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北離十萬大軍,浩浩蕩蕩壓向雲州城城門外。
士兵們身上所穿,乃是皮甲,只有將領才能穿上鎧甲。
趙晉沉着臉,站在雲州城的城樓上,從上自下的眺望着,“十萬大軍,北離還真是勢在必得。”
但凡他們沒有炸藥這些利器,此回當真是隻能任由北離魚肉了。
站在趙晉身側的戚筠澈,一手扶着城樓上的欄杆,然後探頭朝下望去。
“是北離的太子,慕容燕。”戚筠澈的臉色很沉,極爲難看。
慕容燕,是北離中了不得的人物,此番親自出徵,正如趙晉所說,是勢在必得。
“大人,那些所謂的炸藥……”戚筠澈有些猶疑。
不是他不願意相信這些炸藥,而是一旦這些炸藥不湊效,他們沒有提前找援軍的話,彼時可能會真的守不住。
趙晉彎脣笑了一下,“放心。”
趙晉的話音剛剛落下,下方的慕容燕似有所感,擡頭望來,四目相對。
從那雙眼睛中,趙晉看到了熊熊燃燒的野心。
緊接着,趙晉看見,慕容燕很快離開視線,然後揮手喚來一個比較建壯的將領,低着頭交談。
很快,那位將領就手上握着大刀,騎着馬,行至雲州城的城門外。
“嘿!雲州城的人,都慣會當縮頭烏龜嗎?”
說着,將領大力揮舞了一下手中的大刀,“出來應戰!”
戚筠澈眉頭擰得緊緊的,一聽見這話,頓時有些忍不住,當即咬牙朝趙晉道:“大人,下官去迎戰!”
“等等!”趙晉將人攔住,目光牢牢鎖住城樓下方的情況,側頭對一旁的士兵道:“去查探清楚城門四周的情況。”
戚筠澈神情一頓,“大人是懷疑,他們借叫陣,趁雲州城城門打開,而行事?”
趙晉沒有直接點頭,只是道:“不確定,興許是,興許只是藉此試探一下我們的實力。”
“那,我們待會。”戚筠澈的視線頻頻掃向城樓下,顯然是很想要與那些人,酣暢淋漓地幹一場。
趙晉卻道:“待會我上。”
“大人?”戚筠澈頓時愣住了。
趙晉揚眉,“怎麼,不行?”
半響,戚筠澈才憋出了一句,“行,當然行!”
北離將領的叫陣依然在繼續。
“都是一羣龜孫子?怎麼,你們只會在城樓上看着,不敢下來?”
“哈哈哈哈!”北離將領的聲音越來越囂張,“不如乖乖地打開城門,放爺爺們進去,心情好了,興許會網開一面!”
趙晉聽着下方傳來的聲音,臉上漸漸蒙上了一層寒霜。
一旁的戚筠澈,都難得有些心驚地掃了一眼趙晉。
他身上的氣勢太盛了,裹挾着濃重的壓迫感,讓站在趙晉身邊的戚筠澈,忍不住朝外面挪了挪腳步。
北離的太子,在不遠不近的距離看着手下得意將領叫陣,而云州城,始終沒有什麼動靜。
“王爺,趙晉,該不會是打算死守吧?”
落後慕容燕半步的文弱男子,是軍中少見的穿着文衫之人,也是軍中的軍師。
“死守?”慕容燕從嘴內擠出了兩個字,古怪地笑了一下,“那也要能夠死守得住才成。”
彼時與他們取得聯繫,直接將城門從內部打開。
趙晉還遑論死守?
再者,哪怕沒有那些探子,慕容燕也有信心,強行攻破雲州城的城門。
很快,前去查探的士兵快步走過來,“大人,城門周圍並無異常。”
“好。”趙晉垂下眼瞼,伸手握住腰間佩刀的刀柄,大步走下城樓。
翻身上馬後,趙晉沉聲道:“開門!”
雲州城的城門,徐徐打開。
趙晉一馬當先衝了出去,楊旭領着五千人在趙晉身後跟着。
雙方人馬搖搖對立。
“終於出來了。”北離將領將手中的刀,以刀背抵着肩膀,上下打量着趙晉。
“你們雲州城是沒人了嗎?”
北離將領譏笑道:“派你這麼一個小娃娃出來?”
趙晉對面的人,體型壯碩,看上去約莫不惑之年,反觀趙晉,身形修長,面容俊逸,又方方過及冠之年。
兩相對比,趙晉看上去,的確像是個小娃娃。
“鏘!”
趙晉抽出腰間的佩刀,舌尖頂了頂牙齒,笑道:“只要你們別說本官,欺負老人家就成。”
聽聞此言,北離將領勃然大怒,“黃口小兒!”
話音剛落,他提刀,一夾馬肚,朝趙晉奔去。
見狀,趙晉輕笑了一聲,對此人更加不足爲懼。
衝動易怒。
他身後足足有五千人,這北離將領直接離開自己身後的士兵。
只要趙晉想,完全可以在對方衝過來後,讓楊旭將人圍起來,然後抓獲。
不過……
趙晉的眸光變得凌厲,與北離的第一戰,他更想給北離一個震懾!
念及此處,趙晉一夾馬肚,握緊長刀,悍然迎上!
“鏘!”
兩道身影相交,緊接着,金屬撞擊的聲音響起。
北離將領不敢置信地看着趙晉,一個小娃娃,竟然有這麼驚人的力度?
素來以力量取勝,甚至手上的大刀,足足六十斤重的北離將領,卻被刀上傳來的力度,逼退了兩步。
握着刀的手,虎口處都隱約發疼。
他毫不懷疑,再來多兩次,他的虎口,必然會被震裂。
一擊之後,與北離將領的驚駭不同,趙晉神情不變,甚至迅速揮出了第二刀!
與北離將領手中的刀相反,趙晉手中,在此時的人看來,造型奇異的長刀,屬於比較輕的一類。
所以,趙晉的刀很快,他全力揮刀時,甚至只能看見一片殘影。
慕容燕所在的位置,離兩人算不得太遠,不過看不太清,戰況,只能看個大概。
趙晉與北離將領,明面上看,兩人不相上下,唯有身處其中的兩人,才知道真實情況。
北離將領已經叫苦不迭,但是太子在他身後看着,這本就是爲了試探雲州城,以及給雲州城一次震懾的叫陣。
一旦他逃了,那他的前途,也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