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幾何時,他也希望能有一套屬於自己的筆墨紙硯。
因想的入神,溫辰安並沒有注意到徐清陽稱呼上的變化。
“果然是佳品,徐小姐費心了。”
“這些東西,你若缺儘管告訴若蘭,她知道到何處去取。對了,你我同歲,我比你大一個月,你可以叫我姐姐,若是不願,和哥哥們一樣,叫我清清也可以。”
蓋上綢緞,香菱將東西遞給若蘭。
“我還帶了些新鮮的水果糕點,睡前若是餓了,可喫一些。還有新茶,不知道你喝不喝的慣。
你先試試這茶,若覺得好就和若蘭說。徐府的茶每日都有人送到各處,想喝什麼儘管說。”
面對徐清陽的好意,再回想起徐氏兄弟對自己的關照,溫辰安破碎的心彷彿終於被照耀到了。
“嗯,我知道了。”
“還有她們四人,大哥不喜歡吵鬧,所以院子里人少,只能調出來若蘭給你。她們四人都是家生子,原是在母親處侍奉的,讓她們來最合適了,你覺得如何?”
“清清,我,我可以,這樣叫你麼?”
“當然。”徐清陽笑着,溫辰安也笑了。
“謝謝。”
兩個加起來不到二十歲的小孩子,真誠而坦率,他們的笑讓人覺得彷彿這世間沒有了隔閡。
徐清陽離開時,看到另一處也燈火通明,春華說道,
“那間住着的是盧公子,給盧公子住的院子還未修繕好,大概還要過幾日才能搬過去。姑娘要不要去看看?”
“天色太晚了,嬤嬤會着急的。明日學堂也會見,我們走吧。”
另一邊,徐翟在通報聲後走進御書房,隔着屏風,慢慢跪下去,
“老臣徐翟,拜見陛下!”
屏風背面,榻上坐着的是大周國的皇帝蕭鼎。一身黃色的常服雖然低調,周身的氣場仍然讓人不寒而慄。
“是。”
話音剛落,一旁的老太監穩步上前,走到徐翟身旁,將其扶起。
“多謝德公公。”
“朕突然犯了棋癮,奈何身邊無人,故而派人勞煩徐老一趟,還請徐老不要怪罪。”
“陛下嚴重了,老臣惶恐。能解陛下煩憂,是老臣之幸。”
“既如此,徐老,請吧。”
兩人面對面坐好,蕭鼎執黑子,落在棋盤一角,徐翟跟着落子。
“聽聞徐老家中,貴客不斷,可有此事?”
徐翟心中瞭然,心想自己果然沒猜錯,深夜召見,就是爲了這件事。
“老臣在凌江有一故友,凌江形勢不妙,故友托子,難以拒絕。”
蕭鼎點了點頭,不動聲色繼續追子,
“凌江內亂,於大周而言百利無一害。用不了多久,就會有大量的流民流出,若是有有志之士,還需由徐老出面迎來大周。”
“爲國盡職,是老臣之則。家中另一位,名叫溫辰安。溫氏一族近來有鼎盛之勢,可這孩子卻不受待見,逃了出來。老臣那幾個孫兒於心不忍,便將其留在家中。”
“旁枝末節,不足爲懼。收留他,也可顯我大周有容人的氣度,是好事。”
“陛下說的是,徐家深受皇恩,所做之事皆是利國爲先,不敢造次。”
兩人一來一回,棋子擺滿了一大半棋盤。
“朕信任徐家,故而很多人都在盯着徐家。一些人也在等着徐家出錯出醜,取而代之。徐家的一舉一動,都備受關注,卿,知否?”
“陛下聖恩,老臣明白。”
“明白就好,明日朝堂定會有人藉此挑起事端,比如嶽卿。朕深夜召卿,心意是何卿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