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閉嘴!你是不是想讓我出去找幾個年輕的情婦?”
老太太震驚地瞪着丈夫。
老家主繃着臉,“回家去!”
他再次拉着妻子走。
老太太這一次沒有再甩開丈夫的手,但還是一步三回頭,瞪着沈依墨。
出了醫院,上了車後,老太太不停地罵着沈依墨,還罵老伴兒:“你是不是心動了?老頭子,我警告你,你敢給我出軌,包養小情婦的話,我廢了你!”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老太太罵人的話倏地消失。
“老婆子,你還嫌我們家不夠亂嗎?”
老家主無力地勸道:“你就算不看兒子的顏面,也得看在孫兒女的顏面上,你那樣對依墨,教晴晴和藍崢以後怎麼對你?我們已經不再年輕了。”
最後一句話讓老太太臉色變得煞白。
她已經不再年輕!
孫兒女都長大成人了,那對兄妹倆還有本事,她要是再欺負沈依墨,她的晚年生活……
但她不願意承認自己錯了,還嘴硬地道:“我就算不再年輕,也不用依賴他們過日子,我還有那麼多的孫子孫女,彬兒,傑兒,你們不會像他們那樣不孝順吧?”
被點名的藍彬兄弟倆自然是會孝順奶奶的。
老太太還在說道:“你們以後誰對我孝順,我就更改遺囑,把我的私產多分點給孝順我的兒孫。”
老家主淡淡地道:“你以爲藍瑞他們稀罕你的私產?”
大兒子的私人財產都有千億。
他夫妻倆所有私產加一起都也就是大兒子的幾根汗毛而已。
老太太:“……”
礙眼的人走了,沈依墨在一張椅子上坐下來。
淚流滿面。
是她不夠強勢,是她過於軟弱,纔會被欺負,纔會被逼瘋。
要是她早就像剛纔那樣強勢,敢反擊,也不至於會瘋了二十幾年。
“媽。”
慕晴挨着母親坐下,她沒有安慰母親別哭,只是默默地攬住了母親的肩膀,再給母親遞紙巾。
龍霆掙扎着要下地,抱着他的夜君博便蹲下身,把他放下地。
“媽媽。”
龍霆小跑過來,像只猴子似的爬上了沈依墨的大腿,坐下後,便用兩隻小手去幫沈依墨擦拭着眼淚,很着急地說道:“不哭。”
沈依墨摟抱着這個小傢伙,偎靠着女兒的肩膀,更嚥着對女兒說道:“晴晴,媽媽一直怪你爸,那是不對的,媽也有錯,如果媽夠強勢,就不會有那麼多事情發生。”
“過去,是媽太軟弱了。這麼多年來,你爸很不容易,我還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上,對你爸諸多指責,怨恨……他要不是那樣做,我和你哥早就死了千百回。”
她爲人妻,沒有做好,爲人母,也沒有盡到責任。
藍瑞雖與黑如月逢場作戲幾年,但他從來沒有和黑如月發生過關係,他依舊忠於他們的婚姻,忠於她,哪怕她神智不清了,他也沒有碰一下外面的女人。
他當了二十幾年的和尚。
只是她瘋的時候很害怕他,他便用了點下三濫的手段。
還會幫她避孕,不會讓她在神智不清的時候懷孕。
想到那些曖昧情節,沈依墨抹了一把淚,覺得老臉有點發燒。
“媽,我爸不會怪你的,等我爸醒來,媽,你好好和我爸談一談。”
沈依墨嗯着,“我會和他好好地談一談的,晴晴,你爸會醒來的,他一定會醒來的。”
慕晴點頭,“我爸會醒來的。”
父親出門前倒是想過與黑家同歸於盡的,她故意騙父親,說她把母親的避孕藥換掉了,母親極有可能會懷孕,讓她爸不敢有與敵人同歸於盡之心。
夜君博看着母女倆,數次動了動嘴皮子,最終卻是什麼也不說。
藍瑞的保鏢們默默地轉身走開,怕自己會忍不住把醫生說的話說了出來。
家主對夫人的感情從來沒有變過。
現在夫人回來了,也諒解了家主,或許有夫人在,能把家主喚醒吧。
夜君博和保鏢們雖然沒有說出藍瑞極有可能會成爲植物人的話,不過臨到中午的時候,母女倆還是知道了。
醫生幫藍瑞檢查過後,便讓護士們把藍瑞從重症監護病房轉到普通病房。
然後對沈依墨說道:“藍太太,藍家主現在昏迷不醒,極有可能會一直這樣昏睡下去,成爲植物人,你多點和藍家主說話,看看能不能把他喚醒。”
“越早把他喚醒,越好。”
聞言,沈依墨只覺得全身都軟了,慕晴忙挽扶着母親。
她也震驚害怕地看着醫生,急急地問着:“醫生,我爸從重症病房轉入普通病房,不是快要醒了嗎?怎麼還會成爲植物人的?”
“藍家主的生命體徵平穩了,不會有生命危險,就無須再在重症病房裏躺着,但他什麼時候能醒來,我們也不敢打包票,最壞的結果便是藍家主會成爲植物人,你們做家屬的要有個心理準備。”
“你們多與藍家主說說話,藍家主的情況不算差的,說不定能在幾天後就把他喚醒呢。”
有些植物人,到死都不會醒來。
有些卻能被喚醒。
能把他們喚醒的,多數是親人。
特別是病人最在乎的親人,多與病人說話,有可能把病人喚醒。
醫生寬慰了母女倆幾句,便走了。
沈依墨跌跌撞撞地進了病房。
慕晴想跟着進去,被丈夫拉住了。
夜君博溫聲說道:“晴晴,讓媽和爸單獨相處相處。”
慕晴眼睛紅紅的,“我爸太不容易了,好不容易我媽諒解他,原諒他了,他卻……”
夜君博把龍霆放站在地上,改而摟抱着愛妻,寬慰地道:“爸會醒來的,他最大的心願就是與媽重修舊好,媽天天陪着他說話,他能聽見媽說的話,就會醒來的。”
被放站在地上的龍霆,仰着小臉,看着夜叔叔和慕晴媽媽,數次伸出小手去拉扯夜叔叔,想把夜叔叔拉開,把慕晴媽媽還給他,可惜他力氣小,拉不開夜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