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娘娘們正在爲雍州戰事的將士們祈福。”
祈福!
孫乾怔怔的看着他的妃子,隨即笑了笑,沒有出聲看着她們祈福。
一瞬間,他認爲自己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孫乾沒有走出去,藉着樹枝的掩映離開。
直至亥時,信官快馬衝進京都,一路狂吼:
“雍州大捷!大慶收雍州!”
這信官如同一點星火燎原,將整個京都都掀起一股熾熱,無論達官貴人還是平民百姓,紛紛涌上街頭觀望。
雍州大捷?!
他們是茫然而不可置信,大慶一退再退,不知道多久沒聽過重大捷報!
京都的第一反應不是歡呼雀躍,而是不知所措的互相議論。
孫乾其實剛睡下不久,他本打算在養心殿等着消息,誰知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趙公公看他睡得十分安穩,有些糾結要不要叫醒他。
乾帝睡前曾說,今夜若有消息不叫就斬他腦袋,叫醒了就斬他半個腦袋。
可憐的趙公公,伸頭縮頭都是死!
趙公公磨磨蹭蹭進來之際,孫乾正夢到天上神女入懷,還輕聲細語的叫他陛下。
不過嗓音有點尖,不怎麼好聽。
耳邊聽的聲音格外真實,孫乾發現自己是在做夢,便很快醒了。
孫乾一把掀開牀帳,問道:
“戰事如何?”
趙公公端着蠟燭走過來,暈黃的燭光照着他喜氣洋洋的臉:
“陛下,雍州大捷!勝了!”
孫乾頓時笑起來,提起靴子套腳上,接過外袍穿上:
“軍機處的大臣們可進宮了?”
“回陛下,正在趕來呢!”
孫乾快步走到勤政殿,軍機處、兵部等數位大臣已經等候。
陳之珏臉上的笑意抑制不住,對着孫乾拱手:
“陛下!雍州大捷。”
孫乾點點頭,他迫不及待的接過李天章發來的信函。
信不是李天章本人的筆跡,這會忙得根本沒時間寫信,所以會簡單口述一下,然後由專門的信官代寫。
信中大概介紹了此次戰役情況,李天章得知戎狄撤走三十萬大軍,立即發動攻擊。
他爲了一舉攻下雍州,使用了一批霹靂火球,輕易撕裂戎狄大軍,快速佔領雍州。
而戎狄大軍不僅被霹靂火球嚇破了但,還因爲東面突厥大軍壓境,一時間沒做多少抵抗,便放棄了雍州。
現在李天章正帶兵清理雍州殘餘的戎狄軍!
孫乾看完信後,遞給其他大臣,大臣們面上喜氣洋洋,互相笑呵呵的。
然而,孫乾心中卻涌上一絲失落。
戎狄大軍撤走一半,和大慶打到一半又退兵,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他需要一場實打實的戰鬥,將大慶軍的氣勢提拔起來。
陳之珏看見孫乾沒多少歡喜的模樣,走到他身邊問道:
“陛下似乎不怎麼高興?”
孫乾望着勤政殿的輿圖,怔怔開口:
“戎狄並不是畏我大慶,若無突厥,我軍可能獲勝?”
衆大臣聞言,歡喜頓時下去一截。
“陛下,並非實打實的正面碰撞才叫戰鬥。對於將軍來說,減少損失,節省糧草,最後獲得勝利纔是最重要的。”
孫乾目光一亮,盯着陳之珏點頭:
“愛卿此言,讓朕心中豁然明朗。”
孫乾自我內心檢討一番,現在大慶只能算勉強穩住了局面,兵器糧秣,都需要考慮。
李天章做得非常正確,用最短最快最省的方式,拿下整個雍州!
這對大慶來說,不止收復一塊失地。邁出這一步,就是縮減戎狄版圖,利用東面突厥進行夾擊,爲取回九龍山而做準備!
沒有僥倖獲勝的戰事,只有早早鋪墊、步步爲營的精心打算。
孫乾重展笑容,命趙公公取了酒,賞給勤政殿的大臣們喝一杯。
此時沒有下雪,天空中殘月出雲,淡淡的月輝灑在雪面上,銀光交疊。
孫乾來了興致,手中端了半杯月光酒,走出勤政殿舉杯對殘月。
月光灑落玉色的杯中,酒水盈光,銀輝折射,一看果然溢滿月光,如同瓊漿玉液在手!
趙元江邁步孫乾身側,一笑:
“陛下,收回雍州,月出同慶,此乃天佑之象啊。”
孫乾笑了笑,一口飲幹月光酒,怪不得古人喜歡點小迷信,面對無法把握的未來,萬衆矚目的月亮確實是最好的寄託。
孫乾壓低嗓音,對趙元江說道:
“你說月亮上有沒有外星人?說不定正在盯着你我呢!”
趙元江被孫乾突然跳躍的思維嚇了一跳,他看了看月,又古怪的看眼孫乾:
“陛下,什麼是外星人?”
孫乾哈哈大笑起來:
“月亮不就是天外星球嗎?星球上不就是外星人?”
趙元江搖搖頭,被孫乾說得有點混亂。陳之珏聽見兩人的話,微醺着湊過來插話:
“陛下,您說得是嫦娥仙子吧?”
趙元江恍然大悟,面上帶笑:
“上面必然有廣寒仙子,看佑我大慶!”
孫乾一時有牛頭不對馬嘴的感覺,只得隨便一點頭,怔怔看着月亮。
細思和趙元江的對話,他突然心中一闊,有了橫跨古今的豪壯感!
而且是從平民一步到帝王,天地間獨有我孫乾一人!
他對着月亮嘿嘿一笑,覺得自己是被月光酒醉倒了。
第二日,整個京都都沉浸在一種古怪的興奮中。大約是大慶從前喫的敗仗、丟的疆土太多,人們一時間無法適應。
雖然有朝天關堅守一戰,但玄乎其玄的感覺佔太多,更多人認爲那是天佑大慶,壓根和乾帝掛不上邊。
孫乾在勤政殿領着軍事大臣們看輿圖,現在雍州一佔領,軍隊左右暫守賀州和簡州!
孫乾踱走於輿圖前,考慮是否乘勝追擊,攻下雍州前面的九龍山。
九龍山地勢更難攻略,戎狄駐兵在山頭,兩邊地勢高而中間矮,是根難啃的骨頭。
陳之珏等人建議看突厥再行動,他們便等着一狼一虎的消息,孫乾不得不再次長嘆,古代消息傳遞太慢了!
直至接近晚膳時,孫乾才接到戎狄東面狀況。
他打開信函一看,愣了,戎狄竟然扛住了突厥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