出完顏雪，因爲完顏雪如今的氣質與當初大相徑庭，身上也再也沒有屬於御獸門功法的獨特氣息。
要不是許意開口叫出的身份，他到現在都還矇在鼓裏。
而殷梨三人沒有見過完顏雪，卻曾聽聞過完顏雪不少事蹟，畢竟對方能進崑崙學院，就證明她是和熊壯壯一樣驚才絕豔的天才弟子。
殷梨最早在心中立下的目標就是超過這位完顏師姐。
據說是在崑崙學院修行的完顏師姐，搖身一變成爲了聖女教的聖女？
此時他們三人心中也在想，怎麼會是她呢？
“許意，是你！哈哈哈哈哈，真的是你！看來今天真是一個好日子！”
已經被人叫破身份，完顏雪乾脆也不再隱藏，她擡手揭開面紗，露出一張晶瑩剔透，潔白如玉的臉龐。
她的臉仍是那一張臉，只是比以往更精緻，更純粹，就像摘葉真人之前形容的那樣，透着仙氣。
她的變化讓許意和熊壯壯都不由微微張大了嘴。
完顏雪如今竟是這個模樣。
不僅是他們，周圍也爆發出陣陣驚呼。
完顏雪的模樣，真的和他們想象中的九天玄女相差無幾。
如果完顏雪一開始便展露真顏，恐怕有不少人都會信以爲真。
只是此時也有不少人看向許意的方向。
許意這個名字，他們好像也從哪裏聽過。
許意眉心微微一蹙。
當年完顏雪叛逃崑崙學院時，她正在外面和嶽撼天鬥智鬥勇，並沒有親眼見到當時的場景。
等她後來回到崑崙學院，才聽說此事，只是衆人都語焉不詳，大多數人都只聽到完顏雪離開時放下的那句狠話，卻沒有親眼見到當日的場景。
只知曉那日雷雲密佈，久久不散。
難道完顏雪能夠掌控雷霆之力就是因爲那日的變故？
“完顏雪，你成立聖女教，意欲何爲？”
完顏雪雖然叛逃崑崙學院，可崑崙學院的院長乃至老師都從未下達過追殺完顏雪之類的命令，就只是將這個人當做不存在一般。
許意認爲這是崑崙學院對完顏雪網開一面。
可如今看來完顏雪似乎並沒有領情，甚至已經懷恨在心。
“許意，你總是這麼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真讓人噁心！”完顏雪一邊說，一邊將神識再次展開，從許意等人身上掠過。
當她發現人羣中並沒有自己想見的那道身影后，終於露出了猙獰面目。
“你沒有經歷過我經歷的痛苦，又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裏教訓我，更何況當初若不是你們，我也不會落到現在這一步！”
完顏雪恨，恨崑崙學院的老師厚此薄彼，恨納蘭嫣處處與她作對，可她最恨的還是許意。
因爲她一切不幸的源頭都來自許意。
她原本已經想好了，等她的聖女教能夠出現在九州大陸各個角落，是就是她手刃許意之時。
可沒想到許意竟然就這樣出現在她面前，她決定把握住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提前實現她的願望。
她現在的修爲是渡劫中期，而許意只是合體中期。
整整一個大階的差距，她不信許意這次還能死裏逃生。
完顏雪向前一跨，就來到許意麪前，她毫不猶豫伸手掐住許意的脖子。
嗯？
當許意的脖頸落入完顏雪手中時，完顏雪心頭略過一絲異樣。
這未免也太輕易了。
只是當她指骨捏緊時，她才發現異樣。
視線下移，她看見許意的脖頸處，有五個清晰的指印，微微凹陷進去。
而許意的表情仍一動未動，似乎並沒有察覺到疼痛。
是傀儡！
完顏雪憤怒地擰斷傀儡的脖子，果然斷口處露出獨屬於金屬的冰冷光澤。
“前輩救命！”
許意已經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摘葉真人身後，大喊着救命。
摘葉真人先是一愣，隨即毫不猶豫將她護在身後。
許意縮在摘葉真人後方，看着對方身上對地心青炎燒得破破爛爛的道袍，面上難得閃過一縷心虛。
她也是爲了救人，摘葉真人應該能夠理解吧。
“老道！你滾開！這是我與她之間的恩怨！”
完顏雪的眼尾因爲憤怒而染上了淡淡的紅意，她現在恨不得活吃了許意，自然見不得有人爲許意出頭。
“聖女，你與這位小友之間的恩怨，老道本不欲摻和，只是你還沒有解老道的疑惑，所以老道不得不出手。”
摘葉真人此時已經恢復了鎮定。
他的修爲確實已經倒退，不過好在許意出手及時，將影響降到了最低，讓他仍保有一戰之力。
“好，好，好！”完顏雪怒極反笑，轉頭看向衆人，“你們中還有誰要與我爲敵，通通站出來，今日我就將你們一併解決了！”
修士們面面相覷，不敢表態。
如今這情況可不是他們能夠參與的，他們可不認爲自己能夠在合體修士的攻擊下僥倖存活。
因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如剛纔那樣誰都不願意冒這個頭。
就算是之前打算誓死效忠聖女的錢三甲和柳彎彎也保持了沉默。
“妖女！我靈雲山衆弟子誓與掌門共進退！”
靈雲山弟子由丁思赫帶領，一起站到聖女的對立面。
聖女對於這個結果早有預料，所以根本也就沒有在乎他們的動靜。
她目光冷冷掃視衆人，發現其他人都畏懼她的眼神，不敢與她對視，她勾了勾嘴角。
“完顏雪，你收手吧。”
突然從人羣中走出四個人，他們看向完顏雪的眼神複雜極了。
完顏雪一怔，打量他們幾眼後，認出了他們的身份。
是御獸門的人。
這麼早就與御獸門弟子對上，也是完顏雪意料之外的事。
她對於御獸門的感情同樣很複雜。
御獸門沒有對不起她，甚至給她諸多關懷，她能想起了所有快樂的回憶，都是和御獸門有關。
可是她也清楚，她如果想要報仇，宗門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到時候她與宗門遲早還是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既然如此，那倒不如她先將這師門情誼斬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