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現在天氣寒冷,趙乾屬實不願意在室外多待。
之所以要逛這一會,也是爲了昭示自己對趙晉的恩寵有加。
將趙乾送走後,趙晉才徹底鬆了一口氣。
正在此時,寧夫人也從後院裏出來,她面色有些蒼白,“方纔是陛下來了?”
趙晉目光微凝,快步走過去,攙扶住寧夫人,“娘,這麼冷的天,你怎麼出來了?”
“我發現了一種火炕,極爲暖和,待會我就讓人將娘和阿清的房間內的牀榻都換成火炕。”
趙晉試圖轉移話題,然而寧夫人又問道:“晉兒。”
她伸手捉住趙晉攙扶她的手的手腕,“你告訴娘,方纔陛下是不是來了?”
趙晉沉默片刻後,點頭道:“方纔的確是陛下。”
聞言,寧夫人的臉色又白了幾分。
“娘?”趙晉輕聲喚道。
寧夫人的異樣太明顯了,哪怕趙晉想要裝個瞎子都沒有辦法。
他張了張嘴,想要問寧夫人,爲何聽見趙乾時,反應這般大,他們之間有什麼過往?
然而,最後趙晉又閉上了嘴巴。
趙晉僅僅是從對方的臉色上就能知曉,這恐怕不是一個愉快的經歷。
“晉兒。”寧夫人的聲音很低,她的手不由自主地絞着帕子,目光有些飄忽,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有些事,娘現在還不知道怎麼告訴你。”
言罷,寧夫人的眼睛微微有了些許焦距,視線落在趙晉的臉上,“等娘好好想一想。”
趙晉嘴角扯出一抹笑,“娘,沒關係的,不願意說不說就是了。”
總歸他會去調查清楚的,沒有必要勉強寧夫人。
寧夫人的脣抖動了兩下,道:“好。”
……
趙晉搗鼓出來的火炕,很快就被百姓們用上了。
匠工感念於趙晉惦記着他們這些平頭百姓,每與一戶人家盤坑,都會特意說:“這是宣平侯憂心你們,特意命我們爲你們盤坑呢!”
不僅是匠工自己這般說,他也叮囑自己所教的徒弟,也必須要如此。
於是,宣平侯的名字,傳遍了汴州城內所有的百姓中。
他們每每提起趙晉,無一不是熱淚盈眶。
宣平侯此舉,當真是救了他們的命啊!
汴州城內,那些世家大族,朝堂官員聽聞後,心思各異。
太子在下面的人彙報這個消息時,當即砸了一套名貴的文房四寶。
“不過是些上不得檯面的東西!”太子氣得胸膛劇烈起伏。
他尚且還未想出有什麼好法子,能夠好好治一治趙晉,出一口惡氣。
結果,趙晉的聲名反倒是更響亮了一些。
太子喘着氣,看着下方的幕僚們,“先生們可有什麼辦法對付趙晉?”
太子咬牙道:“倘若繼續讓趙晉繼續張揚下去,只怕他之後會越來越囂張。”
不過剛來汴州,就敢壞他這麼一件大事。
如果繼續將趙晉留在汴州,或者繼續讓他壯大,之後,還不知會壞他多少事!
“殿下。”其中一個幕僚站出來道:“我們動手,目標太明顯了。”
聞言,太子的臉色沉了下來。
一旦父皇知曉了這件事,肯定會徹查,而父皇手中的那些暗衛,沒有一個是善茬。
“我們不妨,尋其他人下手。”
太子的眼睛微微眯起,“說清楚。”
“國師。”幕僚擡起頭,胸有成竹地道:“只要我們聯合了國師,可以讓國師那邊對宣平侯動手。”
太子的目光微微閃爍了一下。
“國師可不好拉攏。”太子屈指敲了敲桌案,“但是這也不乏爲一個好法子。”
另一邊,丞相府。
丞相剛剛知曉了趙晉的火炕的消息。
“這宣平侯,當真是鬼點子多。”丞相笑着道。
他嘆道:“不過宣平侯這些點子,用處頗大。”
不論是此前的炸藥,還是現在的火炕,於趙國都是一件好事。
“相爺很看好宣平侯。”站在丞相旁邊的老管家一眼看透。
“是。”丞相沒有含糊,直接承認了,絲毫不掩飾自己對趙晉的欣賞,“宣平侯的能力出衆,只要他不像梁王一般謀反。”
“我敢肯定,趙晉將來定然會是趙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丞相的語氣帶着篤定。
不過,他沒有說的是,前提是陛下不會猜忌趙晉。
老管家有些訝異於丞相對趙晉的評價,“好久沒有見過相爺對一個人的讚譽這麼高了。”
丞相笑道:“有能力,心性又好,這樣的人,可不能折在半路了。”
管家帶着幾分遲疑道:“但是我聽聞,宣平侯招惹了太子殿下,這般一來,只怕是,難以善了啊。”
太子那是什麼人?
趙國的儲君,也是未來的帝王。
趙晉得罪了未來的帝王,待日後太子登基,哪裏有趙晉好果子喫。
聞言,丞相的臉色沉了下去,“本相怎麼都想不明白,宣平侯究竟是何處得罪了太子殿下。”
難不成是因爲宣平侯與四皇子走得近?
太子與四皇子的不對付,他們這些人早有耳聞。
丞相擰起眉頭,但是太子應當不至於因爲這種事,而這般不待見趙晉。
相反,他反而會是想辦法將趙晉拉攏至自己陣營。
丞相搖搖頭,也罷,無論如何,此事已經成了定局,不如他好生幫趙晉看着。
待趙晉的羽翼豐滿起來後,哪怕太子殿下想要針對趙晉,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至於再以後的事,便以後再說。
丞相的目光閃爍了一瞬,他可不一定,能夠一直坐穩太子這個位置。
太子與丞相等人的心思,趙晉不得而知。
他最近有些煩,因爲他總是時不時就能夠遇到許攸,然後對方話裏話外,都是勸他回原來的世界。
幾次下來,趙晉心中也頗爲惱怒。
來到趙國並非他所願,待他在此處定居下來後,卻也又張口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