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蘭心對他的不同明淇怎麼能感覺不到,可是他不敢靠近,也不能靠近。
幾人回去的時候,遇到城中在放着滿天煙花。
蕭蘭心率先從船艙裏走出來,隨後是徐清陽和嶽錦秀。
“這煙花,是什麼顏色的?”
嶽錦繡指着剛剛綻放開的一束煙花,
“那個,紅色的,鮮血的顏色。”
聽着直白的講解,蕭蘭心忍不住笑了,
“自從認識你們兩個,我絲毫不覺得我不辨五色有什麼可悲。”
一旁的徐清陽也忍不住扶額,這人的性子,還真是一言難盡。
徐謙等人也跟着走了出來,一衆人站在橋頭上,仰頭看着空中的煙花,
“仰看空中百媚色,輕舟踏水伴月行。”
徐謙脫口而出這麼一句,讓衆人紛紛來了興致,溫辰安接道,
“衆賢齊聚賞春景,臨江垂釣入畫來。”
嶽錦秀微微一笑,
“都是徐先生教出來的,這風頭如何能讓你們搶了去?佳人才子立船頭,清風拂面展笑顏。”
徐謙拍手稱好,這大小姐的性子,你若不順着她不知道還會弄出什麼來。
徐謙看向盧世獻,急忙找人轉移注意,
“你的呢?若是接的不好,我可要告狀的哦。”
學堂時,盧世獻就不太擅長作詩,如今也只能冥思苦想,
“那,三哥,得罪了。俏郎颯颯世不遇,百女爭相求一見。”
徐謙無奈地搖了搖頭,嶽錦秀則是毫不掩飾地挖苦,
“真是俗喲,不過也寫實。”
一旁的蕭蘭心低頭淺笑,思慮片刻慢慢開口,
“曲高和寡友難尋,長蕭千里助其聲。”
“好!”
盧世獻一不小心得意忘形,竟然說出來自己的心聲,一旁的嶽錦秀立刻紅了臉。
“蘭心!你太壞啦!”
衆人大笑,一旁的明淇和陸虎也聽懂其意,說的就是來時遇到三皇子,與嶽錦秀琴簫和鳴的事,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嶽錦秀當下無地自容,拉着徐清陽,
“我不管我不管,清清,你快來收個尾,替我好好出個氣。”
徐清陽不作詩的事幾人都知道,徐謙怎麼會看着自己的妹妹下不來臺,於是立刻解圍,
“不如我來替你想一個吧。”
“笑罷針鋒又相對,孰言女子便輕男。”
衆人看着徐清陽,都有些喫驚。這是在張昭去世後,徐清陽第一次作詩。
看着衆人驚訝地面孔,徐清陽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怎麼啦,不就是填詞嘛,也不是要了誰的命。”
蕭蘭心立刻附和,
“說得對,你們三個可服氣?”
三個男子面面相覷,這時對面又放起了煙花,徐謙立刻指着說道,
“快看,據說連着看到兩次煙花,是可以許願的哦。”
沒想到衆人都信以爲真,紛紛看着天上的煙花,默默許願。
回到瀟湘閣,王嬤嬤帶着單子走了過來,
“姑娘,這上面是老奴給姑娘備着路上用的東西,姑娘看看還缺不缺什麼。”
“老奴這次不跟着姑娘,您一定好好照顧自己,我讓墨兒,”
徐清陽握住王嬤嬤的手,打斷道,
“嬤嬤,這次我不打算讓墨兒跟着了。”
王嬤嬤心下一驚,連忙問道,“怎麼了?可是墨兒伺候的不好?”
“怎麼會,墨兒自幼同我一起長大,最瞭解我。”
“那您這是?”
徐清陽低下頭,“嬤嬤,大夫跟我說了,您的身體最近不太好。我這一去要大半年,不打算帶太多人,身邊有香菱一人就夠了。墨兒,讓她留下來陪您吧。”
王嬤嬤心中也知道自己的身體每況愈下,看着徐清陽這副懂事的模樣,心中也覺得暖暖的,
“姑娘大了,有自己的主意,老奴本不該說什麼的。可是香菱,還有夫君在府裏,”
“嬤嬤放心,”徐清陽看着王嬤嬤的眼睛,
“香菱的夫君給我駕馬車,他們一路也有個照應,免得擔心。”
“好,好,”王嬤嬤的語氣欣慰中夾雜着蒼老,“姑娘大了,辦事周到,老奴放心了。”
不知怎麼的,看着王嬤嬤,徐清陽心中一痛,總感覺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嬤嬤有墨兒陪着,要好好照顧自己。父親和辰安也要離開,大哥還在去西夏的路上,三哥還有世獻要陪我離開,二哥估計也不會總回府。我把家中的管家對牌交給您一塊兒,若有事,不必怕麻煩。”
王嬤嬤搖了搖頭,“這對牌,老奴不能要。若是拿了,府裏的人會議論姑娘的。府中還有三夫人,姑娘不比記掛老奴。”
兩人眼中都有淚水,都在擔心此一別,將是永遠。
“嬤嬤,要照顧好自己。”
“好,姑娘也要照顧好自己。”
三日後,嶽錦繡和蕭蘭心聚集在徐清陽的馬車前。
嶽錦繡一臉不捨地握着蕭蘭心的手,
“這一路上千萬要小心,這時前幾年爹爹送我的防身匕首,我借給你,等你回來時記得還給我。”
徐清陽接過匕首,沉甸甸地感覺讓她知道這東西一定價值不菲,上面的寶石還閃着光。
“好,我這一去要大半年,等回來時一定完璧歸趙。”
蕭蘭心從一旁接過一個盒子,
“這裏面的糕點是我今日起早做的,你路上喫。”
“嗯,你們放心吧,我是去探親,用不了幾個月就回來了。”
這時徐謙在前面喊道,
“清清,要出發了,不然日落前趕不到驛站了。”
兩人見狀鬆開徐清陽的手,馬車緩緩啓動,三人揮手告別。
回到車內的徐清陽,不爭氣地流下淚水,
“香菱,我交代你的事辦好了麼?”
香菱遞過帕子給徐清陽擦臉,
“姑娘放心吧,已經跟管家打好招呼了,會關照王嬤嬤的。”
徐清陽點了點頭,“嬤嬤的病越發嚴重,不然我該帶着她的。”
“王嬤嬤年紀大了,老人家有操勞一輩子,有些病根也正常,好好養着就好了,姑娘可別傷了心神,您也要注意身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