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罪囚 >第八章 殺人
    “你,會不會被徵召?”

    “啊?這~不知道啊。”

    接下來的沉默,連空氣都凝固了。

    不離似乎感到了氣氛有點問題,趴在初一的腳邊,將腦袋放在地上,再用兩隻前爪,蓋住自己的頭,大氣都不敢出。

    “走,去外面,我給你剃頭。”依朵走到草廉邊,拿起插在牆上的小刀。

    “啊~?哦,來了。”

    初一跟着朝外走,順手脫下上身的衣物。

    山澗旁,初一坐在地上,依朵彎着腰,一隻手拿着小刀,一隻手在初一的頭上輕輕的抹着油漬,然後開始逆着髮根,用小刀貼着小心翼翼的颳着。

    初一心裏其實想告訴依朵,你別怕,你就算用小刀使勁割,都割不破我的頭,但是,他沒開口,就這樣靜靜的等待。

    依朵仔細的看了好幾遍,用小刀又補修了好幾次,再用手,輕輕的順着頭皮撫摸了幾遍,最後才用布巾擦掉初一頭上的油漬,又反覆擦了兩遍,“好了,看~我的手藝,好不好”依朵帶着俏皮的聲音說道,聲音裏能聽出她巨大的滿足和成就感。

    “嗯,好,非常好!”

    雖然沒有銅鏡照看,初一依然快速的迴應,還用右手在頭上一陣亂摸,嘴裏還發出“嘿嘿嘿”的癡呆一樣的傻笑。

    依朵貼着初一坐到地上,順手挽着初一的手臂,將頭靠在初一的手臂上,一聲不吭。

    初一用另一隻手,輕柔地拍拍依朵挽着自己手臂的依朵的手,然後按在手背上不再動,頭也自然的朝這邊偏過來。

    就這樣,誰都沒說一句話。

    初一閉上眼睛,淡淡的花兒一樣味道的幽香,雜夾着依朵頭上洗髮留下的,野皁角的味道,悠然的飄入初一的鼻腔,初一覺得心頭一片空明,臉上綻開了微笑。

    三天後,十八寨的長老和十八寨各寨子的狩獵隊長齊聚鹿寨。

    在商議了一天一夜後決定,接受丹遼王的徵兵令,沒辦法,形勢比人強。

    然後,大家各回各寨準備,挑選出徵和留守的人員,大家一致認爲,出征的還是要選一些強壯的,武力值高的,這樣,戰場存活率會高一些。

    醫巫震,隨同山下大軍中的使者,一同前往丹遼國國都,面見丹遼王,商議大碶山十八寨的出征人員的待遇問題,再向丹遼王索要一些物資,好保證剩下的族人的生活。

    “哎!也不知道,能談成什麼樣!但是,我會盡我所能,爲大家爭取的,只希望,丹遼王能看在與我們同族的份上,不把我們逼上絕路。”醫巫震在出發前,這樣對十八寨的長老和隊長們說,說完,毅然決然的走下了山。

    醫巫震下山後的第五天。

    一隊百人的鐵甲士兵,排着隊跟在兩個騎着馬的,文官打扮的人後面,氣勢洶洶的朝着寨子的廣場走來。

    布魯帶着全體狩獵隊百十人,擋在了他們的前面。

    全寨子的人都從草木屋中出來了,因爲布魯之前已經告誡了大家,不得離開自己的草木屋,所以大家都站在自己的草木屋門前外面,冷眼的看着那兩個耀武揚威的騎馬的人。

    很多人都把武器放在離門最近的屋裏邊,以便發生情況,好迅速反擊。

    初一也不例外,站在門外,砍柴刀就放在門邊,不離站在初一的旁邊,四腿微曲,身體略略後坐,保持着隨時能奔跑跳躍的姿態。

    依朵在初一的屋裏,這是之前布魯專門找到初一把依朵帶來的,他告訴初一,一定不要讓依朵出現在那些人的面前,雖然初一不明白爲什麼,但是,他還是照着布魯的話在做。

    “你們這些刁民,攔住本官幹什麼,想造反嗎?”一個騎馬的人大聲的呵斥着布魯他們,“快點把寨子裏的寨譜拿出來,再把所有的十三歲以上,五十歲以下的男人,叫到廣場上集合。”

    長老推開狩獵隊的人走到騎馬說話的人的面前,“上官,寨譜,我馬上取給你,但是,徵兵令上不是說的只徵十六到三十五的嗎?”

    “你怎麼這麼多廢話,我說多大的就多大的,別廢話了,趕緊的,按照我說的辦,不然我砍了你的腦袋。”

    “上官,但是徵兵令上。”

    “啪”

    馬鞭抽在了長老的臉上,鮮血飛濺。

    “啊”

    長老發出一聲慘叫,捂着臉倒在了地上。

    “老東西,你在找死~!”

    騎馬的人,一邊大聲喝罵,一邊又舉起了鞭子,準備繼續抽打倒在地上的長老。

    布昆是長老的兒子,是寨子裏唯二的獵狼勇士,如果不算初一的話。

    布昆見到父親倒在地上慘叫,鮮血從捂着的手裏流出,大吼一聲,拉起手裏的弓箭就是一箭,正中騎馬者的胸口。

    “啊”

    馬上的人一聲慘叫,摔落到地上,旁邊的騎馬人大喊道“鹿寨人造反了,鹿寨人造反了。”

    “噗”

    又是一箭,喊聲驟停。

    布魯射出了手中箭,頓時,場面混亂了。

    狩獵隊揮舞着武器撲向了鐵甲兵,鐵甲兵在開始的茫然後,迅速回擊,因爲身着鐵甲,佔據優勢,很快的組織起了有效的進攻,狩獵隊馬上出現了傷亡。

    寨子裏所有的人都動了起來,紛紛拿起門邊的武器,向着鐵甲兵衝去。

    不離,“嗖”的一下,就躥了出去。

    初一轉身拿起砍柴刀,朝着屋內喊了聲“別出來”,就提起砍柴刀衝向了戰況最激烈的地方。

    只見不離衝到拼殺人羣的邊緣,一個飛撲,把鐵甲兵最邊緣的一個撲倒,大嘴對着摔倒士兵的脖子就是一口,因爲摔倒,鐵甲兵頭盔和胸甲交接處露出了縫隙。

    士兵連慘叫都沒發出來,就被不離咬掉了正前方的半個脖子,不離看都不看,一個前躥,跑出戰圈,留下躺在地上試圖捂住脖子,蹬踏着腿掙扎的鐵甲兵,圍繞着搏殺的人羣,尋找第二個目標。

    這時初一也跑到了,他幾個大步就衝到了最前方,血液奔流,氣貫周身,初一一個跳躍,掄起砍柴刀就朝着前面的鐵甲兵砍去,全力一擊,不留餘地。

    一百八十六斤重的玄鐵刀在空中化作一道光影,它在初一的手裏就像沒有了重量一樣,重刀無鋒,大巧不工,在重量,力量,速度的加持下,變得無堅不摧,無固不破。

    它,是死神的召喚。

    它,是地獄的大門。

    “哐”

    只一聲,鐵甲碎裂,人分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