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狄既然成了大慶的附屬國,想必此消息正在傳回可汗處,還勞駕大慶陛下略等等。”
他這話讓高巖皺起了眉頭,什麼等一等!
匈奴的將軍是聾子,聽不到戎狄向大慶稱臣的消息?
等到匈奴可汗下令過來,戎狄得丟多少疆土?!
孫乾隨即開口說道:
“大使,戎狄既然向我大慶稱臣,那麼朕便不能看着他國度被滅。否則大慶以後在天下有何威嚴?所以朕以命人率兵前往戎狄,以助戎狄自衛,從今日開始,再有犯戎狄者,就是挑釁大慶國威。”
番六息如何聽不出乾帝的意思,匈奴的將軍若在今日再敢發動戰爭,那麼他們的對手就是戎狄大軍和大慶軍。
番六息臉色微變,什麼挑釁大慶國威,這是拿着雞毛當令箭!
一個附屬國而已,能讓宗主國做到這份上,番六息瞬間暗暗一陣驚喜,莫非乾帝好色之心復發,看上了惠珠公主?
他不禁向草原之神祈禱,希望乾帝真是如此。
番六息試探性的一問:
“大慶陛下未免也太在乎戎狄了。”
孫乾一笑:
“他們可是會向大慶的附屬國,你們把他們打死了,誰向大慶納貢?你們嗎?”
番六息一氣,這乾帝真是越來越愛佔嘴皮子便宜,妄想把他們匈奴當做附屬國!
他涼涼的說道:
“大慶陛下這青天白日的,怎麼還沒醒呢。”
孫乾帶上一絲意味深長的看着他:
“一年之前,大使可能想到過今日的戎狄,那麼,又是一個一年之後呢?”
番六息眉宇間染上深沉,周身有了殺氣,高巖神色一凜,繃緊了身體緊盯着他。
孫乾對此毫不在意,端起手邊的茶,施施然喝了一口。
看着他悠閒的身體,番六息自覺自己反應過度。他心中暗暗喫驚,他的腦子仍然殘留着乾帝昏庸的影子,潛意識裏,他對乾帝產生了深深的忌憚!
番六息慢慢放鬆下來:
“一年之後,大慶的民生還不知如何,是否撐得起大慶軍的東征西戰?”
番六息對孫乾在國內實施的各種政令並不贊同,特別的均田制!
田土竟然分給百姓,就不怕將來各處造反嗎?!
現在大慶除了晉安、渭地,這一道政令已經遍地開花。
不過還未到豐收季節,地方官員還在實施一系列的均田制扶持後策,
至於那些權益受損的士族,或安慰或補償或強壓,也就平息了下去。
乾帝在各地士族圈裏的反響並不怎麼樣,也有不少人明嘲暗諷他,孫乾並不介意,奪了人的好處,總得讓人發泄發泄。
一直憋着,沒準會逼得他們造反。
不過京城的朝臣們可不客氣,三省重臣都是乾帝的擁護者。有人敢以文章嘲諷乾帝,必有比他更毒的文章反罵。
孫乾曾感慨,他在文化領域方面,還是很有刺激作用!
他對大慶的民生一片看好,匈奴大使並不苟同。
孫乾笑道:
“這一點不用大使操心了,而今大使要考慮的,是你們撤軍的問題。”
現在匈奴大軍已經到了戎狄的雲安山,要他們撤軍,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大慶陛下,我會將您的意思傳給我們可汗,不過您最好不要抱什麼期望。我們可汗打下的江山,豈能拱手相讓?”
孫乾聞言笑容褪下:
“但他現在佔據的江山,是屬於大慶的!”
番六息怒了:
“大慶陛下這是想一個人佔領戎狄?他們只不過是附屬國,怎麼就屬於大慶了?”
孫乾臉色隨之沉下來,聲音嚴厲了幾分:
“打狗也要看主人,他納貢稱臣,朕就要有做宗主國的威壓!你們匈奴既然明知就犯,不是挑釁是什麼?”
孫乾一拍桌面,目光冷厲,高巖等人立即跪下去,彰顯帝王之怒。
番六息言語一頓,即便他再大膽,也不過是個使臣,沒敢迎着乾帝的龍威直上。
他可不是個作死的性子。
高巖出聲再次糊和:
“陛下息怒,事發突然,或許大使需要好好想一想。”
高巖意味的看了一眼番六息,兄弟,你這是有九條命嗎?
雖然兩國之間不斬來使,可現在的乾帝,可是很在乎自己大國威嚴的。
番六息在君臣的氣勢壓迫下,不得不低頭:
“確實突然,請大慶陛下容我想一想,可汗那邊應該快要知道這個消息。不過可汗是否退兵,不是我一個使臣可以左右的。”
孫乾見好就收,收回案桌上的手,壓在膝蓋上,神色有所緩和。
“朕當然能理解。”
雙方已經鬧到這等地步,也沒什麼好談的了。
孫乾朝大使一揮手,神情懨懨:
“朕乏了,你們下去吧。”
說罷直接起身,回了內殿。這樣很敷衍番六息,番六息也不好追究,面色不快的離開了皇宮。
孫乾到了內殿,走到軒窗邊看向外面。
一場暴雨之後,清涼並沒有持續多久,天氣再次灼熱起來。
趙公公念着昨日乾帝身體不適,立即奉上了湯藥。
孫乾擡手拒絕了:
“朕沒事了,不必喝。”
這具身體經過他每日不停的練武,已經沒了縱慾過度的虛弱,現在筋強骨健,血氣方剛。
他凝視着外面水池乍然而起的粼粼波光,思慮那詭異的雷聲。
孫乾深吸口氣,擡頭看着烈陽高照的天空,突然大聲喊道:
“以科技強國,造出飛機導彈……”
這一瞬間他腦海中掠過輕微的眩暈感,而且手指發麻,他心中一驚,連忙閉緊了嘴巴。
真踏馬的玄乎啊!
他站在軒窗前百思不得其解,以前他怎麼沒事?難道沒有提得這麼明顯?
他這一舉動着實怪異,看得趙公公差點跪下了。
乾帝莫不是瘋了?!
趙公公跪在地上,舉着藥碗大喊:
“陛下,請不要停止喝藥!”
孫乾嘴角一抽,轉頭看了看他,又一掃內殿的其他宮婢,雖然都是低頭謙卑的姿態,但神情很是不自然。
回想剛纔一幕,確實藥不能停的既視感。
孫乾喝了一藥,安了下奴才的們的心思:
“行了,將農部的王昇平宣來,朕有事要見他。”
不知道他的甘薯種得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