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乾無奈搖頭，他只能看海蘭察的意思。
海蘭察若不打算繼續追擊突厥，很有可能直接進攻戎狄。
陳妃吃了一驚：
“海蘭察竟然要這麼做？他不是在和戎狄聯盟嗎？”
孫乾捏了捏她的俏鼻：
“海蘭察那麼大的野心，怎麼會做個老好人，去幫戎狄。”
洛妃微微一嘆：
“可惜了這麼一個公主，她若真像陛下所說的，自己統治戎狄，我們女子豈不是也長了臉。”
孫乾看了陳妃一眼，將來南國復甦，不知道陳妃會不會有一些野心。
陳妃對他莞爾一笑，有幾分嫵媚。
孫乾不禁浮想聯翩，如果陳妃做上了女王，還真是一位絕色尤物，只怕天下男人都會肖想。
罷了，她還是好好呆在這後宮吧！
月漸移，花睡鳥眠，一夜相安無事的過去。
這日午後，戎狄的消息傳來，據說惠珠公主離開了雲下城，親上戰場與突厥大軍大戰。
突厥重整大軍，在輪臺一帶與戎狄僵持着。
孫乾站在輿圖前，負手，面色沉沉。
驕陽從軒窗投入，沒有一絲風。
他在揣測海蘭察的意圖時，趙公公躬着身到了他身側：
“陛下，海蘭察派了使臣求見陛下。”
“讓他進來吧。”
孫乾正想和海蘭察的人談一談，摸摸對方真正的意圖。
片刻之後，高巖帶着使臣步入殿中，使臣穿着袍子，頭戴冠，一貫大慶之人的裝扮。
孫乾看着他，心中一樂，既然能接受大慶文化，那雙方可以談。
他端坐在案桌前，使臣行禮後說道：
“大慶陛下，我們的首領向您問安。”
“也勞駕大使轉問安康。”
雙方閒扯幾句，使者對大慶的文化風俗很是瞭解，喝了一口茶後，孫乾將話題轉到戎狄之戰上。
使臣笑道：
“匈奴和大慶中間只隔着七子河，不知大慶陛下作何感想？”
孫乾一笑：
“海蘭察的領土腹地與小可汗的領地相接，不知作何感想？”
使臣眼中光芒一盛，他聽過類似的言論，那是來自於惠珠公主口中。海蘭察也是因爲這個緣由，才與戎狄聯盟。
孫乾沒有繼續討論這個敏感的話題：
“朕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告訴你，兩個答案都是差不多的。”
使臣這才意思到，和匈奴鄰居，有多大的壓力。
好在他們的鄰居突厥，現在已經沒有那麼可怕，只是這大慶，也是潛在的威脅。
不過大慶經久征戰，不會主動去尋求戰爭。
使臣舒心一笑：
“其實我們的處境都差不多，我們首領說，大慶有了乾帝，可就不好對付了。所以，他想向戎狄出手。”
孫乾一怔，海蘭察果然沒有誠心，和戎狄聯手只是緩宜之計。
他想起拱讓東面小塊領土，讓戎狄出手擊退突厥，還是自己的主意。
雖然戎狄現在已經從突厥人手中，多會了同等領土，但孫乾心中依舊有些慚愧。
“你們打算什麼時候進攻戎狄？”
“戎狄已是垂死之地，何須在他們身上浪費兵力，不如直取突厥，承勢追擊。小可汗有那麼多肥沃的疆土，聽說呼韓邪查有意東擴。若海蘭察與此同時西征，兩面夾擊，小可汗左右不得兼顧，總會有所得失。”
一番分析下來，使臣暗暗喫驚，這乾帝果然心思深厚，言語之中盡是謀略。
而更讓他心驚的是，自己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
使臣輕咳一聲：
“大慶陛下所言極是，不過不知大慶如今作何打算？”
“大慶連年戰亂，民不聊生，只能鎮守自己的疆土。”
使臣一笑，沒有半點相信。
戎狄四面造圍的時候，大慶可沒有半點老實，也吞了不少疆土。
兩人笑容多少有點虛情假意，孫乾問道：
“大使認爲，先佔戎狄再取突厥，突厥會在那乖乖等候？”
“不會，但他們也不敢輕易動彈。”
孫乾笑了：
“所以這次大使爲何事來到大慶？”
“當然是爲兩方的合盟而來。”
從海蘭察的人口中再次說出合盟，孫乾覺得多少有點可笑。剛纔還毀了戎狄的盟約，轉頭又和大慶談起合盟。
孫乾臉上沒有多餘的情緒，繼續聽着大使的話。
海蘭察認爲戎狄這樣的國家，已經沒有資格談合盟。但大慶可以，現在天下還能勉強算三國鼎立。
海蘭察想取代突厥成爲三國之一，聯合匈奴是不可能的。
不說地理條件隔太遠，就說匈奴人的那名聲，同財狼虎豹一般，海蘭察在他們眼裏，不過是塊大一點的肉。
一個國家的文化，決定了敵國以什麼樣的方針對待。
只要大慶願意與海蘭察共同出兵突厥，那麼他們就可以分食打下來的突厥領土。
孫乾略狐疑的看着他，所謂的合盟，他自己都不相信。
大使笑問：
“大慶陛下，如果我們首領被小可汗的人覆滅，那麼大慶的強敵除了匈奴，那麼會再多出一位。”
此話倒是不假，大慶萬不可再面對第二個匈奴。
孫乾眼中沉光，望着使臣道：
“確實如此，海蘭察與大慶相鄰，想必不會違反盟約。”
大使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如果海蘭察想從中使詐，那麼海蘭察絕對會吃不了兜着走！
大使多少有點不高興，不過乾帝話說得挺漂亮，他也不好過於計較。
“大慶陛下不過憂心，我們首領對大慶的實力，還是非常認可的。”
大使眼中明光閃爍，想起了大慶的神器。以後他們攜手共戰突厥時，想必一定有機會琢磨下神器。
孫乾沉思片刻後，說道：
“既然我們已聯盟，那麼有關戎狄一事，還想與大使談談。”
“大慶陛下請說。”
孫乾想起惠珠公主，千里迢迢來到他面前，多少也讓他起了憐香惜玉的心思。
當然，這個只能作爲死心，不能影響他對局勢的反應。
孫乾提出，戎狄現在所有的領土，暫時歸於大慶，而佔領突厥之後的同等領土，他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