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不慎,宣平侯受傷了,這可如何是好?
宣平侯現在可是炙手可熱的大紅人!
大理寺卿生怕到時候宣平侯受傷,陛下問罪於他。
趙晉斜睨了他一眼,很快移開了視線,“在大堂裏等着長草?”
許攸等人設下這一場局,最後的目的可是他,趙晉無論如何都要藉此機會,將他們扳倒。
哪怕不能完全扳倒,也要叫他們掉一層皮肉。
“走吧。”趙晉率先朝牢房的位置走去,“免得待會賊人闖入,結果看見我們這一大羣人在這裏。”
大理寺卿見勸不動趙晉也只好作罷。
各方都做好準備,等賊人入甕。
牢房內。
花文彥與趙晉等人走進牢房,幾乎在最深處才停下腳步。
此時兩人能夠看見,旁邊的一間牢房裏,一個女子粗大的鐵鏈牢牢綁住四肢,動彈不得。
花文彥方纔在牢房內佈下埋伏時,就看見了一次這等場景,如今再看見,依然覺得有些心驚。
“侯爺,爲何要將人這樣綁起來?”
綁得牢牢的,對方几乎沒有任何的動彈能力。
趙晉掃了一眼月婉的慘狀,目光卻沒有半點波動。
不過是將人綁起來罷了,在御書房那一遭後,連審訊都沒有給她用過,如何能算得上殘忍?
現代他見過太多更加殘忍的手段了。
“爲了不讓她自殺。”趙晉沉聲道。
於幕後之人而言,月婉已經沒有了任何用處。
其實無論趙晉放不放出這個消息,幕後之人都不會放過月婉。
但是趙晉不能確定,對方是準備親自動手,還是早已經囑咐過月婉,讓月婉自己動手。
所以,趙晉放出了這樣一個消息,既是告訴對方,月婉已經有了供出他之心,也是爲了告訴幕後之人,月婉已經不願意死了。
趙晉要逼幕後之人,無論如何,冒再大的風險,也必須要來查這一遭。
聽見動靜,月婉擡起了頭,在看清趙晉的那一霎那,面目徒然變得猙獰,不斷地掙扎。
只是,這番掙扎除了讓她自己的手腕和腳腕都被鐵鏈磨得更狠外,沒有任何的用處。
“趙晉。”她的嘴脣張張合合,卻沒能發出任何聲音,只能從脣形上判斷,她在叫趙晉。
趙晉的視線有些涼薄,落在月婉身上更是冷得驚人。
掃了月婉幾眼後,趙晉的目光沒有再看向月婉,他瞥向神情有些不忍的花文彥道:“你試試給她一分仁慈。”
花文彥聽見趙晉的聲音,有些不明所以,緊接着他就聽見了趙晉後面的話。
“她會比我們現在,更狠十倍。”
趙晉的聲音很平靜,甚至帶着幾分冷淡,卻硬是讓花文彥起了一身的冷汗。
他乾笑了兩聲,突然發現自己剛纔的心軟很可笑,岔開話題道:“我們先埋伏起來吧。”
所有人在昏暗的角落處藏好。
整個牢房恢復了寂靜,彷彿方纔沒有任何人到來一般。
時間一點點流逝,牢房內一點聲音都聽不見。
雖然趙晉的武藝不錯,但是能夠耐心地潛藏着,可與武藝沒有關係。
在花文彥看來,趙晉以前是大王子,就算再怎麼不受重視,也是身份尊貴的王子,應當受不了這種潛伏。
誰知道,對方不僅適應良好,而且比他們任何一個人都潛伏得好。
他想起坊間的傳聞。
坊間傳聞稱趙晉乃是梁王的棄子,從小在梁王府裏自生自滅,飽受折磨。
花文彥一直以爲這種傳聞有所誇大,現在看來,恐怕是真的。
他沒有過多地將視線放在趙晉身上。
兩人接觸不多,但是他能察覺出趙晉的五感異常敏銳,定然能夠察覺到他在看他。
衆人一直等到子時將過,也依然沒有看見任何人前來。
趙晉目光微斂,就在他以爲今夜不會有人前來時,耳邊忽然捕捉到一抹細微的聲響。
他當即豎起一根食指在脣邊,警告身旁埋伏的衆人。
所有人頓時打起精神來。
來了!
一個人影越來越清晰,對方很謹慎,幾乎走走停停,一直在四處張望。
趙晉的呼吸放得更輕了一些。
牢房內昏暗,他們看不清對方的面容,只能判斷出一個身形瘦長的男子。
他直接走到月婉的牢房前,看見月婉的模樣時,不滿地皺了皺眉。
然後,男子拿出從獄卒那裏順來的鑰匙,走了進去。
這番動靜,終於將睡着的月婉吵醒了過來。
男子直接伸手撩開了月婉的頭髮,確定是不是她。
月婉卻是整個人都抖了一下,她擡起頭,看清男子的面容時,嘴脣不斷地張合。
男子聽不見半點聲音,偏偏晚上的牢房尤爲昏暗,只有幾縷月光射進來。
他接着月光,勉強看清楚了月婉的脣形。
對方在說:“快走。”
只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月婉半點聲音都發不出。
男子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沒有絲毫猶豫,他立刻轉身離開!
暗處的趙晉在看見男子轉身的那一刻,立刻衝了出去!猶如離弦的長箭一般,速度極快。
一個人影閃現,男子被迫收回了踏出的腳步,擋住直衝面門而來的拳頭。
但趙晉本就只是虛晃一招,下一刻,長腿橫掃,雙臂直接朝男子的脖頸襲去!
脖頸是每個人的致命之處,在感受到此處傳來的威脅時,男子身體後仰,險而又險地躲開趙晉的攻擊。
一擊落空,趙晉接着又是一擊。
趙晉的速度太快,不過幾息之間,已經出手了不知道多少招。
僅僅一個趙晉,男子已經是疲於應對,緊接着,又涌出了大量的禁軍!
幾個來往後,男子被擒住。
趙晉的眉眼還帶着幾分桀驁的神色,“本以爲會是什麼難對付的貨色,卻沒有想到,他竟然派這麼一個……”
趙晉想了想,好不容易纔想到一個合適的詞,“三腳貓功夫的人。”