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相疑慮對孫乾說道:
“陛下,右賢王這一招豈不是給突厥可汗招災嗎?不知戎狄現在有何打算了。”
戎狄本來派出了使者與突厥和談,右賢王這一動靜,直接將戎狄使者弄懵了。
這還能和談嗎?
突厥的右手與戎狄握手和談,左手卻給了他們一棒子!
孫乾翻動摺子的紙頁,笑眯眯說道:
“戎狄現在比以前的大慶還要悽慘,外交上的面子狗都不吃了。”
衆臣一時都帶上了笑容,回想當年戎狄外使在他們趾高氣昂的模樣,很有大仇得報的舒爽。
禮部尚書高巖和侍郎郭作酒兩人對視一笑,同時決定今晚邀請戎狄大使喝喝酒。
孫乾掃眼衆臣,正色道:
“既然戰事一觸即發,衆卿當未雨綢繆。右賢王急欲擴展自己的實力,佔據更遼闊的疆土。大慶怎能眼睜睜看着他壯大?戎狄的地界,再不能讓他多佔多得。”
兵部侍郎嚴相沉思片刻後說道:
“陛下,若右賢王不夠強大,如何能與突厥可汗抗衡?”
“就算他沒法抗衡,那又如何?現在他與可汗已經撕破了臉,再妄想回去,只有死路一條!”
嚴相微微一笑:
“陛下所言極是,不過臣覺得突厥覆滅太快,容易讓匈奴趁機奪取。匈奴實力本來強悍,若再得右賢王疆土,可越發不好對付了!”
趙元江等臣子聞言,立即贊同點頭。
孫乾眉目蒙上一層深沉:
“朕一直都未曾忽略過匈奴,他會是大慶最強大的敵人之一。所以朕纔要創立千機影,尋找可以摧毀他們騎兵的辦法。”
丁遠光眼中掠過精光,朝孫乾拱手:
“陛下,既然早有對付匈奴之意,趁着現在戎狄緩衝,不如派人將匈奴的底細摸清楚。”
戰事,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可匈奴本來就排外,對外人沒有一絲信任,而且外貌上一看都能分辨,消息很不好打探!
丁遠光深知此意,他嘴角噙着一抹笑:
“陛下,匈奴再排外,他們還是要與大慶商人做買賣。他們的牛羊肉、皮子、兵器賣出,大慶的棉襖、食鹽、布料要邁進。只要談生意,就不怕套不出想知道的事。”
君臣之間互相看了看,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笑聲中孫乾撫掌大悅:
“愛卿說得極是,朕正好收了曹氏的兩大商行,只要挑出幾個可靠的人,將來必有用出!”
陳善看着孫乾的笑臉,開口打破了他的好心情:
“陛下,派誰負責這件事呢?”
缺人!
孫乾的笑容迅速消失,接着掃過衆臣,臣子們立即合手低頭,假裝不知道這個問題。
剛纔的君臣大和諧,瞬間沒了蹤跡。
孫乾有些不高興了,這些臣子怎麼可以撒手不管?!
他隨意看了一個人,是高巖:
“高卿啊,你一向聰明識人,又博文廣知,此事交給你如何?”
高巖笑眯眯說道:
“陛下,管理商行這種事,少需要四五年,都則要十多年,才能上手。臣蒙陛下厚愛,若要接手此事,願意盡心去學。不過臣惶恐,對商行造成了虧損,家中單薄家產,無法賠付給商行。”
“卿說得極是,還得找個淫浸此道的。”
趙元江不由得看了高巖一眼,不愧是禮部管外交的,四兩撥千斤,就把差事給推了。
孫乾將各部看了過去,各部的尚書一身坦蕩不怕他委以重任。沒其他原因,他們一走各部都無法維持!
孫乾苦啊,撐着下頜有些鬱鬱寡歡。
皇帝都愁成這樣,臣子們沒好意思垂手納涼。柳文上言:
“陛下,負責管理長運商行和昌隆商行的兩家公子,手段都很不錯,爲何不委以重任?”
孫乾瞥了他一眼:
“依你看,要賞他們一個大官還是小官呢?”
若將官員扔到商行裏,跟老鼠掉進米缸裏沒什麼區別,將來掐着大慶的經濟命脈,把孫乾一腳從龍椅上踹下去。
柳文笑道:
“陛下,您擬個新官名便可,專門負責商行這些事的。”
柳文的意思孫乾很明白,給個甜頭吊着,可人也不傻,只要他乾帝開了口,奸猾之人就能拿雞毛當令箭。
孫乾皺眉道:
“此事從長再議吧,朕再找找其他人。”
衆臣見狀不再多言,開始商議戎狄之間的戰事。
待商議結束之後,孫乾負手離開了正殿,前往偏殿。在長廊上時,孫乾突然頓住腳步,回頭看了一眼趙公公。
趙公公白白胖胖的臉一笑,立即躬下身:
“陛下可是忘了什麼嗎?”
孫乾不語,繼續往前走着,到了偏殿門口,他又看了一眼趙公公。
趙公公的白臉一下沒了血色,提心吊膽的垂着腦袋不敢說話。
孫乾直接走入偏殿中,轉身盯着趙公公。
趙公公的小心臟受不了了,噗通跪在地上磕頭:
“陛下恕罪!奴才知錯了!”
孫乾一皺眉頭:
“好好的哪裏錯了?”
趙公公一怔,昨晚他去拿補助考生的名冊時,陳善陳大人很不高興,還說他涉及朝堂之事,要他警醒一些?
趙公公抹了一把額頭,抖了一個機靈:
“奴才長得醜,有礙瞻光!”
孫乾一笑,走到桌邊喝了一口茶:
“不要油嘴滑舌,你起來吧,朕是想讓你接手丁遠光所提議之事。”
趙公公裝着糊塗揣着明白,恭聲:
“奴才不知陛下所說何事?”
孫乾瞥了他一眼:
“你知道朕說得什麼事,還要朕費一番口舌跟你重複一遍?”
趙公公只得說道:
“奴才不敢。”
自從被常蓮一通嚇唬後,趙公公就跟個老烏龜一樣,有點風吹草動就把脖子一縮,沒人比他更會裝傻充愣。
孫乾不解問道:
“常太傅又沒虐待你,你怎麼嚇成這副模樣?”
趙公公頓時愁眉苦臉:
“陛下,若常太傅虐待了奴才,奴才倒是一點都不怕。”
孫乾來了興趣,問道:
“哦?這是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