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傑原本以爲進宅宴就是一羣年輕人喫喫喝喝呢,所以就跟着上來了,結果進門後才發現,居然坐了十來桌。
而且不光有年輕人,還有不少中年人和老年人。
這讓他頓時慌了神。
見對方的朋友和見對方的長輩,這是兩碼事。
不過等等……小幫廚的老家不是呼倫草原的嗎?怎麼認識這麼多人?而且剛剛在樓下她說的妹夫是怎麼回事?
難道她在京城有親戚?
任警官腦瓜子嗡嗡的,從陳燕拽着他進來,事情就好像失去了控制一般。
此時站在門口,他好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但陳燕拉着手不由分說就往裏走,任傑擔心胳膊上的槍傷開了線,只得厚着臉皮跟進來,打算落座後好好問問是咋回事。
你不是店裏的小幫廚嗎?
咋跟我設想的完全不同啊?
正想着,他發現陳燕拉着自己來到了一桌中老年人的座位前。
這是……
任傑清清嗓子,剛要跟大家打招呼,這纔看到了側面已經完全呆住的老爸老媽:
“爸?媽?您倆怎麼?”
任崇墨自認爲已經飽讀詩書,卻發現眼前這一幕,根本無法從書裏尋找答案。
田清瀾更是滿臉詫異,看看兒子,看看陳燕,再看看兩人拉着的手。
陳燕還沒反應過來,笑着說道:
“我爸媽在最裏面那張桌……任教授?田教授?您倆怎麼這幅表情?”
“我和老任是任傑的父母,小燕,你們這……”
陳燕想起宴席前跟田清瀾說義結金蘭的事兒,此時又領着他們孩子特意跑這一桌來喫,臉上頓時變得滾燙起來。
啊啊啊啊啊……最近有沒有去太空的飛船啊,我想買張票,站票也行,我要連夜離開地球,我我我我……我已經社會意義上死亡了呀!
真是步步踩雷。
精準得彷彿設計好的一樣。
任傑原本就有些茫然,此時更是有種我是誰我在哪的感覺。
我就是趁着出差回來表個白啊,咋就……咋就成帶女朋友見家長了。
還有,老爸老媽爲什麼跟小幫廚很熟的樣子啊?
這這這這……誰能告訴我是什麼情況?
遠處,墩墩樂不可支的看着這一幕,興奮得尾巴狂甩。
“墩墩,你很開心是咩?”
沈寶寶發現墩墩一直看向陳燕那邊,索性抱着小傢伙走了過來。
既然想看你大姨夫,媽咪就抱你過去近距離觀察。
“小杰,你上次不是跟我說想跟一個沒學歷的小廚師好嗎?咋又跟小燕手牽手了?你可以不聽話,可以倔強,但咱家決不允許出現腳踏兩隻船這種有辱品格的事情。”
“她就是我喜歡那個小幫……”
任傑苦笑一聲,低頭看了眼兩人牽着的手,才發現今天小幫廚手腕上戴着一款手錶,看樣式應該是……
江詩丹頓?
沒記錯的話,這款表上百萬了吧?
他的表情變得驚訝起來。
再看看小幫廚脖子上,掛着鴿子蛋大小的鑽石吊墜。
這這這……
媽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她不光總廚的身份是假的,連幫廚的身份也是假的嗎?
陳燕對田清瀾說道:
“田教授,我之前冒充廚師騙任傑來着,一直想找個機會坦白,但沒機會……對不起呀,我真不知道您和任教授是任傑的父母,要知道的話……”
田清瀾微微一笑:
“要知道了還準備跟我當姐妹嗎?”
任傑:??????
我都做好爲了你和父母決裂的準備了,結果你跟我媽的關係居然這麼好?
外人竟是我自己?
陳燕剛要說話,任崇墨說道:
“坐下吧,別站着了,不知道的還以爲要懲罰你們倆似的。”
兩人機械般的坐下來。
這會兒輪到陳燕失去掌控了。
她原本就是帶着任傑進來嘚瑟一下,順便堵住爸媽催婚的嘴,結果沒想到,自己卻先見了任傑的父母。
“姑父,大姑,任教授和田教授是任傑的父母,人家正跟我燕姐談話呢。”
陳躍進和沈國芳一臉驚訝。
剛見到小燕領來個帥帥的小夥兒進來,沒想到對方的父母也在。
沈國富哈哈一笑:
“雙喜臨門雙喜臨門,姐夫你跟我姐趕緊去看看,既然都見到了,也別掖着藏着了,你們雙方坐下來先聊聊。”
陳躍進有些猶豫:
“這會不會太快了?還跟那小夥兒一句話沒說呢,就快進了到了見雙方父母。”
沈國芳起身說道:
“我得去看看,這種文化人規矩多,別嫌咱閨女莽撞不懂事,好不容易有了這麼個姻緣,可不能黃了……”
一聽這話,陳躍進端着酒杯,仰頭把杯中的酒喝完:
“我也去!”
兩口子一塊兒走了過去。
好端端的一場進宅宴喫成了定親宴。
沈老太太用紙巾擦擦嘴吩咐道:
“國富,咱家小旭不是跟立山先生很熟嗎?現在立即託立山先生幫着說這個媒,雙方都陌生,沒箇中間人不合適。”
“好的好的!”
沈國富起身去找耿立山去了。
這種媒比較簡單,就是在雙方父母的會談中烘托一下氣氛,免得因爲雙方不熟的而冷場。
吩咐完沈國富後,沈老太太又對韓淑珍說道:
“淑珍,讓小旭趕緊騰出一間包房,咱這裏亂哄哄的不適合雙方父母談話,換個地方吧,也免得擾了大家喫飯的興趣。”
接着,她看向了韓濟同:
“親家不是跟任教授認識嗎?能不能幫忙也去作陪一下?人家父母到了咱家的地頭上,不能怠慢了。”
韓濟同起身說道:
“好的老嫂子,我這就去。”
韓老太太囑咐道:
“別喝太多酒啊,別在你的病人面前逞威風。”
“不會不會,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