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長老與弘景圍桌而坐,雙方各執一色棋子。
弘景將手中白玉棋子落下,棋子與棋盤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二長老看着棋盤半晌,輕輕一嘆,“我輸了。”
弘景揚起一抹恬淡的笑容,“我也沒贏,真正的棋局剛剛開始。”
二長老與他對視一眼,嘴角微微勾起清淺的弧度。
“是的,這纔剛剛開始。”
……
朱雀墓內,許意暫且還不知曉外面的風波,她此時正一臉凝重地站在一處深坑之中,仔細打量坑底的石面。
紀不妄原本在上方等待,見許意久久沒有動靜,心知她一定是發現了線索,便也縱身跳入深坑。
紀不妄的到來並沒有打斷許意的沉思。
許意歪着頭,雙目放空,不知在想什麼。
直到又過去半盞茶的時間,許意才猛然驚醒。
“有何發現?”紀不妄問。
“發現了一點有意思的東西。”許意微微俯身,將手貼在光滑的石面,“你來摸這裏。”
紀不妄沒有多問,立刻學着許意的樣子將手放在石面上,隨即微微一愣,“有溫度?”
許意點頭,“是的,這山石內居然殘留着極其濃烈的火元素,而且並不止這一個地方,每一個深坑內部都是如此情況。”
許意接連試了好幾個坑洞,纔敢確定這一點。
“是這片山石之下有問題?”
“不,是造成深坑出現的攻擊留下的。”許意起身,面色凝重,“而且我懷疑這些深坑並不是朱雀老祖弄出來的。”
紀不妄眼神一凝。
這裏可是朱雀老祖的隨身空間,如果不是朱雀老祖造成的,那還會是誰?
“可有根據?”
許意點頭,“時隔千年,靈氣消退,朱雀墓內幾乎已經無法感應到靈氣的存在,然而留在石面上的火元素仍然極爲霸道。
說句大不敬的話,這已經超過了朱雀老祖的實力範疇。”
紀不妄仔細回想,發現確實如許意所說,朱雀墓內靈氣稀薄,顯然已經步入崩壞階段。
而朱雀墓是依靠朱雀老祖留下的靈力支撐,這恰好可以說明現在已經是朱雀老祖所能夠到達的極限。
如果這是朱雀老祖造成的,這些火石上的火元素也應該如靈氣一樣微弱到難以察覺,不可能呈現如此活躍的狀態。
因此許意的說法幾乎可以得到證實。
難道當初在這朱雀墓內還有第二人存在?
那當初朱雀老祖在此地坐化究竟是順應天意還是意外?
紀不妄沒想到陪許意來查看訓誡尺的祕密,還能有意外發現。
他沉吟片刻,腦中突然閃過一個猜測。
但很快他又搖頭否定,應該不是這樣。
“紀不妄,你想到了什麼?”
許意見紀不妄的模樣,便知道已有想法,但見他緘默不言,便主動開口相詢。
紀不妄頓了頓,才緩緩道:“你說這些痕跡會不會是朱雀神火造成的?”
紀不妄說完就有些後悔,他這個猜想實在是有些荒謬。
誰知許意卻十分支持他的觀點,“很有可能,除了朱雀神火外,我想不到世間還有哪種異火如此霸道。”
沒辦法,這朱雀墓內處處痕跡都好似與朱雀有關聯,她自然而然的就聯繫到朱雀身上。
紀不妄的想法和她不謀而合,許意的臉上不由露出一絲喜意。
說不定她的訓誡尺還真是由朱雀神火煉製出來的法寶。
許意想到這裏,心念一動,直接將訓誡尺從儲物戒指中取出。
向來沉穩的訓誡尺落入許意手中後,第一次出現反常。
只見它先是微微顫動,隨後顫動的幅度越來越大,即將脫離許意的掌控。
許意眼睛一亮,索性直接鬆手。
下一刻,訓誡尺猶如一道閃電,猛地竄出,向着一個方向疾馳而去。
“我們跟上!”
許意腳尖一點,拽着蓮臺趕緊追了上去。
紀不妄身影閃動,緊隨其後。
兩人跟着訓誡尺足足飛了三個時辰。
中途,訓誡尺還時不時停下來回頭看他們一眼,確認他們有跟在身後,這才繼續趕路。
許意心跳莫名加快,她總覺得訓誡尺要帶她去一個了不得的地方。
也許,她很快就能知曉訓誡尺的祕密。
終於,訓誡尺帶着許意二人在一處開闊地帶停下。
而這裏與學業之前經過的地方有着一個巨大的不同,那便是這裏方圓近十里的地方都一馬平川,沒有起伏,也沒有大小不一的深坑。
這裏似乎是朱雀墓內唯一沒有被神火攻擊的位置。
這是爲什麼?
許意左看右看,發散神識,也沒有察覺異樣。
她看向重新安靜下來的訓誡尺,“你帶我們來這裏,是想告訴我們什麼?”
訓誡尺似乎認爲自己已經完成任務,再也沒有剛纔的焦躁,面對許意的問話,它只輕輕顫了顫就算作迴應。
許意:?
這是什麼意思?
她不懂尺語呀。
許意重新將訓誡尺抓回手裏,帶着它往遠處走了數步,然後埋下頭,嘀嘀咕咕地和它說話。
紀不妄站在原地,不需刻意打探,仍能聽到許意情緒多變的聲音傳來。
“訓誡尺大哥,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訓誡尺!我們還是不是朋友了!”
“看在我們倆的關係上,你要不給我一點提示吧?”
“……”
許意使盡百般解數,最後蔫頭耷腦地回來了。
“它不肯說。”
許意佯裝生氣瞪了訓誡尺一眼,向紀不妄告狀。
紀不妄低咳一聲,壓住笑意,替訓誡尺辯解道:“也許它也有難言之隱,或者說它做出這些事完全是發自本能,它已盡力。”
許意原本也沒有真的生氣,聽紀不妄一說也就順勢而下,“你說得對,那我們再在附近找找,看能不能發現新的線索。”
許意認定這裏一定能找到她想要的答案。
訓誡尺的主動帶路替他們大大縮小了範圍,也算是省去了不少時間。
紀不妄應下後,兩人便兵分兩路,沿着東西兩個方向各自尋找。
許意看得無比認真,不肯放過任何一點細節。
然而幾個時辰過去,她依然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