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臉竟然要開天闢地。
林毅下意識的吞嚥了一口唾沫。
雖然，他還沒有化形，也不存在所謂的唾沫。
可此刻，這小白臉的話語，卻是實實在在的震驚到了他。
閉關十二餘元會，林毅萬萬沒有想到，等到的居然是這樣一句話。
這小白臉怎麼敢，他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勇氣。
林毅很想說之前的話，都是忽悠他的，可是話到嘴邊，卻開不了口。
此時的小白臉，在他的感覺之中，就像是熬夜許久的人剛剛入睡，若是一旦將其叫醒......
林毅不敢將其叫醒，因爲小白臉此刻的修爲，絕對比他高。
“道友可想好了，開天之事非生即死。”
半晌，林毅緩緩的開口。
雖然不敢說之前的那些話，都是他的瞎掰，可終究是忍不住開了口。
相處這麼多年，縱然小白臉的命還比不上他自己的命，可該勸還是得勸。
“但聞道爾，雖身死亦無悔。”
青年鴻鈞一臉微笑的說道，語氣很平緩，目光很堅定。
“即便這前路是空是無，是沒有彼岸的萬丈深淵，你也願意。”
林毅實在不忍多年的至交好友沒有死在奪寶的路上，反而被自己害死，故而忍不住再次開口。
“何爲空，何爲無，不過是練假還真而已。”
聽到這話，林毅頓時陷入了沉默。
他拿我的話懟我，他拿我的話，來懟我。
“若道友已經準備好了，便開始吧。”
林毅還能說什麼呢，只能選擇了祝福。
“多謝林道友。”
聽到這話，青年鴻鈞臉上的笑容更甚。
在這笑容之中，林毅就聽見其緩緩開口道。
“其實，方纔我也曾畏懼，想要止步不前，但在道友的兩問之後，鈞卻是再無絲毫遲疑。
有道友作伴，此番縱然生死，鈞也要爲這洪荒天地，尋出一條大道來。”
隨着此話的落下，林毅就看見眼前屬於山谷的天地在扭曲之中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片蒼茫的混沌。
“這是你的識海。”
看着眼前好似混沌的蒼茫，林毅緩緩的開口道。
“不錯，鈞準備在元神之中開闢一方內天地。”
話到這裏，青年鴻鈞看了一眼林毅，心中有些遺憾。
因爲此刻的林毅，如同外界的巨樹之身一般，還是一副巨樹的模樣。
“道友，鈞去也！”
林毅點了點頭。
隨着此話的落下，眼前的青年鴻鈞頓時消散在面前。
與此同時，林毅就看見那蒼茫的天地之中，浮現出一顆如盤古開天時的巨蛋。
這巨蛋之內氣息濃郁，顯然青年鴻鈞早就準備多時。
“吾爲盤古，今日開天闢地。”
這話語傳遞四方，震盪八荒，落入林毅的耳中。
下一刻，原本蒼茫的天地，於一點之內轟然迸發。
頃刻之間，混沌之氣上下翻涌，有無窮光芒從那一點綻放，好似宇宙大爆炸一樣。
“你是盤古，我是盤古，人人......都可以是盤古。”
看着眼前的一幕，在那萬道流光從雙眸之中不斷飛逝，林毅整個人轟然一震。
“是無，也是有。”
林毅下意識的呢喃。
與此同時，就見那一點綻放的光芒之處，一道虛幻的人影走向了真實，赫然是青年鴻鈞。
不，他是盤古。
“陽清爲天，陰濁爲地。”
幾乎在林毅心中生出此唸的同時，就見天地在此刻雙分，而化作盤古的小白臉，依舊保持着頂天立地的模樣。
他一日九變，神於天，聖於地。
天日高一丈，地日厚一丈，盤古日長一丈，如此萬八千歲。
天數極高，地數極深，一方十萬八千里的天地，在林毅面前終至成型。
“我，成功了。”
新生的天地之中，青年鴻鈞看着眼前的世界，眼中有着發自內心的歡呼和雀躍。
“這是，屬於我的天地。”
看着眼前的一切，青年鴻鈞的心中，涌現出一種無法形容的感動。
“是時候該放手了。”
當眼前的天地不再如誕生之初迅速增長的時候，青年鴻鈞心有所感。
可爲了以防萬一，青年鴻鈞還是又撐了許久。
事實上，他也累了。
雖然已經預想好了開天闢地會發生的一切，可是當真正開天闢地的時候，龐大的法力消耗，差點將其榨乾。
“還需要儘快的恢復法力。”
青年鴻鈞看着荒蕪的天地，他知道眼前的一切，還只是剛剛開始。
雖然有了天地，開闢出了屬於自己的空間，可這天地還並不算真正的天地。
在青年鴻鈞恢復法力，林毅因這新生的天地而頓悟時，突然一絲漆黑的裂痕使得兩人，猛的驚醒過來。
“不好。”
兩人心中俱是一震。
因爲，這新生的天地，開始了坍塌。
“是道，還缺了道。”
這個念頭，幾乎在兩人心中同時響起。
空間不是天地，因爲天地不只有空間。
如果此刻青年鴻鈞收手，眼前這方新生的天地會不斷坍塌。
若是青年鴻鈞願意，只需要以法力不斷固化，這坍塌之勢可以就此停止。
可那樣一來，最後成型的天地，便不能算是天地，只是一方單純的空間。
此前，林毅不明白其中的區別，可親眼看見青年鴻鈞開天闢地。
他明白了。
因爲明白，故而此刻林毅的眼中，充滿了擔憂。
“停下來……”
可林毅的話語還沒有開口，就見青年鴻鈞似乎心有所感，對着他微微一笑。
因這微笑的浮現，原本呈現坍塌之勢而天地齊暗的世界，在此刻變得晴朗。
但在林毅的目光之中，看見的卻是青年鴻鈞的身體裏，一條法則之道脫離了他的身體，融入到了天地之中。
這道，並非真正的大道，而是青年鴻鈞的元神本源。
可即便如此，每當一條虛假的大道融入到新生的天地之中，青年鴻鈞的身體，便透明一分。
而隨着天地之間的色彩越發鮮豔，青年鴻鈞的身體，也越發的透明起來。
這是，從有化作無。
“可即便如此，這方天地，也未必能夠真正誕生。”
林毅沉默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幕。
轟隆隆……
似乎爲了證明林毅此刻的想法，就見在這番天地外翻涌，代表了混沌的蒼茫之氣，宛如潮汐一般捲土而來。
轟隆！
一聲巨響，新生的天地如遭重擊，好似精美的瓷器一樣，出現了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裂痕。
“收手吧，鈞道友，此時收手，你還可以有存活的希望。”
林毅忍不住大聲喊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