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妃盯着孫乾片刻,美目滿是期待:
“若能得陛下偶爾教導,真是南國之幸。”
孫乾微微一嘆:
“育人這方面,還得交給老師,朕連自己的兒子都管不好,又怎麼能管好別人的兒子?”
陳妃輕輕一推他手臂,笑顏灼灼:
“陛下近來很有曠世明君的風範,妾身心服口服,陳昭陽雖不及稷兒聰慧,重在刻苦。陛下空閒之時,偶爾點撥一下,必有他千金買不來的好處。”
孫乾哈哈一笑,以指撫摸了陳妃的紅脣:
“愛妃一點朱脣,說出來的話,總比和春三月還要舒服。”
陳妃也沒再次催促他,欲速則不達,只要她恩寵還在,就能爲陳昭陽和南國的未來打算。
陳昭陽有了安全之所,權金井也放下心中的石頭,亦然奔赴漠州,爲崛起而努力。
又過了一日,東面征戰的康王傳來消息。兵部尚書和幾個臣子,齊齊聚集在勤政殿中,商議康王一事。
康王在大慶邊界駐紮三萬兵力後,東夷各族紛紛警惕起來。二十幾年沒有響過的銅鐘,再次迴盪在各部上空。
所有銅鐘連成一片,各族族長匯聚到一起,並派出使者和大慶商談。
各族一直都有訓練精兵強將,當初的目的,是等戎狄、匈奴、突厥瓜分大慶之時,他們也湊上來分一杯羹。沒想到僅僅大半年,大慶一飛沖天,他們所夢想的領土,化作泡影。
而這一天來到了!大慶絕不會允許各族越界佔領一分疆土。
康王在摺子上說,暫且摸不清各族有多少兵馬,他和東夷的使者討論一番後,對方聲稱他們有三十萬兵馬。
東夷向來的作風無所不用其極,也許是誇大其詞,從康王的字句間分析,他還沒探明對方到底多少兵力。
摺子的最後,他希望孫乾從大慶方面考慮,撥兵十萬支援東面。
孫乾看完之後氣笑了,手中的摺子扔到桌上,寂靜的大殿發出一聲悶響。
“十萬大軍?他在發什麼瘋?局勢不對就不要動兵,這是想逼朕在東面開戰?”
幾個臣子皆是看過摺子的,丁遠光倒是一派鎮定:
“陛下,東夷既然想派使者商談,想必還有迴轉的餘地。康王不出兵,只駐兵東面,也是一大震懾。”
趙元江嗤笑:
“以康王着急立功的心情,恐怕不會光看不打。”
孫乾心中一動,想到同康王一起前往的老將趙森和,他的案頭就擺着有關趙森和的卷宗。因爲之前繁忙,一時沒顧得上細看。
孫乾連忙打開卷宗,這次細細瀏覽一遍後,合上卷宗閉目想了片刻。
他在衆臣的議論之中開口:
“朕雖未親自宣召過趙森和,可從他往日戰績來看,不算一個出衆的將軍,卻也不糊塗。”
現在大慶將軍可比在太上皇以及先皇手中自由多了,孫乾允許他們憑藉自己的判斷,而及時調整戰略。
以前的將軍們,大戰不能自已做主,得先回報給帝王,其他中小型的贏了倒好,輸了就得背鍋。
孫乾就不一樣,他可以從歷史上分析,這位將軍的所作所爲,性格想法。
只是比較廢腦子!
不過孫乾樂意,他寧願用手段壓制這些將軍,也不願意手底下都是些廢物!
丁遠光看着孫乾,思慮片刻後開口:
“陛下認爲趙森和會阻止康王殿下進軍東夷?”
孫乾將卷宗放在案桌上,緩緩說道:
“大慶以前的將軍窩囊,大多因爲限制重重,束縛了手腳。這趙森和在此等境況下,還能大小勝戰三十數,已是不容易。”
趙元江捋須而笑:
“陛下看人的眼光一直精準,若這趙森和不糊塗,可以譴人前去勸勸。或因爲康王執意東征,他正猶疑不決?”
孫乾點點頭,可是派誰去呢?
兵部尚書再次請奏前往東夷,然而這次丁遠光搖頭:
“不可,康王本就對陛下心存芥蒂,再派朝官前去,連同趙森和勸阻他,只會讓他覺得屈辱。”
孫乾頓時贊同,康王本就是爲了證明自己而東征,怎會願意聽從旨意,乾巴巴守在東夷!
趙元江神色凝重思考了片刻;
“不然請太上皇前去勸勸?”
孫乾一嘆也否決了,太上皇本就是個糊塗人,再派他去簡直就是攪局。而且他近來身體不好,連康王的女兒兒子到了京城,也暫且不能相見。
柳文帶着笑意說道:
“既然不能讓康王知曉,陛下就派羽林暗衛潛入趙森和身邊,索性瞞過他的眼睛。”
這提議得到臣子們的贊同,君臣之間氣氛一鬆,衆人的心神也不再那麼煩躁緊繃。
本來對付北面外族就已經焦頭爛額,康王又蹦出來插一腳,這些重臣已經連續一個月沒有休沐,疲憊不堪。
且隨着冶鐵水排的出事,冶鐵一業受到衝擊,鐵英礦上漲,其他兵器農具下跌,一時間大慶這方面亂象環生。
戶部和兵部不得不派人蔘與調解,努力平息波動。
夏國的使者和鐵匠,如同狗皮膏藥一般,天天跟在工部尚書和常守心的屁股後面,詢問冶鐵水排的事。
這不,夏國使者一連遞了數封呈函和禮物,想要覲見乾帝。
孫乾知道他的胡攪蠻纏,根本沒時間應付,耐不住使者的熱情,越來越無法拒絕。
夏國使者這具身體接見過,印象已經模糊了。不過從使者的熱情看來,他遲早得見!
靠,要是派個美人前來,他早就接見了!
孫乾聽着臣子們的繁忙之語,深感無奈。若他也做那個昏君,絕不會有這麼多屁事。
爲了不死,爲了江山美人,他忍到太平盛世的那一日!孫乾給臣子們一人一顆甜棗,然後冷笑一聲:
“衆卿還在這閒聊,你們的政務忙完了?”
幾個臣子聞言唏噓,哪有完結的時候啊!
除了冶鐵水排之事,還有糧食、抗洪防汗、兵器甲冑等各種待解決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