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了片刻,孫乾打斷了臣子們的話。
“廢話不必多說,雖然大慶沒有幾十萬的鐵騎,但我們也有火炮神器!莫要欺人太甚!”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番六息,番六息在戎狄這件事上,只想大喊冤枉。
他沉默了片刻,說道:
“大慶陛下,或者我們可以商量下,各佔戎狄的領土。”
番六息覺得已經很給大慶面子了,要是按照各自的實力去分,大慶根本分不到什麼領土。
孫乾笑了笑。
“朕已接受了戎狄的臣服,作爲一國之君,豈能出爾反爾。”
番六息一嘆:
“看來我們無法協商,只能開戰。”
大慶各臣子大部分並不贊同孫乾的意思,和匈奴打起來,沒什麼好處。
柳文皺了皺眉頭,上言:
“陛下,或許不必鬧到如此決裂的地步,兩國開戰,殃及無辜百姓。”
趙元江臉上十分凝重,他看了看番六息,又對孫乾拱手:
“戎狄現在不過彈丸之地,又任人宰割,何至於讓我們兩國鬧到如此地步?不如各退一步?”
孫乾沒說話,不和匈奴打仗是最好的。可他一個帝王,說話不能像放屁一樣,而且他佔着戎狄,可是經過重重考慮。
番六息見大慶的臣子好聲好氣的跟他說話,心中五味雜陳。
乾帝變了,他的臣子也變了。
那些巴結他的大慶臣子都不見了,現在的各個脾氣都很大,嘴皮子也很利索。
他不喜歡這樣的大慶!
但他現在很需要聽臣子們怎麼說,現在臣子們似乎是站在他這邊的。
番六息盯着趙元江詢問:
“趙大人怎麼想?”
“不如你們就呆在原地一年,一年之後,再做決定。”
“不可能!”
番六息毫不猶豫的拒絕了!這是什麼狗屎主意!他們等一年讓大慶製造更多的神器,好讓他們做好開戰的準備?
趙元江看着他臉上浮現的生氣,摸了摸鬍鬚笑道:
“大使不必生氣,這一年內何必盯着戎狄這一不值錢的破地?突厥、西涼的疆土難道不更廣闊嗎?”
番六息並沒有被安慰到,只想一拳打死這個老臣子。
孫乾慢悠悠開口:
“是啊,戎狄又不值錢,何必鬧得跟大慶兵戎相見。你們和呼韓邪查關係如何了?可以作爲交換條件,曾經的好盟友之間互相幫一把也是應該的。”
番六息一怔,呼韓邪查的領土匈奴自然看上了。
不過他們可汗想等呼韓邪查的逆臣之心再鬆動鬆動,最好讓呼韓邪查和小可汗鬧到決裂。
孫乾盯着番六息的神情,先給這位大使活絡活絡心思:
“呼韓邪查沒有領土紛爭,只要你們匈奴進軍,除了突厥小可汗,誰能支援他們?”
番六息思維很清晰,並沒有被誘惑到:
“如果我們現在攻打呼韓邪查,小可汗肯定會趁機施以援手,拉攏呼韓邪查。沒準海蘭察也會加入其中,等到我匈奴受到整個突厥的攻打,大慶陛下不僅不會做壁上觀,還會加入突厥陣營。”
大使暢享的很好,這是一副多好的美夢啊!
孫乾忍不住繼續肖想下去,如果真這樣,突厥一定會受到迎面痛擊。讓他們縮回貧窮的西北邊緣,然後他繼續想辦法分裂突厥,各個擊破!
多美好的未來!
番六息看着孫乾嘴角帶着邪惡的笑意,脊背有點發涼。這個大慶皇帝,一定在想什麼陰謀詭計!
番六息繼續說道:
“所以大慶陛下不要小瞧了我們可汗!”
“沒有小瞧,這不是不敢和你們打,正在避免正面對決麼?”
孫乾突如其來的軟話,讓番六息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這大慶乾帝真是性情多變,一會堅定不移,一會溫和柔軟!
番六息瞪着乾帝,讓身邊的臣子很不愉快。
他怎麼能如此大膽直視天顏!?
高巖將手交扣在腹部,慢慢踱到番六息面前,擋住了他一般的視線。
番六息生得高大健壯,高巖比他矮了大半個腦袋,本來擋不住他的視線。
但大慶朝官的舒天冠還佔了大半個腦袋的長度,這麼一蕩,番六息還真沒法直視孫乾了。
高巖站在番六息前面,拱手上言:
“陛下,不如將惠珠公主納入後宮?”
他這話震驚了當場,經受過帝王好色誤國的老臣子們,各個敲向了警鐘。
而番六息只想拍手稱快,天知道他有多想念乾帝登基的前三年。
番六息挪了挪位置,讓乾帝看見自己,滿臉帶着笑意:
“原來陛下是看上了惠珠公主,那惠珠公主英氣又美貌,性格爽朗又會謙和,天下再沒有這樣一位公主!嘖嘖,陛下欣賞美人的目光,一向如此到位!”
番六息心中滋生了歡喜,乾帝沒有脫胎換骨,他還是很有好色的本性!
竟然是看上了惠珠公主!
可不是,惠珠公主挺有難能,還是個絕色美人,天下哪個帝王不動心?
只是戎狄衰亡之際,誰都不想觸黴頭!
現在蹦出個乾帝,真是他朝思夢想的事!
孫乾沒有說話,只是笑了笑,露出深思的神色。
趙元江幾個老臣子,一副焦急生氣的模樣,不敢朝乾帝發脾氣,卻敢斥責高巖:
“高大人!你怎麼能縱陛下如此胡來?!難道忘了我們大慶剛剛擺脫魏鷹一黨嗎?”
丁遠光沉着臉在一旁附和:
“高大人你這是奸臣作爲!還不快快反省!”
老臣子們唾沫星子飛濺,孫乾露出不悅之色,高巖笑容和煦的沒有反駁,柳文站到高巖身邊開口了:
“各位大人何必如此激動?陛下又不是真好色,其實是公主傾心於陛下,這算兩情相悅。”
一向不大開口的陳善點點頭,神色淡淡的說道:
“聽說惠珠公主在戎狄百姓面前大肆誇讚陛下,說他是明君,戎狄唯有跟着他,纔能有生路。”
陳善的話音一落,高巖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什麼時候開始,一向自我恪守的陳善大人,也開始造謠扯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