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低聲議論道:“玲瓏供奉一到長安,便給護國寺求到九棵靈銀杏樹、賑災的千萬斤靈米,換作任何小娘都做不到。”
“玲瓏供奉做玉女當之無愧。”
“聽說玲瓏供奉在湖南道、蘇州道做過玉女時,每次佛典都請菩薩爲數萬香客賜菩薩果、靈水。”
“五公主今年十三歲,比玲瓏供奉大四歲,這心智可就……玲瓏供奉沾了觀世音菩薩靈露,自是不同。”
唐妃原本擔憂謝玲瓏會被李珠欺侮,這下算是放心了。
明王在一旁暗笑:福樂莊一大羣子人,性格脾氣都不同,可是哪個不服小玲瓏?誰惹她就是自找罪受。
周昭容被李自原犀利目光瞪得心驚肉跳,恐慌的拉着李珠到一邊低聲訓斥,李珠難過的恨不得從五樓跳下去。
李珠在皇宮裏便連最得寵的李煙也被她連手幾位皇子、公主整過,今日卻被謝玲瓏幾句話說得如同無腦的白癡,內心的憤怒鬱悶可想而知。
明王過來笑眯眯道:“小玲瓏,你可算來了。過來,乾爹給你介紹你家和泉的一位上司。”
謝玲瓏、玄燈大師被白雲觀七仙纏着在樓下包間聽他們講了許久的道,若不是謝平安帶着衆小去鬧,她還無法脫身。
明王給謝玲瓏引見身材魁梧的兵部尚書秦建中,道:“他還是秦國公親弟,原來在北寒之地當將軍,調回兵部之後,他的十幾位舊部下都是猛將,全部跟了和泉。他人最好了,跟我說話比較隨意。你叫他秦爺爺、秦叔叔都行。”
謝玲瓏行禮道:“小玲瓏見過秦爺爺。”
秦建中親眼目睹謝玲瓏連帝妃都未曾行禮,高興的雙手虛扶起,爽朗的笑道:“剛纔我兄嫂將你一陣猛誇,聽得我直後悔,我家有未定親的小郎,要是早見到你,你就成了我秦家的小婆娘。”
謝玲瓏每次聽人說她是和泉的“小婆娘”就忍不住笑,這個陝西方言可真夠豪放的,不過入鄉隨俗,聽多了也就順耳好聽了。
過了一柱香時間,天色已近黃昏,奴僕急匆匆來報,明王聽到花轎馬上就要到大門了,激動興奮無比,帶着一羣人去迎轎。
謝玲瓏吩咐下去,半個時辰等乾爹拜了堂先上涼菜、紅銅火鍋,再上熱菜,最後上小喫。
喜堂就設在五層的前臺,奴僕們麻利的撤掉琴、箏,鋪上紅色毛毯,擺上供案置上靈果、點燃紅燭。
不一會兒,在震耳欲聾的鞭炮聲及鑼鼓聲中,一襲紅衣戴着鳳冠披着霞帔的白麗竟是被明王抱着出現在衆人面前。
在一樓泡完靈泉的孩子們,個個洗得皮膚白裏透紅,水靈靈可愛之極,叫跟在新人身後笑鬧叫着,十分熱鬧喜氣。
李自原瞧到謝平康牽着一臉純真笑容的李彎彎,心裏很高興。
李彎彎的生母容貌長得似李自原少年時深愛過的異國女子,去世之後,李自原感到愧疚,便對李彎彎上了心,讓唐妃多照顧些。
今日李彎彎跟福樂莊的孩子一同玩耍喫喝,沒有人欺侮她,連年齡最小輩份比她低的李湘都像大姐姐一樣照顧她,她身心放鬆,自然玩得很高興。
向來素裝的和泉今日聽了謝玲瓏的話,頭戴淺紫狐狸毛帽,上着交領紫袍,下着藏青褲,腰繫深紫色緙織雲紋腰帶,腳踏紫面短靴,着裝盡顯低調奢華,丹鳳眼目光比往常稍稍柔和些,脣角微笑,神采飛揚,渾身上下難得隱去了戾氣,帶着一絲喜氣陽光,更加的英俊威武。
謝玲瓏放眼望去,觀禮的幾百青年、少年裏頭,和泉絕對是出類拔萃,最爲搶眼俊美。
不知何時,和泉來到謝玲瓏身邊,緊緊握住了她的手。兩人不用言語心裏都很甜蜜。
別人都關注着前臺的新人,李珠卻是盯着謝玲瓏與和泉,看到兩人站在一起無比的般配,妒忌的眼珠子都要瞪下來。
和泉冷冷的目光射視過去,李珠立刻如同驚弓之鳥縮着脖子看向別處。
謝玲瓏心裏暗笑,小泉子有愛慕者了,可惜這個五公主不知道她跟小泉子最不可能。
精神奕奕的唐厚強當主香公公,贊禮者是謝奇陽。
李靜作爲明王的長輩,白東昇、張氏作爲白麗的長輩,被和泉請上座受新人跪拜大禮。
李靜今年六十四歲,跟着謝玲瓏住了近三年,返老還童,從容貌看上去竟比四十六歲的張氏還顯得年青漂亮。
張氏心情極爲激動,便連白東昇都歡喜的目中隱閃淚光。當年白麗跟歐陽鳳鳴和離,白東昇與張氏想着高不成低不就,不行就讓白麗獨居終身得了,豈料到白麗竟做了王妃,明王還對白麗極好,始終沒有納側妃、貴妾,今日還特別請她們夫妻到場受禮。
在場的許多位貴婦人都認識白麗,其中有不少人未成親前是明王的愛慕者,內心無比的妒忌,便連李自原的幾位年少的妃嬪都目光充滿妒忌。
歐陽家族的族長歐陽震臉上皮笑肉不笑,其妻何杜娟氣得臉色青白偏偏還堅持觀禮不走。他們是白麗的前公公、婆婆,白麗若嫁得差,自是取笑,可如今白麗嫁得極好,豈能笑得出來。
洛陽何家也派來了兩位嫡系嫡子,望着明王生龍活虎,內心一個勁的詛咒他樂極生悲今晚暴死在婚牀。
繁瑣的拜堂儀式剛結束,就聽得有人高聲道:“太子特意送來大禮祝賀明王大婚。”
只見一個穿着藍黑色道袍目光陰鬱的英俊青年快步走至明王身前,雙手呈上一個黑漆楠木盒。
李自原瞧着木盒是黑色,立刻道:“他還在自省期間,不到場無人怪他。”
青年道士高聲道:“太子請明王現場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