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衝沉國芳說道:
“悅悅剛出嫁那會兒我們也挺難受,後來發現家裏少個人還挺快樂,不用故意在閨女面前維持父母形象了,特舒坦……來姐夫,咱走一個。”
今天禁酒令解除,沉國富和陳躍進都能撒開了喝酒。
老陳端着酒杯抿了一口,扭臉看了閨女的方向,總覺得很多事情還沒交代到位,還想再囑咐閨女兩句。
任家長輩那一桌,陳燕很有禮貌的跟大家聊着,順便還介紹了歡樂傳媒的生意。
正說着,田清瀾說道:
“燕燕,我跟你公公都不是做生意的料,小杰有公職在身,也不能碰這些,所以假期結束,我們就把家裏的房產、商鋪以及其它一些產業都轉到你名下了,具體怎麼運作,你看着來就行。”
這次結婚,兒媳婦沒要彩禮,沒要房子,甚至連辦酒席也沒讓任家出一分錢。
任崇墨和田清瀾一商量,決定把房產啥的都過戶給兒媳婦,也算是任家的態度,反正兩口子是做學問的,有張書桌就行,身外之物太多反而是累贅。
而且以後再有人借錢,就可以推說都轉給了兒媳婦,不用再糾結煩惱這些事。
她這麼一說,周圍的長輩和親戚的臉色就有點變了,但礙於陳燕在場,都沒有說話,而是一個勁兒的誇陳燕好福氣。
很快,菜上得差不多了。
陳燕起身說道:
“我去看看我爸媽喫得咋樣了,您幾位先慢慢喫。”
遇到這種事兒,她不知道該怎麼處斷,所以當務之急,還是問一下老爸老媽,看到底該不該答應。
“小燕來了,趕緊坐趕緊坐。”
沉國芳很高興,還將腰果端到閨女面前:
“這腰果特好喫,小燕你多喫點,這個對大腦好,對胎兒也好。”
陳燕喫着腰果,神色如常的將婆婆的話學了一遍,問老爸老媽舅舅舅媽等人的意見。
陳躍進想了想說道:
“文化人耳根子軟,親戚朋友張口借錢拉不下臉,現在轉給你,就不用考慮這些了……該說不說,親家還真是有魄力,等會兒我得多跟任教授喝兩杯。”
陳燕聽了老爸的分析,小聲問道:
“那我婆家的親戚會不會說我霸佔財產什麼的?”
沉國富笑了笑:
“傻閨女,你還沒看出來啊?你公公婆婆是故意這樣的,小杰的職業決定了不能跟親戚走太近,否則早晚會走上腐敗的道路,哪怕他的親戚不託他辦事,那親戚的親戚呢?親戚的朋友呢?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你屏蔽這一切。”
“我咋屏蔽?”
“霸着家裏的財產,一毛不拔,平時對人敬而遠之,你越客氣那些人就越覺得疏離,關係自然就遠了。”
聽到這裏,陳燕沒由來的心疼起了任傑:
“這年頭想當個好警察,咋就這麼難呢?”
人情往來是一張巨大的網,一旦陷進去,就很難再掙脫出來,所以現在陳燕要做的就是,儘可能幫任傑屏蔽掉這些。
她想了想說道:
“既然屏蔽親戚,咱家這邊有事兒也別找任傑了,有什麼事情都交給律師處理吧。”
沉國富點點頭:
“放心吧小燕,我們不會讓你和小杰爲難的。”
廚房外面,巨大的工作臺上,剛剛烤好的燒豬通身紅潤,表面還滿是豬皮燒到膨脹的麻點,看起來就讓人覺得很酥。
林旭拿着菜刀,先把豬肉分開,再用菜刀斬切成塊。
旁邊幾個幫廚戴着一次性手套,將切好的肉塊皮朝上擺到盤子裏。
“今天肉多,盤子儘量擺滿點。”
“好的老闆!”
一塊塊的燒豬擺在盤子裏,再將盤子擺在托盤上,傳菜員端着去上菜。
很快,美味誘人的燒豬就搭配着酸梅醬、甜辣醬、白砂糖等蘸料端到了桌上,讓無數賓客食指大動,直呼美味。
“都說這裏的燒豬做得很好喫,今天總算見識到了。”
“這燒豬的皮真不錯,又香又脆。”
“等會兒看看還有剩下的沒,有的話打包一點,我家老太太喜歡喫這種肉……過去總笑話人家連喫帶拿,沒想到我也有這麼一天。”
“孝敬老人嘛,這是應該的。”
“聽說來銀杏園玩的人就喜歡帶燒豬,今天這一嘗發現,確實值得打包。”
“以前總覺得景區裏的餐廳比較坑,沒想到銀杏園居然反其道而行之。”
“不光這裏,殷州的龍棲山景區也是這樣,好多殷州本地人特意辦年票,就是爲了進去喫飯。”
“有時間一定得去殷州體驗體驗!”
“……”
賓客們邊喫邊聊,很快就到了敬酒環節。
陳燕和任傑在司儀曾曉琪以及家裏一位長輩的帶領下,開始輪流給大家敬酒。
到了老孫頭這裏時,任傑將三杯酒滿上,恭敬的說道:
“感謝大爺一直以來對我的關照,我會永遠銘記於心的。”
老孫頭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用這麼緊張,對了,你們總隊長和特戰總隊的頭頭因爲身份原因,不能來喫飯,但都託我給你隨了禮,上班後別忘了謝謝人家。”
“我會的大爺。”
客套完畢,老孫頭將自己的喝水杯拿起來,倒掉裏面的白開水,然後將三杯白酒全都倒進去,端着水杯一飲而盡。
一杯一杯喝不是老警察的作風,三杯一塊兒下肚才舒坦。
“呼……好酒,你往下繼續吧小杰,我還得跟老於再喝兩杯。”
今天不光老孫頭全家來隨禮了,於大爺一家也過來湊熱鬧,這會兒老於喝得滿臉通紅,連謝頂的腦門都是紅色。
但他卻沒當回事,依然吵着要跟老孫頭划拳。
接下來,崔清遠、嚴琳、黃老闆、譚亞軍、耿立山、高大爺、羅珊等人,全都被陳燕兩口子敬了酒。
林旭將燒豬和烤全羊全都斬切好,看到服務員搬着一箱白酒往婚禮現場送,好奇的問道:
“白酒不夠嗎?”
“不太夠,剛剛敬酒已經用了十來瓶,這還有四五桌沒敬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