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燁言語一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想開點吧。”鄒樹人聳了兩下肩膀，“就當這是一場夢，有什麼不好的呢？你接着治病救人，用時間慢慢淡化這些記憶不就好了？”
“可是…”李燁還想說點什麼用來反駁。
“有什麼可是的？”鄒樹人出聲打斷，“真的沒有必要了解得那麼明白的，荒坂彥的話你還記得麼？有時候人看得太清楚、活得過於通透可是非常痛苦的，所以啊…依我之見呢，有的東西呢，就不要這麼糾結下去了，越糾結越難受、越糾結越痛苦，沒有意義的。”
“放過你自己。”他上前一步，擦着李燁的肩膀向前走去，“也算放過我。”
李燁一怔，轉身望着他的背影，“放過你…什麼意思？”
“那本書果然如吧友所說的一樣…”鄒樹人抖了抖衣服，將衛衣帽子套在頭上，“撲街撲得死死的…我不太想寫了，故事就這樣結束吧。”撿
“還有。”他又添了一句，“以後別來找我了，你我之間還是別有太多交集。”
李燁腳步不自覺得往後退了退，一頭靠在了牆壁上。
真的…沒有意義嗎…
“不過呢。”鄒樹人突然轉過身，平視着他，“你如果想要回到那個世界的話，可以想一想你上一次是怎麼過去的…但是啊，我要提醒你，那一切都是虛構的，都是小說情節，你是想要沉溺在美好的虛幻裏還是清醒得活在真正的現實裏，你要好好考慮考慮。”
“嗯…”接着他又深吟了一下，擡起兩條胳膊伸了個懶腰，“我可以跟你說的就是這些了，我現在得回學校了睡覺，李燁醫生、荒村拓也，再見…不，是再也不見。”
說完，便背對着李燁揮了揮手，雙手插進衛衣口袋，離開了他的視線。
李燁猶如全身的力氣被抽空了一般，身體往下滑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撿
他的眼睛照映着天上暗淡不堪的殘月，沉重且無神。
都是…虛構的嗎…
…
半個小時後，李燁下了計程車。
他把錢付給司機後，走進了一個小區。
這個小區裏的房子是他在五年前租的，至於爲什麼要租房子，因爲這的房價着實有些高，而他爲了上下班方便也只考慮住在醫院附近，所以這一租就租了整整五年。
這間房子從他租下來之後，目前只有兩個人進去過，一個是他自己，另一個是張揚，張揚住得比較遠，有時候下班晚了就會過來睡一夜，他還有這的鑰匙。撿
順帶一提，李燁家其實就在醫院附近不遠的地方，只不過自從李衍和盧芬兩人離婚後，他就再也沒回去過了，而身爲父母的他們沒有叫他回去，也從來不過來這裏。
進入屋子，李燁站在門口，打量了一番四周。
陌生…感覺…很久很久沒有回來過了…
關上門，李燁一把摔在沙發上，鑰匙、裝着藥的袋子全部摔丟在了茶几上。
他扯起被子裹在身上，躲進裏面咬着牙低吼。
“呃…啊…”
過了不曉得多久，李燁從被子裏爬了起來，來到酒櫃，拿了一瓶白酒和一個小杯子。撿
回到沙發旁，擰開酒瓶瓶蓋，往杯子裏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這個時候就有人要問了，手術後能不能喝酒呢？
那李燁不知道嗎？
他作爲一名醫生，自然是明白的，只是此時此刻，似乎除了酒也沒有什麼可以揮發掉他苦悶的情緒了。
沒有任何停歇，一杯接着一杯，在這瓶酒還剩三分之一時，酒量出奇得好的李燁已然變得滿眼稀鬆、酩酊大醉。
他躺在沙發上，以粗重的節奏呼吸着。撿
突然，他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蓋在了身上。
“學長，蓋張被子吧，彆着急了。”
李燁緩緩睜開眼一看。
是一張蕭瑟中透着絲絲溫情的臉。
李燁剛想開口對她說些什麼，一道叫罵聲又很快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你這傢伙，還沒死啊，真是讓人擔心死了！”
精緻的小臉，微微內勾的鼻子。撿
“荒村君，以後可不能再開這種玩笑了哦，我會生氣的。”
柔和完美的五官，亦如她溫柔的聲線。
“荒村桑，你送給我的盔甲我收到了，我很喜歡，謝謝你！怎麼樣？我穿上後霸不霸氣！”
哈哈…這一臉的中二…該說真不愧是你嗎…
“拓也！我好想你，你有沒有想我啊？”
這雙如寶石般清澈的大眼睛，還是那麼得潔淨單純。
李燁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輕啓嘴脣，輕聲道：“你們…”撿
啪！
一聲尖銳的聲音將他瞬間拉回到了現實。
李燁目光模糊了一瞬，剛纔眼前的所有煙消雲散。
他醉了…
屋子裏除了他自己什麼人都沒有，身上也沒有蓋什麼東西…
十指插進頭髮，重重得呼吸了幾下，李燁甩了甩腦袋，起身準備收拾腳下被摔碎的杯子。
忽然，一股鑽心的疼痛感從胸口處傳來。撿
“啊…”
李燁捂着胸口倒回到了沙發上。
他感覺自己的心臟就好似被一雙強壯的大手瘋狂得拉扯着、擰絞着一樣。
“呃…唔…”
不一會兒，李燁便被疼得滿頭大汗。
嘖嘖嘖…剛做完手術不久就喝酒，病不發作纔怪呢。
李燁盯着滿額頭的汗，在沙發上一個勁得翻滾。撿
藥…對了…藥…
他忍着疼痛，喫力得爬到茶几上，抓住了那個裝着藥的袋子。
剎那間，他又莫名想起鄒樹人說的那段話。
“你如果想要回到那個世界的話，可以想一想上次你是怎麼過去的…”
回到那個世界…
李燁失神了一陣，抓着袋子的手慢慢鬆開。
這樣…就可以回去了…嗎？撿
就在這時，玄關處響起了門被打開的聲響。
咔嚓！
“葉子，我來了，你睡了沒有？”
張揚一邊喊着，一邊輕車熟路得脫掉鞋子，踩着拖鞋走進了客廳，卻一眼發現了被疼得死去活來、死死捂着胸口、臉色蒼白，卻對手邊的藥視而不見的李燁，還有幾乎空掉的酒瓶。
“葉子！”
張揚立馬衝了上去，在袋子翻出一瓶藥，倒出幾片藥片，架着李燁的肩膀，費勁得掰開他的嘴。
“孫子…”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